商北梟遲疑。
花昭訕訕一笑,「要是不……」
商北梟幾乎和她同時開口,「不會給你造成困擾吧?」
花昭一怔。
趕緊搖頭,誠懇的說道,「您不嫌棄就好,我應該不打呼嚕,也不磨牙,更不說夢話。」
商北梟笑了。
如一陣春風融化的湖面寒冰,雖然依舊冷,可就是讓人莫名其妙的感覺到了春天的到來。
花昭下意識的摸了摸耳朵,「那就進來吧。」
花昭帶著商北梟走到床邊,掀開被子,說道,「我是找老闆娘花重金買的一次性四件套,我剛剛躺了一會兒,您要是嫌棄,我再去給您買一套?」
商北梟沉聲說道,「不用。」
花昭鬆了口氣。
她以為有錢人多多少少都會比較難伺候。
商少崢就是這樣。
每次出差。
花昭的行李箱裡總要放著兩套四件套,一套給他,一套給自己,每次行李都要超重。
花昭猛地掀開被子。
就在兩人兩雙眼睛下,一塊小布料被掀翻,滾了下來。
是花昭的胸衣。
常規款。
3/4罩杯的。
有D。
胸衣出現的瞬間。
沉默在房間裡蔓延,鴉雀無聲。
花昭面紅耳赤,她一把將床上的那塊布料抓在手裡,藏到身後,「您睡吧,我在沙發上睡一晚就好。」
商北梟也沒拒絕,淡淡點頭。
然後第二天一早。
花昭睜開眼睛。
發現自己躺在床上。
她一懵。
迅速爬起來,
就看到那小小的雙人沙發上,男人躺在那裡,他本來就長得高,手長腿長,此時此刻窩在那小沙發里尤其憋屈。
話說回來。
昨天晚上花昭躺在那張小沙發上,一米七的身高都很吃力,身子動不了,更不要提翻身了。
花昭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被抱上來的。
她揉了揉胸口,有些漲。
她抓起自己的胸衣去了洗手間,匆忙換上。
出來時,商北梟已經醒了。
他看了花昭一眼,「早安。」
花昭:「早。」
商北梟抬起手,按了按肩頸,似乎不太舒服。
花昭嗔怪的說道,「都說好了讓我睡沙發的。」
商北梟動作一頓。
他旋即緩慢的笑開,眉眼放鬆,甚至有些愉悅感,「花昭,我是男人,不需要嬌養。」
花昭心頭一顫。
她眼睛裡閃過慌亂,不知道如何克制,只能死死的低下頭。
商北梟自然看得清楚。
他也不動聲色,「花昭,去門口看看外面有人嗎?」
花昭沒反應過來,「什麼?」
商北梟無奈的說道,「盯著盛宴京,確定他沒在外面,我再出去,他嘴巴太碎。」
花昭立刻明白了。
她剛轉身。
又聽到商北梟說道,「我不怕什麼,只是怕給你帶來困擾。」
花昭抓了抓發燙的耳朵。
她沒說話。
抿著嘴巴,把門打開一條縫,腦袋探出去,做賊似的,左看看右看看。
確定盛宴京沒在外面。
立刻扭頭對著商北梟招招手,聲音很小很小的說道,「商先生,沒人,您出去吧。」
商北梟起身。
他走到門口。
花昭側開身子。
商北梟左腳剛邁出門檻。
隔壁的門開了。
花昭被嚇了一跳,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一把拉住商北梟的手,把人往房間裡拉。
盛宴京皺眉。
好奇的看著他們,「你們是結束了,還是剛剛開始?」
花昭停下動作:「……」
盛宴京悶悶一笑,「你們請便,我什麼都沒有看到,我們做律師的嘴巴可嚴。」
花昭滿臉通紅。
耳垂紅的想要滴血。
商北梟淡淡的瞥了盛宴京一眼,目光裡帶著死亡威脅。
盛宴京但笑不語。
他打了個哈欠,「通宵後遺症,看誰都花眼。」
說著。
他下樓去吃早餐了。
商北梟看著鴕鳥似的花昭,安撫說道,「不用怕,老盛自己人,他就是嘴巴碎。」
花昭悶悶的應了一聲。
商北梟拍拍她的腦袋。
花昭這才抬起頭。
商北梟深沉的睨著她,「想跟著一起去的話,就換身衣服戴個帽子,否則,他們認識你。」
花昭連忙點頭。
早飯後。
四輛車。
排成一隊。
從鎮上駛向村里。
商北梟開車在最前面,車裡只有他和花昭,花昭在領路,「前面十字路口右拐。」
商北梟按照她的指示走。
從後視鏡里看了看花昭。
他輕聲說道,「記憶力挺好。」
四十多分鐘後。
商北梟的車速慢下來,後面幾輛車超越過去,停在了景家門口。
最先出來的是凌東。
凌東長得威猛高大,一米九二的身高,穿著黑色短袖,胳膊上鼓起軋結的腱子肉,看起來比花昭的小腿還要粗。
他帶著墨鏡,咬著菸蒂,手裡拎著一根電棍,完全就是電視劇里黑社會老大的形象。
凌南跟在後面,戴著鴨舌帽,壓住了那張引人迷惑的娃娃臉。
周彥也穿著大紅花的港式襯衫,像極了上世紀末的古惑仔。
後面隨著的是幾個保鏢。
各個人高馬大。
凌東抓著電棍,隨手打破了掛在門口的燈籠。
保鏢抬過來一把簡易椅子。
凌東一屁股坐下。
一條腿屈起來,踩在椅子上,「景耀宗,你他媽的給老子出來。」
商北梟和花昭坐在車裡。
花昭緊張的看著。
心跳如擂鼓。
雙手緊緊的扣在一起。
不停的期待著事情一定要圓滿成功。
周圍看熱鬧的村民越來越多,窮鄉僻壤,這個季節地里剛忙完,正空閒著呢。
自然是哪裡有熱鬧看就往哪裡跑。
景耀宗推開門出來,看到這一幕,嚇傻了,「哥們兒,不是說好了給我三天時間嗎?」
凌南指了指凌東,「老大回來了,我說了不算。」
凌東微微抬手。
上來兩個保鏢。
扣住了景耀宗的肩膀,緊接著,不由分說的踹在景耀宗的膝蓋上,景耀宗吃痛,被迫跪下。
跪在凌東面前。
凌東拿著電棍,挑起他的下巴,「伸舌頭。」
景耀宗嚇得快蔫了,不明所以,也只能顫抖著照做。
凌東挑剔的看了一眼,「舌苔有點厚,身體不怎樣,兩個腰子最多值二十萬,還有三十萬呢!」
這會兒。
景父景母,和景耀宗的新婚妻子,都跑了出來。
凌東嫌棄的掃過中年夫妻,把目光落在了他的新婚妻子身上,「你老婆倆腰子也值二十,還有十萬塊,乾脆把你爸媽賣去緬北吧,你看如何?」
景母哀嚎連天,「我的祖宗,你犯啥事了?」
景耀宗支支吾吾不敢說話。
凌南說道,「白紙黑字,是你兒子親自按的手印,他在賭場裡欠了五十萬,今天必須要還清。」
五十萬!
景母差點暈倒,她衝到兒子面前,抓著他的衣領,「我怎麼說的?我有沒有說過別去賭博?你還能玩得過開賭局的人?你……你個孽障,我打死你——」
凌東抄起電棍。
毫不客氣的砸在景母肩膀上,「媽的!腰子被你打壞了,老子摳你的眼珠子。」
景母被打趴下。
疼得要死。
卻嚇得一動不敢動。
花昭在車裡默默的看著,想起了那天,景母在自己面前凶神惡煞的樣子,和現在像小雞仔似的樣子迥乎不同。
果然。
人都是欺軟怕硬的。
凌東微微俯身,整個人身上的壓迫感仿佛也傾瀉而來,「景耀宗,躺下吧,割腰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