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宋恩華送到警局，莫莉待在警局門口久久沒有離開。
相聚短暫，接下來他們又要分離很長一段時間。
在我們離開時，莫莉看到一輛停在不遠處的墨綠色路虎攬勝，她眼神微微變了下。
經過攬勝時，我看到裡頭坐著的是宋恩梔。
在宋恩華的問題上她處理得很好，在急救室外對莫莉的指責，也是做戲。事情按照這個方向發展，宋家兩姐妹很快能化干戈為玉帛。
我轉頭看向莫莉。
莫莉似沒有看到宋恩梔，神色恍然。我不知道該不該提醒她，宋恩梔的車子就停在旁邊。
溫敘言對我輕搖下頭。
回去的路上莫莉一言不發，車中氣氛有些沉重。
酒店房間，我問出心中疑惑，「在車裡你阻止我的理由。」
「宋恩梔沒有傷害宋恩華，不代表她跟莫莉已經和解。」
「她不是已經知道趙家對宋氏做的那些事了嗎？」為什麼還放不下心中對莫莉的仇恨？
「看清楚趙家人的本質和放下對莫莉的仇恨是兩碼事。」溫敘言接過我剛剛脫掉的外套，掛在一旁的衣架上，「在她看來不管莫莉當年經歷過什麼，這些年未曾與她聯繫，就是莫莉的錯。」
「……」有的人就是這般固執，不講道理。
「還有，她剛把控住趙氏的局面，不宜與莫莉有過多交集。」
宋恩華死亡的消息傳出去後，趙氏高層才對宋恩梔徹底放下戒心。如今宋恩華「死而復生」，會給她帶來不小的麻煩。
她在這個時候，要儘量跟莫莉保持距離。
「是我把事情想得簡單了。」成年人的世界都有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無奈和考量。
趙家的事情告一段落，溫敘言訂了明天的機票，準備和我一起回江州。
在訂機票前，我邀請莫莉與我們一起去江散心。
她掛念宋恩華，在他被提起公訴前，不會離開魔都。
在我們離開魔都時，她將我們送到機場。
莫莉眼中滿是不舍，我上前抱住她，「宋姨照顧好自己，不要太想我。我們很快會再次相見。」
「多休息。」莫莉輕輕撫摸著我的頭髮，「對不起，暫時無法跟你回江州祭拜你的父母。」
「我會告訴他們，有個長輩把我當成手心裡的寶貝樣疼愛。」莫莉對我極好，她昨晚給我兩本筆記本。
筆記本上是她近些年研究出的配方。那是一筆巨大的財富，是很多人夢寐以求的東西，她卻毫無保留地給了我。
配方是她的心血，禮物貴重，我沒有辦法心安理得收下，婉拒。
「配方是我送給你肚子裡的小傢伙的，你只是暫時幫他保管。」
我對懷孕的事一直守口如瓶，沒有主動告訴任何人，愣怔了下後，給莫莉送上一波彩虹屁，「宋姨火眼金睛，什麼都逃不過你的眼睛。」
「每次你出現在他的視線中，他都會緊張地微微繃著身體，恨不得把你揣進口袋裡。」莫莉是從溫敘言身上發現不對勁。
「……」有嗎？！
據我觀察，溫敘言只在剛開始早知道我懷孕時，緊張到我晚上翻個身子，他都會醒來，慢慢地在相處中，他與以前無異。
莫莉將筆記本放到我的手中，「我的一點心意，請務必收下。」
「我先替他謝謝宋姨！」
莫莉眼神誠摯，我收下筆記本。
機場，我剛鬆開莫莉，林母匆匆趕來。
她眼睛通紅一片，眼淚珠子不斷往下滾落，「阿言，阮小姐，你們怎麼走得那麼急？」
我們跟林母沒有交情，不打算理會她。
她急忙拿出準備好的特產，「這是我特地給你們準備的。你們來魔都一趟，帶點特產回去分給親戚朋友。」
「謝謝你的好意，我已經給他們備好了。」
莫莉是個心思細膩的長輩，得知我跟溫敘言要回江州，她托人買了一堆魔都特產，擔心搬運麻煩，她已把特產寄往江州。
她神色淡淡，看了我和溫敘言一眼，轉身離開。
林母看了看我和溫敘言，又看了看已經走出兩三米的莫莉，果斷選擇去追莫莉，她邊走邊回頭說：「特產都是些好東西，好東西不怕多，我給你們把它們寄到江州。」
林母做這些是想討好莫莉。莫莉經歷過大風大浪，深諳人心怎麼可能會因為這些東西就忘記林母曾對她做過什麼，接納她，跟她成為朋友。
林母小跑著追著莫莉，「莫莉女士是因為宋律師繼續留在魔都？」
「你得罪過的人，已一一找到了？」竟然有閒工夫關心她的事！
宋恩華自首後，莫莉心情沉重，林母在這個時候提起宋恩華，十分沒有眼力勁。
「已經找得七七八八了。還有幾個人我正在想辦法聯繫他們。」林母再次試探，「是不是我給他們道完歉，得到他們的原諒，你就不再追究我以前對你做過的事情了？」
莫莉立在她的車前。
林母殷勤上前幫她打開車門，「莫莉女士請。」
「聽說趙瑞雪病了。」
「這事我也聽說了。說是瘋病，治不好。」
「你親眼見過她？」
「那倒沒有。」自打她跟趙瑞雪徹底決裂後，就把心思放到莫莉身上，想要從她手中再搞到幾個配方，讓良禾日化的業績再攀新高。
她倏然「理解」莫莉的意思，「我馬上去見她！打探一下她是否真的病了！」
莫莉吩咐她做事了！
林母異常興奮，打探到趙瑞雪目前的住址，她找出自己最貴的行頭，專門找了造型師做了造型。
她把包挎在肩頭，對著鏡子照了又照，學著趙瑞雪的樣子走了幾步後，整理下旗袍領子。
人靠衣裝，馬靠鞍，她這件旗袍是趙瑞雪專用設計師打版設計，藏青色的羊絨大衣搭配寶石藍旗袍，端莊優雅。
她手上的紅寶石，搭配祖母綠手鐲，活脫脫的一個貴婦人。
跟在趙瑞雪身邊那麼多年，只有羨慕她的份。如今她能靠著自己積累的財富，滿足她的虛榮心，而趙瑞雪卻悲慘度日，她心裡格外滿足。
半個小時後，郊區獨棟別墅，林母按響門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