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輩子只能有我一個母親！」
趙瑞雪沒有正面回答溫初遇，結合這些年的種種，她心裡已經有了答案。
「媽，你好自為之。」
一個成年人要對自己做過的事負責。
房間中安靜下來，溫初遇微仰著頭，眨巴幾下眼睛。她眼中的淚意一點點消散，轉身離開。
腳步聲漸遠，那股鋪天蓋地的恐懼再次席捲而來，趙瑞雪的身體向一起縮了縮。
她想要叫住溫初遇，又拉不下臉。
酒店外，溫初遇失魂落魄的坐在車中，她想要給溫初雪打電話，又怕她知道宋恩華的死跟趙瑞雪有關，給她帶來煩惱。
她放下手機，回到酒店房間，在畫板上塗塗畫畫，盡情地發泄自己的情緒。
第二天，我給她送水果時，看到畫板上的畫，那暗黑的顏色讓人倍感壓抑。
溫初遇滿腹心事，昨晚輾轉反側，久久不能入睡。
她困意正濃，揉了揉酸澀的眼睛，注意到我的視線，上前收起畫板，故作輕鬆說：「我失敗的新作。」
「給你送點霧蓮和番石榴。」
「阮楨姐給我發個信息，我過去拿就行了。」溫初遇接過果盤，拿過紅彤彤的霧蓮咬了一口，「好吃！」
她拍了拍身旁的沙發，「坐呀！」
「你沒有休息好？」我在她身旁坐下，注意到她眼中的紅血絲。
「我在國外待得久了，回來那麼長時間，時差還沒有倒過來。」溫初遇吃完一個霧蓮後，精神好了許多，問，「恩媛阿姨還好吧。」
「怎麼突然問起她了？」
溫初遇和莫莉沒有交集。
「前兩天見到林姨，她在我面前各種誇讚恩媛阿姨，說她是宋家最有出息的人。」
「宋律師也不差。」
宋家三姐弟能力超群，這一點不容置疑。
提到宋恩華，溫初遇的臉色有些不自然，「聽說他車禍後一直在醫治療。」
「嗯。」
宋恩華沒死的消息，暫時不能泄露。
「阮楨姐……」溫初遇欲言又止。
我輕輕拍了拍她的肩頭，「不要因為上輩人的事情煩心。」
有些事我們沒有辦法改變和阻止。
我們兩個誰都不想過多提及上一輩的事，我與她聊起畫展的事。
她的手機響起，是趙瑞雪打來的。
她看著手機，不知道是接，還是不接。
「我先回房。」或許是因為我在，她才會糾結。我起身回房。
接下來的幾天，溫初遇為了在畫展上呈現出最好的視覺盛宴，待在房間裡的閉門不出。
溫初雪忙於工作，無暇顧及趙瑞雪。趙瑞雪的精神狀態愈發糟糕。
她經常在酒店房間大喊大叫，遭到部分客戶投訴。
有一天晚上，她跑到前台，嚷嚷著房間有鬼。
她頭髮凌亂，一張臉形如枯槁，懟到正在打瞌睡的酒店前台面前，前台的尖叫聲差點掀翻酒店樓頂。
「有鬼，房間有鬼！」趙瑞雪一把抓住她的手，「你去我的房間，把它趕跑！你還愣在這裡做什麼，快去啊！」
前台沒有見過鬼，在前台眼中，趙瑞雪面部猙獰，微微泛青的臉，比鬼還要可怕。
在趙瑞雪催促前台時，眼角的餘光瞥見一個黑漆漆的影子，她渾身顫抖著。嘴裡喊著，「他來了！他又來了！」
說完，她跟個瘋子樣跑出酒店。
趙瑞雪被顧客多次投訴，酒店前台知道她的身份，擔心她出事，跟經理做了匯報後，報警處理。
溫初雪和溫初遇接到警察電話後，匆匆趕到醫院。
警察找到趙瑞雪時，她正蹲在綠化帶中，縮成一團瑟瑟發抖。
有人靠近她，她情緒突然激動，揮舞著雙手，口中念念有詞，拒絕別人靠近，狀態癲狂。
為了保證她的安全，出警的警察第一時間撥打了120，強行將她送到醫院。
等溫家兩姐妹趕到時，醫生已經給趙瑞雪注射了鎮定劑。
病床上，她兩腮無肉，面色灰敗，跟兩姐妹記憶中光鮮亮麗的貴婦人判若兩人。
溫初雪擔心說：「媽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溫初遇等醫生走後，將那夜酒店發生的事，告訴溫初雪。
「宋叔叔是趙氏的律師，他參與處理公司多起案件，車禍醒來後，會接受調查，法律會給出公平公正的判決。你為什麼要多此一舉？」將自己推進深淵，搞成如今這副模樣！
「他不死不足以平她心頭之恨。」
溫初雪嘆了口氣，跌坐在沙發上。
這陣子公司的事已經夠她忙活，再處理趙瑞雪的事，她身心俱疲。
她的手機響起，是助理打來的。
趙瑞雪大半夜嚷嚷著房間有鬼，跑出酒店的視頻被人po到網上，必須緊急處理。
為了公司和溫家的形象，需要在最短的時間內刪除網上的視頻，將此事帶來的影響降到最小。
溫初雪強打精神，迅速進入工作狀態。
網上的視頻可以直觀感受到趙瑞雪的精神狀態。
她的確被宋恩華的「鬼魂」嚇破了膽。事實表明，沒有一定的心理承受和抗壓能力，不要做壞事！
趙瑞雪醒來後，一驚一乍，不時指著一處，叫喊著有鬼。
她縮在被窩裡，用被子將自己包裹到眼睛以下，身子不停地抖動。
房間裡偶爾發出的聲音，會嚇得她尖叫，別人靠近她，她也會情緒失控。
鎮定劑有一定的副作用，不能頻繁使用，醫生建議給他做心理疏導。
趙瑞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看誰都像宋恩華，別說是心理疏導，連正常交流都沒有辦法保證。
兩天過後，趙瑞雪病情不但沒有任何好轉，還越發嚴重。
溫家兩姐妹見她不停喃喃自語，不吃不睡，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
醫生委婉提出趙瑞雪需要做精神方面的治療，在藥物的作用下，興許她能保持清醒。
溫家兩姐妹先要儘快的醫治好趙瑞雪，她們諮詢幾個醫生，醫生們意見一致，她們將趙瑞雪送進專業的精神疾病醫院。
三天後，在藥物的作用下趙瑞雪情況出現好轉，她認出溫初雪和溫初，情緒也穩定許多。
兩姐見狀還未來得及高興，趙瑞雪注意到床頭柜上的藥瓶，認出它是用來治療精神疾病的藥物，她剛剛緩和情緒瞬間爆發，「你們把我當成精神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