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她有高人指點

  三天後,姜慈告訴我,蔣溪那邊的律師意思是要求和解,我們先動手打了人,但對方不予追究,要求雙方約定不再找各自麻煩。

  姜慈問我,阮小姐,咱們要答應對方的要求嗎。

  看到微信群里姜慈發來的消息,我忍不住冷笑,回復姜慈說:要求?她有什麼資格提要求?她該請求。

  許微棠更是生氣,在微信群里發飆,「蔣家要臉吧?她敢囂張一個看看,老娘隨便找幾個營銷號,輕而易舉把她往死里搞!死三八,還敢要求?真他媽的晦氣!」

  我說,「我們不同意她的要求,讓她自己想想明白,為什麼我會先動手打人,要對簿公堂,我靜候佳音。」

  姜慈把我們的意見轉達了之後,我本以為按照蔣溪的尿性,她要跟我們剛起來的,但沒想到對方律師說,請求我們原諒,並且請求雙方達成和解。

  這次用的是請求二字。

  我沒再管理這件事情的後續,交給了姜慈全權處理。

  本以為姜慈是按照和解處理的,畢竟是我先動手的,說和解也說得過去,要真對簿公堂,我也要為打人的行為負責,只不過是我寧願負法律責任,也不願意和蔣溪委曲求全。

  但沒想到一個星期後,姜慈微信給我轉了一塊錢,然後還給了轉了一張蔣溪寫的道歉聲明。

  手寫的那種。

  聲明里寫到,是她故意出言挑釁,導致我動手打人,她是過錯方,請求我撤銷對她的指控,今後她不會再跟我起任何衝突。

  其餘的就是那種很官方字眼的道歉詞彙。

  雖然這東西一看就是對方律師給的文本,她照抄來的,哦,不,都不一定是蔣溪本人親手抄寫的,但我也覺得很爽。

  姜慈說,「阮小姐,賠償款我就要了一塊錢,就當是給您出氣了。這一塊錢您收著,是咱們勝利的紀念!」

  我不由地給姜慈點了個贊。

  而後,我立馬問姜慈,「姜律,這次代理費多少錢?」

  姜慈卻說,「阮小姐,這次不要錢,就當交個朋友了。而且,用我的專業知識收拾壞人,真的好爽!」

  但那一塊錢我也不想要,於是我湊足了一萬塊錢,捐給慈善機構用作貧困山區的兒童免費午餐用,是那種以農副產品換免費午餐的項目。以姜慈律師的名義。

  一個月後,姜慈收到了山區兒童回饋的愛心土豆,激動得曬了朋友圈,說這次代理非常有紀念意義。

  後來很久之後,我才知道,並不是姜慈不收錢,而是……她背後有高人指點。

  -

  我和南源見面這天,是和姜明初約定好去清溪山度假村的前兩天。

  南源和我約在大悅城的星巴克,商圈人流多的地方,可以更好的掩人耳目。

  其實事情到今天這裡,我覺得掩人耳目都不重要了。

  事情脫離掌控,姜明初又不是傻子,我能瞞到哪兒去?不過是兩個人湊在一起飆戲。等待終場戲的來臨。

  我點了一杯熱乎乎的燕麥拿鐵,一口氣喝了大半——太饞了。

  去年知道懷孕後,為了孩子,我是一口咖啡一口茶都沒喝過,要知道我是個沒有咖啡虛名就會死的人。但為了孩子,我硬生生忍到生產後。

  孩子……想到孩子,我把姜明初送去踩縫紉機的決心又加深了幾分。我深切體會到那句「女子本弱,為母則剛」的深意。

  南源戴著一頂鴨舌帽,穿一身軍綠色的工裝,坐到我跟前,「阮小姐。」

  我把咖啡推到他面前,「不知道你喝什麼,就點了杯拿鐵。」

  南源隨意地摘下鴨舌帽,「我不挑。」

  他喝了一口咖啡後,開門見山說正事,「你不是要我查蔣雯嗎?我查到了,但是蔣雯這條線索,我勸你放棄。」

  「為什麼?」

  「蔣雯的資助者是蔣溪的父親,之前我跟你說過,這個人對蔣雯來說,可以說是恩重如山。即便是蔣雯自己承擔所有責任,跟你打官司,她都不會站出來指證自己是被蔣溪唆使——你明白我的意思嗎阮小姐?蔣雯一個單親家庭長大的孩子,靠著母親給蔣家當保姆才走到今天,她仰仗的是蔣董事長,她非但不會毀了自己的前途,也不會反水自己的恩人。」

  「你幫我去找過她了嗎?」我問。

  南源點點頭,「找了。蔣雯很聰明,根本不承認,她只告訴我,要是想起訴,可以走正常程序,但要是想從她嘴裡知道什麼,恕難從命。我甚至想過給她一筆錢,至於給多少,你來定,但是蔣雯暗示了我一個點,也正是這個點,讓我知道,我們的計劃不可行。」

  我疑惑地問,「什麼點?」

  「蔣雯的母親還在蔣家做保姆,輕易離不開。至於為什麼,這種事情蔣雯是不會告訴我的。」南源說,「蔣雯旁敲側擊地告訴我,她會當做我沒去找過她,我們從未見面過。她說她對你的抱歉,只能這樣償還了。」

  蔣雯的身份尷尬,母親又在蔣家,她的確不敢輕易背叛蔣溪,況且,她寒窗苦讀多年來得到出國留學的機會,即便再歉疚,也不會因為我毀掉自己好不容易得到的一切。

  人都是自私的。

  南源說,「還有一點,也是最重要的一點,事情過去這麼久,你怎麼和蔣雯打官司?她人在國外,你們打官司也是困難重重。此外,你無法提出關鍵性的證據證明,你的孩子畸形死亡和她有關係。即便你咬死了她在B超數據上作假,你也沒有直接證據——阮小姐,恕我直言,目前這一切,都是你的猜測。而法律,講求的是證據,實打實的證據。」

  聽到這裡,我心裡有數了,問南源,「那你的意思是,讓我徹底放棄蔣雯這邊?」

  南源攤了攤手,「你可以這麼理解。」

  我沉默不語,十分可惜失去蔣雯這個關鍵性的證據。

  南源嘆氣說,「對了,阮小姐,比起蔣雯,我認為你現在更應該在意姜明初的行蹤。我們已經一個多星期沒有捕捉到關於姜明初有用的信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