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麼一問，我也不確定了。」
「……你怎麼知道他今天會來見宋恩梔？」
「直覺。」
我：……
「能有什麼內情！」
宋恩梔低頭，又往口中送了塊牛排。
她能在趙氏站穩腳跟，進入公司管理層，跟她能力和智睿分不開。
經過黃岑的提醒，她也察覺到當年宋氏迅速破產另有原因。
因著對趙家的感情，她嘴上依舊不願意承認。
「趙氏跟宋氏一直有合作，對宋氏的經營情況瞭若指掌。宋總剛去世，趙氏就跟宋氏的其他股東秘密接觸過。」
「那又能說明什麼？」宋恩梔沒了胃口，放下手中的刀叉。
雖在氣頭上，從小的教養讓她在大庭廣眾下不能做出摔摔打打的舉動的，她動作很輕，拿過紙巾輕輕擦了擦唇，「趙氏跟宋氏股東接觸，興許是為了挽救宋氏呢？」
「宋經理在趙氏工作多年，對趙氏的行事作風有一定的了解。你心裡已經有了答案，不是嗎？」
「你……」真相如同尖刀直插胸口，「都是一些陳年往事，我只要知道趙家對我們兩姐弟有恩就行了。」
「當年趙家本可以拉宋氏一把，結果……」黃岑頓了下說：「還有宋家大姐的事。她突然跟你們失去聯繫，你就沒有懷疑過她遇到了麻煩？」
「她那麼大一個人了，遇到解決不了的麻煩，可以向趙家求救。」
「如果她的麻煩事，是趙家人帶來，她又該怎麼辦？」
「趙家，又是趙家！你到底對趙家有多大的意見！」宋恩梔心情煩躁，「是你給恩華灌輸了這些？」
「宋經理跟宋律一起長大，你比任何人都要了解他。如果沒有證據，他不會盲目偏聽偏信任何人。」
「你到底是誰？跟趙氏有什麼過節？」
黃岑如果是為了錢，在他將材料證據成功遞到上頭，逃到國外後，不會再冒險回國。
宋恩梔眼裡滿是探究。
「宋律曾幫過我。為了報答他這份恩情，只要是他想做的事，我都會竭盡所能幫助他。」黃岑表情坦蕩，絲毫不畏懼宋恩梔凌厲的眼神，「趙總已懷疑宋律，宋律如今重傷在醫院治療，希望宋經理仔細照看。」
「恩華是我弟弟，我當然照看好他！」還需要外人提醒？！
「宋律就拜託宋經理了。」
黃岑說完，起身準備離開。
宋恩梔急忙說，「黃岑，你給我站住！」
黃岑動作一頓，從包中拿出墨鏡戴上，在宋恩梔上前攔住他時，匆匆離開西餐廳。
宋恩梔急忙追上去。
黃岑腿長步子大，很快甩掉宋恩梔，攔了輛計程車，做進車中。
宋恩梔撥打趙瑞明的電話，告知他黃岑出現，將黃岑男扮女裝的事一併說了。
趙瑞明接到電話後，立刻安排人圍堵黃岑。
我跟溫敘言目睹一切，擰眉說：「宋恩梔對趙氏的感情比宋恩華預想的要深得多。」
宋恩華在行動之初，沒有告知宋恩梔，是擔心沒有辦法說服她，讓她成為絆腳石。
溫敘言看了眼宋恩梔，「我去開車。」
當車子停在我的身邊，我打開車門，坐進車中，繫上安全帶，問，「我們現在去哪？」
要去幫黃岑嗎？
「會酒店。」
「黃岑那邊怎麼辦？」
「有調查組在，他不會有事。」
黃岑敢孤身一人來西餐廳找宋恩梔，他會做兩手準備。
溫敘言料想的不錯，黃岑早已聯繫上調查組，給調查組發了西餐廳的位置，計程車是調查組安排的。
他被調查組直接帶到了下榻的酒店。
趙瑞明得知消息後，再也壓制不住火氣，摔碎了手中的咖啡杯。
咖啡杯中是剛泡好的咖啡，咖啡和杯子碎片濺落一地。
年輕秘書第一次見到他發那麼大的火，戰戰兢兢地站在一旁，不知所措。
宋恩梔回到公司，剛好在他的辦公室外，看到這一幕。
她輕叩了兩下門，推開半掩，沒有關嚴實的房門。
趙瑞明一向以溫文爾雅的形象示人，他迅速調整好臉上的表情，對著秘書說：「讓人過來收拾。」
「是，趙總！」
秘書如臨大赦，她感激的看了眼宋恩梔，匆匆離開辦公室，順手將門帶上。
宋恩梔看了眼一片狼藉的地面，自責說：「對不起趙總，是我沒有攔下黃岑。」
「你已經盡力了，這事不怪你。」趙瑞明示意她坐下，「他為什麼找你？」
「他……他說……」宋恩梔支支吾吾。
她一向心直口快，第一次這樣吞吞吐吐，欲言又止，趙瑞明多看了她一眼，「有什麼事，但說無妨。」
「她說宋氏之所以會在那麼短的時間內破產，是趙氏在推波助瀾。」
「宋氏？」宋氏破產時，趙瑞明正在國外上學，詳細內情是他在接管趙氏後，從知情人的口中一點點拼湊起來的，「宋家是趙家的遠房親戚，兩家關係密切，在商場上互相扶持，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黃岑用這事挑撥你和趙家的關係，也太小看了你對趙家的情分！」
「我也是這麼跟他說的。從他的話語中，我可以感受到他對趙氏的恨意。他想要報復趙氏。他只是趙氏法務部的一個無關緊要的律師，以他的能力不足以對趙氏造成威脅，他一定會尋找幫手。」
「你認為他找的幫手是誰？」
趙瑞明說這話時，視線一直在宋恩梔的身上。
「他會對我說這些，也會挑撥恩華。」宋恩梔低頭看向茶几，「恩華比我聰明冷靜，他一眼就能看穿黃岑真正的意圖，不會上當。」
「那萬一他……」
「沒有萬一！」宋恩梔從沙發上站起身，「恩華有情有義，絕不會做出傷害恩人的事。」
「恩梔，我們是在想辦法解決問題。你坐下，我還有事要與你說。」
在趙瑞明的安撫下，宋恩梔情緒稍稍平靜，坐回沙發。
「我是說萬一事情真的跟恩華有關，你會怎麼辦？」
「我不知道。」宋恩梔面露痛苦，呢喃說：「不會的，恩華不會做出這樣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