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我到過案發現場,也沒辦法證明我跟他的死有關。」
「你只要如實回答我們的問題,證明你是否跟他的死有關是我們該做的。」
徐警官做警察多年,破獲過很多案件,訊問過幾百號人。在他懾人的眼神下,孫母的心理防線一點點崩潰。在證據面前,她無法自圓其說,很快招供。
等阮芹得知孫母認罪的消息時,久久沒有說話。
仿若過了一個世紀那麼久,她才開口,「叔叔也牽扯其中了?」
「孫母一個人承擔下了所有,否認他參與其中。」一個被窩裡睡不出兩種人。他們一起生活那麼多年,彼此了解,孫母的一個眼神他都知道她在想些什麼。
孫母犯下那麼大的事,說他不知情,沒有可信度。
「警察那邊怎麼說。」
「警察暫時沒有找到孫父參與作案的證據。你最近不要跟他有任何接觸。」
「我不會同情心泛濫,出示諒解書。孫齊已有人照顧,以後我沒有必要再跟他聯繫。」這是阮芹深思熟慮後的決定,她當斷則斷,魄力不是一般人能與之相比。
「恆通跟孫齊是合作關係,我會隨時關注他的情況。」話題沉重,我不想再繼續談論,「你最近工作順利嗎?」
「借了章回的光,還算順利。關川洋剛給我接了一部古裝劇,飾演女三號。」
談論工作時阮芹的語氣明顯輕鬆許多。
「古裝容易出爆款。我看過你之前參演的短劇花絮,比很多專業演員演得好多了。」
阮芹在短劇中飾演一個身世悽慘的炮灰,她把演出了角色絕望悽慘的一面。
在妝造的加持下,楚楚可憐,令人不禁對她多出幾分憐愛。
阮芹那張純天然的臉在高清鏡頭下格外好看,花絮出現在網上時,網友注意到花絮中有個讓人眼前一亮的美女新人。
當大家在尋找她的資料時,得知美女新人是阮芹,大家不由得重新對她的外貌進行的同時,注意到她的演技。
她在花絮中的表現得到眾多誇讚。
「我也沒想到自己在劇中會有那樣亮眼的表現。」阮芹羞澀說:「開拍時,我好似融入了角色中,不再是我。這種感覺很奇妙,像是在體驗別人的人生。」
「你有天賦,會在演藝路上發光發亮。」
「阮楨姐的鼓勵我已收到!關川洋給我找了專業老師,我會努力打磨演技。」
阮芹適合做藝人,她有工作要忙,我們聊了一會兒結束通話。
此時,已晚上八點半,孫母的事很快會塵埃落定。我站在臥室的窗前,看著外面的點點繁星,心情輕鬆許多。
一周後,阮芹終於空下來,約我和許老師一起吃飯。
許父最近經常會把許微棠帶在身邊,她已逐漸接近公司的核心業務。
許父的做法在旁人看來,他有把公司交到許老師手中的打算。
最近公司很多領導層都在嘗試跟她接觸,她煩不勝煩。
如果不是因為想看到沈彩樺破防,她早就請假出國玩上一段時間。
周末,她難得跟許父請了三個小時的假,跟我和阮芹小聚。
她蘸著專門調製的麻汁小料,吃了幾塊涮肉,一臉滿足,「最近一直跟一群講究養生的老頭一起吃飯,我嘴裡都淡出鳥了。」
「不能另開小灶嗎?」
許老師無辣不歡,一頓沒有辣椒還能忍受,頓頓沒有辣椒,她會暴走。
我投去同情的目光。
「許總說年輕人需要修身養性,戒驕戒躁的第一步要戒掉重口味。」
「許總對你要求挺多。」
「呵。」許微棠短促一笑,「他巴不得我成為按照他指令設置的機器人。」
「知女莫若父。他知道你的性格,再繼續這樣下去,遲早會爆發。」
「有沈彩樺在呢!鷸蚌相爭漁翁得利。我就算是想爆發也得壓著脾氣,他是吃准這一點。」
許微棠越說越氣不打一處來,又往口中放了幾塊涮肉。
阮芹給許微棠倒了杯西瓜汁,「忍一時能拿到公司的經營權,成為許家的掌舵者,其他人都要看你臉色行事,還是很划算的。」
「話雖如此,誰知道他心裡在打什麼算盤。」許微棠喝了口西瓜汁,「公司不一定會交給我。她這麼做,多半是想要激發我和他好大兒的潛能,為公司謀取更多的利益。這叫良性競爭。」
許微棠看事情總是能看到別人看不到的一面。
「他也可能是想讓你有自保的能力。」
許微棠雖跟許父不親近,但心底還是渴望親情。我寬慰她,「他是想你跟沈彩樺她們各自占山為王,井水不犯河水。」
「他是在痴人說夢!」
沈彩樺做的那些事,許微棠都一筆一筆給她記著。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許父活著,許微棠可以做到跟她相安無事。
許父不在的話,許微棠會拿著帳本子跟沈彩樺一一清算。
阮芹不知道許微棠和沈彩樺之間的恩怨糾葛,她沒有多問,默默吃東西。
「不管他有什麼打算,我既已入職公司,就不會兩手空空離開。」許微棠對我眨巴幾下眼睛,「寶子,有沒有想過從臻言辭職給我做助理?」
「那怎麼能行?」正在吃東西的阮芹,囫圇地將口中的食物咽了下去,「阮楨姐跟溫總是一對兒,你這是在棒打鴛鴦。」
「寶子,你跟溫總什麼時候在一起的?」
「我……」
阮芹急忙說:「在我心裡,他們已經在一起了。」
「在我心裡,他們也已經在一起了。」
許微棠說完,抬起手。
阮芹會意,跟她擊了一下掌。
「你們兩個……」
「你跟溫學神那點暗戳戳的小心思,我們早就看在眼裡了。只有你們倆覺得隱瞞得很好。」
阮芹贊同點頭。
「你們兩個夠了。」我跟溫敘言沒有互相挑明心思,有我們的顧忌和考量。
我撒嬌求放過。
「楨寶不能當我的助理,我缺個幫手,要不你來?」
許老師把主意打到阮芹身上。
阮芹剛要開口,她的手機響起,是章回的經紀人。
她臉上的笑容消失,滑下接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