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芹有了奮鬥目標，她眉眼間的憔悴和疲憊一掃而空。
我給她豎了下拇指，跟她一起吃中飯時，她提及接下來會找合適的經紀人。
她用筷子輕輕撥弄下面前餐盤中的烤魚說，「阮楨姐，我有合適的人選。」
「我認識？」
「關川洋。」
「這個名字聽上去有些耳熟。」我一時間想不起在哪裡聽過。
「我母親和弟弟去世時，你們聯繫過他。」
原來是他呀！
「你選擇他的理由。」
「他手底下除了新人，就是出道多年，沒有多少名氣的糊咖。」
「小紅靠捧，大紅靠命。他捧不紅手底下的藝人，說明他手裡沒資源。」
「他沒資源，我有呀！」
聞言，我恍然大悟。
阮芹是章回的女友，可以憑藉這個身份拍戲上綜藝。
「通過上次的事，他清楚溫總知道有我這麼個人的存在，礙於溫總，他對我的態度應該不會差。」
「你腦袋瓜子轉的還挺快。」
我給阮芹夾了一塊魚豆腐。
她有些歉然說：「跟溫總的這層關係是姐借了阮楨姐……」
「怎麼算是借我的呢？你給恆通推薦了孫齊，這份恩情溫敘言一直記著。」
溫敘言是個知道感恩的人，就算是沒有我，在阮芹遇到困難，他也會能幫則幫。
我抬頭對著阮芹真誠地笑了笑，希望她不要有心理負擔。
阮芹感激地看著我，升騰的熱氣遮擋住了她眼中氤氳的霧氣。
阮芹打定主意後，聯繫關川洋。
關川洋剛好在江州，兩人約定見面時間。
這算是她踏進娛樂圈最重要的一步，為了緩解她的緊張，我決定留下陪她。
一個小時後，咖啡店。
我與她相隔一個桌子坐著，關川洋急匆匆趕來。
「阮小姐找我有事？」
「請坐。」
阮芹起身示意關川洋在她對面的位置上坐下。
關川洋落座。
「你喝點什麼？」
「一杯藍山咖啡，謝謝。」
天冷，經紀人剛從室外進來，他眼睛上起了一層霧氣，摘下來擦拭。
「上次的事謝謝你。」
「你客氣了。」
關川洋是看在溫敘言的面子上來走個過場。他在咖啡上桌後，喝了口，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剛要找藉口離開。
「我想讓你做我的經紀人。」
阮芹開門見山，關川洋差點把口中的咖啡給噴出來。
他努力咽下，「你剛剛說什麼？你要我做你的經紀人？你要進娛樂圈啊！」
「我的條件不能進娛樂圈？」
「你是章回的女朋友，你想進娛樂圈，可以簽在他所在的經紀公司。」
「蛋不能都放在一個籃子裡。」
章回經紀公司的高層已知阮芹和章回只是契約關係，不會費力捧她。
他們巴不得她不要在大眾面前露面，找到合適機會宣布她和章回結束戀情。
「章回所在的經紀公司也只捧紅他一個人，說起來也沒什麼實力。」
關川洋說話時，整理下身上的外套。
見狀，我眼中滑過抹笑意，端過面前的燕麥咖啡輕啜了口。
「正如你說的那樣。我更希望簽在你的手裡。」
「你看好我，我很高興。可章回那邊……」
關川洋觀察阮芹的表情，欲言又止。
「他對此沒有意見。」
「那他的經紀人呢？」
「你怕他的經紀人？」
「我為什麼要怕他？我們都是經紀人，誰比誰高貴？」
章回的經紀人仗著手裡有當紅明星，對其他的經紀人都是橫挑眉毛豎挑眼，關川洋被他無視過幾次。
再加上上次關川洋悄悄告知阮芹親人去世的消息，兩人已結下樑子。
「你想跟我經紀約，我沒有拒絕的理由。你準備什麼時候簽約？」
「你什麼時候方便，什麼時候簽。」
「我去準備合同。我這幾天都在江州，隨時聯繫。」
關川洋做事不拖泥帶水，他起身離開時，買了單，走出兩步後停下，「你反悔的話，也可以隨時聯繫我。」
「我不會反悔。」
阮芹意志堅定，她決定的事情，會勇往直前。
等關川洋走後，阮芹坐在位子上，默默地將面前的奶茶喝完。
我沒有打擾她。
等她離開咖啡廳時，才記得我還在隔壁桌。
隔著咖啡廳的玻璃，她一臉歉然地笑了笑。
在我起身時，她對我揮了揮手，走向路邊，打了輛車子離開。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阮芹忙碌時常聯繫不上。
孫母經常給我打電話，詢問她的去向。
「對不起阿姨，我也好幾天沒有聯繫上她了。」
「她一個女孩子，幾天聯繫不上，你不著急嗎？」
「網上有她的行程。」
她是章回的女朋友，關注度高，經常會有人拍到她。
「網上的事，又不是親眼所見。聯繫不上她，我心裡不安。」
「她家裡接連發生變故，只有忙碌才能讓她忘記那些讓人痛苦傷心的事兒。」
「痛苦傷心？她的父母和弟弟都是她的累贅，她好不容易擺脫他們，她該高興，怎麼會痛苦傷心？」
「阿姨，你這話說的。她……」
「對不起，剛剛阿姨失言了。不管怎麼樣，他們都是阮芹的親人，接連失去三個親人，對她打擊很大。」孫母改變態度，「我是在擔心她，才說出剛才那番話，你不要往心裡去。」
「我懂阿姨的意思。」
「她最近都在忙些什麼？我能幫上忙嗎？」
「我只是在網上看到別人拍的視頻，她具體在忙些什麼，我也不清楚。」
「你是不清楚，還是不想告訴我？」
「我……」
「阮芹過得很苦。她從小缺少長輩的關愛，渴望親情。她需要的這些我都能給她，我想多關心她，讓她早些走出傷痛。你是她的堂姐，你應該比任何人都希望她幸福快樂吧！」
「阿姨，阮芹是個獨立自強的人，她不喜歡給別人添麻煩，我……」
「我跟別人不一樣！你幫我勸勸她。」
「阿姨誤會了，我說的別人是我。她知道我工作忙，很少打擾我。」
「那我也不打擾你了。」
孫母掛斷電話。
我給阮芹發了條信息，告訴她，孫母聯繫不上她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