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你住院了。」
幾日不見，喬伊清瘦許多，寬大的藍白相間的病號服愈發顯得她弱柳扶風，蠟黃的臉帶著股陰鬱之色。
我沒有說話。
「你不會歡迎我進病房，我也沒有進入病房的打算。」喬伊說著轉動輪椅，準備離開。
「你怎麼知道我住院了？」
喬伊跟我有過節，僱主又多了一個懷疑對象。
「我無聊的時候，坐在窗邊，看到溫總拎著東西，進入住院部。我想知道，是誰讓他紆尊降貴來醫院探望。」喬伊對溫敘言的稱呼已經從「阿言」換成了「溫總」，「只是不知道他來探望的人是你，還是跟你同病房的許微棠。」
「這個跟你無關。」
「你跟許微棠看上去感情很好，不知道你們以後會不會因為一個男人撕破臉。」
「這個不勞你費心，寶子喜歡的類型跟我的喜好不重合。我們沒有撕破臉的機會。」許微棠來到我的身旁，皮笑肉不笑地看著喬伊，「你這還沒出院，就忘記車禍發生的原因了。好好管管你這張嘴巴，萬一哪天又惹了禍，不知道還有沒有等候搶救的機會。」
「許小姐教訓的是，我是該吸取教訓。」
喬伊說話時，手指用力地摳著輪椅把手。
「知錯能改善莫大焉。」
許微棠故意拖長聲音，喬伊移動輪椅離開。
許微棠切了聲，拉著我回到病房，「跟她同一家醫院，晦氣！估計她剛才過來，是想見溫學神。」
「她對溫敘言，應該是死心了。」
「那也是知道溫學神喜歡的人另有其人，心死的心不甘情不願。」
「許老師，聽你的話語，好像知道溫敘言白月光的身份。」
「你是他的助理，你每天跟在他身邊，你都不知道他白月光的身份，何況是我！」許微棠避開我的視線，「寶子，我們不要再亂琢磨了！溫學神做事妥帖，他一直不願意公開白月光的身份，是因為溫夫人的緣故。等他有保護白月光的能力，他自然會將她公布於眾！」
「他告訴你的？」
「我猜的！」許微棠伸手戳了下我的額頭，「我跟他不熟，怎麼可能會聊起這麼私密的話題。」
「許老師分析得有道理。」語落，我有些疑惑，「如果他擔心溫家人傷害他的白月光，為什麼要在喬伊的採訪中，說出他有白月光的事？」
「溫家那邊逼得緊唄。我打聽到，有不少豪門顯貴想要跟溫家結親。溫家那邊已經婉拒了好幾門親事，再這樣下去，那些豪門顯貴都要被溫家得罪完了。溫敘言趁著採訪，放出消息，是緩解溫家給他施加的壓力。」
「原來他這麼搶手。」
「他是公認的鑽石王老五。他公開有白月光後，那些名媛千金，礙於顏面，不再纏著家人幫她們牽橋搭線，私底下都在調查他白月光的身份。白月光已經成了公敵。」
我：……
「這又有什麼關係！能嫁給高嶺之花，本就是招人嫉妒的事。如果是我，我就每天跟在溫學神的身邊，曝光在大眾的視線中，欣賞她們那副想要幹掉我，卻又拿我沒有辦法的樣子。」
我：……
「許老師適合做他的白月光。」
「我適合有什麼用，他又不喜歡我！」許老師說完，手指迅速按在我的嘴巴上，「不要問我是怎麼知道的。我只能告訴你，是直覺！」
我：……
「不跟你鬧了，我還要工作呢！」許微棠感嘆聲，「我要趁著受傷時，多做點工作，讓許總對我多點憐惜。一對四的日子不好過呀！」
許微棠拿出手機，聯繫人給她送筆記本。
半個小時後，溫敘言安排的人，把筆記本送到病房，我跟許微棠都開啟工作模式。
此時，已有人把早上我和許微棠跟溫敘言碰面時的監聽錄音，發送到溫夫人的手中。
中午時，病房中迎來一位不速之客。
溫夫人帶了很多補品來到醫院病房，探望我。
她慈善又溫和的模樣，讓我汗毛直立。
好在，許微棠善於社交，她不間斷地給溫夫人輸出彩虹屁，順帶不經意間，介紹自己的身份。
溫夫人明顯對她更感興趣，許微棠誇讚溫夫人的穿搭，「阿姨，你搭配太有水準了，有時間教我嗎？」
「你這孩子嘴巴跟塗了蜜一樣，我喜歡得不得了。我空閒時間多，你想見我，隨時可以聯繫我。」
「謝謝阿姨！」許微棠看向溫夫人的祖母綠手鐲，「阿姨手鐲的成色質地真好，我第一次見到這麼漂亮的鐲子。」
許微棠眼睛裡滿是驚艷。
溫夫人退下鐲子，「你皮膚白，手腕細，你戴著它，比我好看。」
「這禮物太貴重了，我不能收！」
許老師急忙拒絕。
「又不是什麼貴重的東西。」溫夫人拉過許薇棠的手，把鐲子放在她的手中，「你跟我投緣，這個鐲子就當是我的見面禮了。如果你嫌棄的話，我再另給你挑選。」
這一幕似曾相識，溫夫人跟我第一次見面時，也是這般。
她很善於收買人心，好在我跟許微棠都是清醒的。
「這麼好的東西，我怎麼可能嫌棄。」許微棠沒有推拒，她小心翼翼將鐲子戴在手上。
溫夫人看到這一幕，甚是滿意，「阮助理，你的朋友比你活潑大方多了。」
她在內涵我不識抬舉。
「對不起溫夫人。」
「我沒有責備你。」溫夫人拉過我的手，輕拍著我的手背，「女孩子要有自信，陽光活潑些，會更招人疼愛。」
「我家寶子也很討喜。」許微棠把手伸到溫夫人面前，「阿姨的眼光真好。」
「是你手腕長得漂亮。」溫夫人鬆開我的手，「我約了幾位夫人喝茶，不打擾你們了。」
「阿姨慢走。」
「溫夫人，慢走。」
我跟許微棠起身相送，等她進入電梯後，許微棠的眼神瞬間冷了下來。
「她還是真是百事通，那麼快知道你住院了。據我所知，她可沒去探望過喬伊。」
「之前她跟喬伊聯繫頻繁，看樣子，她應該已經知道，喬伊不是溫敘言喜歡的人了。」
對於她來說，沒用的人會棄之敝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