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中，阮芹度日如年，我在分診台拿了兩個杯子，給她和孫姨接了杯溫水。
阮芹接過，抿了口，坐在椅子上發呆。
孫姨擔心喬彬，不時來到他的病床邊查看他的情況。
喬彬打了針鎮定劑後，整個檢查過程中都是昏睡狀態，尚未有醒來的跡象。
他在打砸東西時，不知道疼痛樣，一雙手上傷口遍布，醫生已幫他處理過。
孫姨不敢去碰他的手，她再次紅了眼眶，詢問我說，「阮小姐，喬彬醒後會不會跟之前一樣，打砸東西？」
「孫姨，我們現在在醫院，有醫生呢！」我聲音輕柔，儘量讓她放鬆心情。
「對，有醫生呢！對不起阮小姐，是我太緊張了。」
孫姨這般模樣，讓我開始懷疑自己的第六感。
叩叩叩，敲門聲過後，溫敘言推開門，孫姨急忙問，「檢查結果出來了？」
「結果暫時未出。」
「孫姨，你再耐心等等，我出去一趟，有事給我打電話。」
溫敘言看了我一眼，我立刻會意，從包中掏出張名片遞給孫姨，離開病房。
溫敘言帶我來到楊蘇的辦公室。
楊蘇正坐在辦公桌前看檢查報告單，「平時照顧病人的是誰？」
來醫院時，溫敘言和楊蘇坐在120車上陪同喬彬，我開車載著阮芹和孫姨，他們不知道我跟孫姨的交談內容。
「平時都是孫姨在照顧他。」我看著楊蘇手中的報告單，心不斷下沉，「檢查結果有問題？」
「血液檢測結果出來了，是藥物導致病人出現躁鬱暴躁的情況。」楊蘇拿過桌上的藥瓶，「利培酮片，用於治療急性和慢性精神分裂症，以及其他各種精神病性狀態的明顯的陽性症狀，正常人服用會出現情緒暴躁的情況。」
「我問過孫姨，喬彬脾胃不好，平時會吃藥調理。藥是她拿著醫生開的藥方在小區附近藥房買的。她說這話時，沒有任何異常。」
「平時除了她，還有誰能接觸到病人的藥。」
「喬彬家裡只有孫姨和他共同居住，偶爾阮芹……」阮芹心地善良，不會做出傷害喬彬的事，「可以排除阮芹！除了她，最近……」
爺爺和孔老會偶爾出入喬彬的住處，我雖跟他們接觸時間不長，但深信他們的人品！
我剛要說想不出是誰，腦海中浮現喬伊的身影。
她是喬彬的姐姐，將他帶出福利院，為的是給他一個好一些的生活環境。我對喬伊印象不好，卻不相信她會對喬彬做出那樣的事。
「我有件事要去求證。」
我說完轉身疾步離開辦公室，回到病房。
溫敘言一直跟在我的身後，他見我進入病房，停在半掩的房門外。
「孫姨記得最近一次給喬彬買藥的具體日期嗎？」
我想確定喬伊在孫姨買藥後，有沒有進過喬彬的房間。
「阮小姐跟我提了兩次藥，是藥有問題？」孫姨意識到問題所在，自責說，「是我買的劣質產品？我真該死了！讓喬彬受了那麼大的罪！」
我上前拉住孫姨藥打自己的手，「你支付時用的是現金，還是手機？」
「手機！喬小姐會把日常花銷轉到我的手機上。」孫姨拿出手機，剛要解鎖，倏然，她的動作停了下來。
「孫姨是想起什麼了？」
「喬彬最近吃的藥不是我買的！」
「是誰買的？」我語氣急切。
「是……」孫姨欲言又止，「這不可能！她怎麼可能傷害喬彬呢？」
「孫姨說的是喬伊？」
「阮小姐誤會了，喬小姐不會做出這種事。」
孫姨說話時眼神躲閃，一看就是在撒謊。
阮芹在我跟孫姨說話時，注意力已經轉移到我們的身上，她見狀，霍然起身，「孫姨，喬彬發瘋時，你全程在場，都到了這個時候，你還要袒護包庇傷害他的人？」
孫姨：「這其中可能有誤會！」
「有誤會，我們可以找到她對質！如果她不能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我們需要報警，揪出傷害喬彬的人！」
我邊說，邊拿出手機。
「阮小姐，不能報警！」孫姨焦急伸手，在快要碰到我手時，手無力垂下，她低下頭，小聲說，「是喬小姐。我有段時間不舒服，剛好喬彬的藥吃完了，喬小姐打電話告知我過兩天會去探望喬彬，我讓她給喬彬買藥。」
「果然是喬伊！」
阮芹氣的面色漲紅，她準備去找喬伊算帳，我急忙攔在她的面前，「這件事交給溫敘言去處理。」
喬伊是喬彬的姐姐，阮芹不方便出面，我回頭看向病房門。
溫敘言對我輕點下頭，離開。
他面色陰沉，眉宇成川，不知道他會不會因為喜歡上喬伊傷心難過。
我想跟上去安慰他，又怕他知道我已猜出他的白月光是喬伊。
我留在病房陪伴阮芹和孫姨。
半個小時後，喬伊出現在病房。
阮芹見她跟見到仇人一樣，怒火中燒。
我怕她會跟喬伊撕打，死死壓著她的肩膀，不讓她起身。
「孫姨，我不想在病房中看到不相關的人。」
喬伊面色難看，她看了我和阮芹一眼，徑直走向病床。
「喬小姐，這次的事得感謝她們，如果不是她們……」
「誰讓你擅自做主，給她們打電話的？沒有她們，喬彬也不會有事！」喬伊怒斥孫姨，「我交代過你，只要不讓他出門傷害別人就行，你為什麼按照我的話做！」
「她如果按照你的意思做，你的惡行就不會被發現了，是吧！」阮芹再也忍不了，她拿出手機，「我要報警，讓警察來收拾你這個歹毒的姐姐！」
「呵！」剛剛還怒不可遏的喬伊聽到阮芹要報警，她冷笑聲，有恃無恐說，「你要報警也得經過阿言同意。」
「溫總惜才，他看好喬彬，一定會為喬彬主持公道！」
阮芹語氣堅定，手上動作沒停。
我聞言，心跌入谷底。
喬伊能說出這番話，是堅信溫敘言會護著她。
她是他的白月光，他喜歡多年的女人，他怎麼捨得讓警察將她帶走！
胳膊擰不過大腿，溫敘言執意偏袒喬伊，我跟阮芹束手無策。
在阮芹撥通報警電話前，我握住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