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她的目標是你

  「阮小姐,生活不是小說,這些從小就看膩了豪門裡爾虞我詐你爭我搶戲碼的千金少爺,沒幾個單純的——蔣溪出身這樣的家庭,她的婚姻,很難自己說了算,姜明初就是踩一張桌子都夠不著蔣家那樣的豪門,蔣溪不知道這點麼?」

  的確,大華電子的千金小姐與出身寒門的鳳凰男,怎麼都不搭。小說里才寫富家千金和落魄窮書生的美好愛情故事,而現實生活里大多數講究門當戶對、利益結合。

  「雖然我暫時還沒證據,但我的直覺告訴我,蔣溪的目標是你,而非姜明初。」

  南源輕笑了聲,「就我個人看來,蔣溪不可能這麼愚蠢,她對姜明初一見鍾情動了真情也好,隨便玩玩也罷,可她要是想跟姜明初在一起,直接給姜明初施壓逼他跟你離婚好了,為什麼要親自動手?」

  我覺得南源的猜測像是那麼回事,可是有些荒謬——我和蔣溪八竿子打不著的關係,她有什麼必要針對我?

  但我現在迫切想知道一件事,我看向南源,「請幫我查清楚,他們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目前通話記錄只能追溯到一年前的,如果需要再往前的話,會額外收費。」南源坦然道,「每往前一年,收一萬。」

  「沒問題。但酬勞我不方便轉給你,許微棠會代勞。」

  「可以。」南源說,「阮小姐,從現在起,你有任何消息都要跟我同步,另外,為防患於未然,你要小心姜明初給你安排的任何食物、營養劑或是藥品,以及最近你們是否有購入新的商業保險。切記,防人之心不可無,尤其是一個已經變心的渣男。」

  我皺了皺眉,說實話,我還真沒想這麼遠,姜明初多少是個博士生,寒窗苦讀近二十載,殺人犯法這種事,他不敢吧?

  南源眼皮子一掀,看穿我的心思,「阮小姐,渣男的手段,往往你比你想像的更恐怖、更狠毒。我接過一個案子,是一對老夫妻砸鍋賣鐵湊了十萬塊錢,要找偵探調查自己失蹤的女兒。你知道他們女兒怎麼死的嗎?」

  我下意識問,「怎麼死的?」

  南源看著我,似笑非笑地說,「被他老公在家用砍柴用的那種斧頭砍死之後,電鋸分屍,在經過高壓鍋烹煮後,用垃圾袋分裝屍塊丟進了貨運的火車裡,運送往全國各地。」

  「……」

  「在殺妻的三個月前,他借高利貸給他老婆買了一份商業保險,身故賠付額度兩千萬。」

  「……」我有點生理不適。

  「還有一個,渣男出軌後,怨恨老婆要叫他淨身出戶,於是他是把老婆勒死後,在家分屍放在冷凍櫃裡長達半年,偶爾興致來了,還取一塊出來烹飪,就著陳年老酒……」

  「南先生,」我實在是不想聽下去了,打斷了南源的故事,「你說的這些案件的確很有啟發,但……不要再說了。」

  南源聳聳肩,「抱歉,我只是想提醒你。」

  我抿了抿唇說,「我會聽取你的建議,多加注意的。」

  南源起身,「那等我消息,再聯絡你。」

  「好。」

  南源麻利地起身,拎著工具箱離開了我家。

  人走後,屋子一下子安靜下來。

  我抬頭看著滿面牆壁的書架,順著就看到了挑高到頭的房頂,那上頭是一塊玻璃天窗,此時正值上午陽光極好的時候,室內沒開燈,陽光通過玻璃天窗灑進來,能看見灰塵飛舞的軌跡。

  我的人生,忽然很迷茫。

  這時,許微棠打來電話,問我和南源碰頭沒,交流得如何?

  「人是靠譜的,但可能有點想像力豐富。」

  「怎麼說?」許微棠問,「他猜測什麼了?」

  我把南源調查出來的蔣溪的身份和他的猜測,一併告訴了許微棠。

  許微棠聽完,也是問我,「楨啊,你真不認識蔣溪?你好好想想,從小到大,你生活里就沒這個人的蛛絲馬跡?按照南源這個邏輯,這三兒是恨死你了才會想搶你男人、撞死你和肚子裡的孩子。」

  我嘆氣,「許老師,我在腦海里挖地三尺都沒找到我得罪過蔣溪的可能,剛才我又看了一遍她的資料,我找不到任何我們生活有交叉的地方。所以唯一的解釋是她眼瞎,看上姜明初一個虛有其表的鳳凰男。」

  「雖然有點不禮貌,但楨啊,你這話說得好像在罵你自己。」

  我頓了頓,「你說得沒錯。」

  「有沒有可能,這個蔣家大小姐有特殊癖好?雖然家世豪橫,可就喜歡撿垃圾吃?」許微棠說,有錢人的世界有時候就是匪夷所思。

  「不知道。」我說,「我讓南源查清楚,到底他們是什麼時候搞到一起去的,或許順著時間點,能找出真相來。」

  「行,你先應付著,我深城這邊的工作很快結束,等我回去陪你。對了,上午姜明初約了下午四點去4s店洗車,我那頭人已經安排好了,你下載個軟體,我把驗證碼給你,到時候你能隨時監控那狗逼幹什麼。」

  「好,許老師,還好我有你。」我感慨說。

  「你少來,等姑奶奶跟你一起把渣男掃地出門之後,再說謝謝不遲!」許微棠說,「再說了,你是我姐妹,我不忙你誰幫你?我跟叔叔阿姨墓前發過誓,這輩子我一定護著你,咱們就是異父異母的親姐妹!」

  我心裡一陣暖意。

  許微棠又叮囑了我幾句後,掐斷了電話。

  我收拾了幾本書,然後關門離開。

  關門時,我感覺有人在看我。

  可我四處打量,只有烈日和蟬鳴。

  因為身處高處,很容易看到四周有沒有藏人。

  就在這時,我發現我家大門這個位置,正好能看見溫敘言進去的那棟小洋樓。

  要不要去打個招呼?

  畢竟人家那天挺仗義的。

  還是算了吧。

  畢竟我跟溫敘言不熟,貿然登門,還空著手,說感謝的話,稍微有些不誠懇。

  況且,他這人一向冷清疏離,應該不喜歡人主動湊上去攀關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