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給貴人做的,那肯定不能隨便了。
木薯粉條工序複雜,有些來不及,但可以製作木薯糕、木薯煎餅、木薯糖水、炸木薯。
哦,對了,再帶上神仙豆腐,讓對方開開眼界。
木薯煎餅、炸木薯都要用到油,許清清便自己負責蒸煮木薯,打發周牡丹去洗豬下水,準備用豬下水熬油。
雖然豬下水比不上豬板油,但有總比沒有好,再配上買的那塊肥豬肉,怎麼也能熬出一些吧?
她這邊煮藥著,沒多一會兒周牡丹就拎著一個桶回來了,說洗好了。
「洗好了?怎麼還這麼大一股味兒?」許清清捂著鼻子,覺得有點臭。
周牡丹有些為難:「娘,這豬下水有腸子之類的東西,肯定臭啊……我之前不是說了嗎,豬下水都沒人要,你不信,非要買。現在知道了吧?洗不乾淨,臭死了!」
「誰告訴你豬下水洗不乾淨了?洗不乾淨是你不會洗。你告訴我,你是怎麼洗的?」
「就打水,洗啊。」周牡丹一臉無辜,「我洗之前,還特地把腸子上的髒東西給翻出來了,有的人連這個都懶在得翻,就放在水裡搓,然後就下鍋煮了。」
許清清果然在原主的記憶里翻到了一些模糊的畫面——原主男人為了洗脫自己不給家裡女人肉吃的嫌疑,又捨不得錢,所以給買了豬下水。
其結果不用想,她們根本不會洗,也不會燒,就那麼臭了烘烘地下了鍋,煮出來那味道簡直了,根本就不是人吃的。
「嘔……」
想到原主就那樣,還捨不得扔,自己一個人默默分成好幾頓了才吃掉,她差點吐了。
就那樣,她還覺得她男人對她好,她是不是腦子有病啊?
那麼臭的東西,狗都不吃。
要是原主在許清清面前,她都想敲開她的腦袋,看看裡面到底哪根筋搭錯了。
「拎過來,我教你洗!」
許清清憤怒地從灶堂里舀了些草木灰出來,叫周牡丹拎著木桶跟她到外面河溝里洗。
周牡丹面色有些難看:「娘,河溝就算了吧?就在家裡洗吧,要是讓人看到了,會招人說閒話的。」
要是沒這回事,她還不好意思拎呢。
既然所有人都不吃豬下水,覺得這玩意兒髒,她就更要拎到外面去洗了。
只有這樣,後面人家聞到他們家的肉香時,她才能正大光明地「罵」回去:「有本事,你自己吃豬下水啊,吃不下就不要在這裡胡咧咧!」
他們家都「窮」得吃豬下水了,誰還敢懷疑他們家有錢?
剛走出自家院門口沒幾步,碰到了外面回來的趙婆子。
她和許清清本來就有「仇」,一看周牡丹拎了一桶臭烘烘的東西,立馬上前攔人:「你們偷的哪家的糞?不會是我們家的吧?」
說著就想奪。
開什麼玩笑!莊稼一枝花,全靠肥當家,這年頭誰不看緊了自家的糞坑,怕被人偷了?
趙婆子當然不是懷疑許清清婆媳兩個偷的是自家的,她這是有便宜不占是王八,想要搶呢。
許清清一個水瓢就砸了過來,嚇得趙婆子趕緊後退,大叫著有人偷她家糞了。
「誰偷你家糞了?你給我看清楚,這是豬下水!」
「豬下水?!」趙婆子的瞳孔瞬間放大,有些不敢置信。
「不信你自己看。」
許清清側開身子,讓趙婆子看。
周牡丹的臉「唰」的一下就紅了,拎著一桶臭烘烘的豬下水跟在許清清後面,頭低得簡直想要挖一個洞把自己給埋了。
果然,不少人聽到後,紛紛探頭。
許清清說道:「我吃豬下水怎麼了?我吃你家飯了!你給老娘閉嘴,再喊,老娘一瓢讓你腦袋開花——」
已經吃過一次虧的趙婆子慌忙躲開,跑得老遠,生怕許清清碰著她。
一邊跑還一邊喊:「不好了,快來人啊,老魯家的二兒媳婦發瘋了!許清清發神經,吃豬下水了!」
「誰?誰吃豬下水了?」
「許清清。」
「不是吧,她真發瘋了?」
……
別問,問就是許清清也不知道她吃豬下水,怎麼跟發瘋扯上關係了。
這群八婆的「編攢」能力,永遠不能用正常邏輯揣測。
豬下水還沒洗好,她發瘋的消息已經傳遍了整個村子。
「姓許的真瘋了?」
魯老婆子連忙抓住了一個大娘,出聲確定。
魯老婆子的眼珠子滴溜地轉。
要是許清清真瘋了,那她兒子留下的那些東西……
許清清可不知道,某個又開始打原主一家的主意了。此時,她正蹲在河溝上,教周牡丹如何洗豬下水。
周牡丹說她翻過了,但也只是將豬腸子翻過來,用清水搓了一下。
這樣有什麼用啊?
「你得把上面那層皮給撕下來,再用草木灰洗。」
「看到沒有,像這種看起來就不舒服的東西,叫淋巴,這東西也不能吃,都要撕掉。」
「還有這個,這個也是要翻過來,把上面這層皮撕掉。」
……
許清清:這不能吃,撕掉!
周牡丹:啊啊啊……這可是肉啊,怎麼能撕?!
然而她阻止不了許清清,只能眼巴巴地看著對方撕掉一塊又一塊,但還真別說,撕掉以後,再拿草木灰一遍又一遍揉,周牡丹竟然神奇地發現,鼻前的臭味好像沒了。
「本來就沒了,草木灰里有鹼,鹼就是用來去除腥臭味的。」
周牡丹表示,她只知道草木灰能用來洗衣服、洗頭髮,沒想到居然還能用來洗肉?!
這也太神奇了!
許清清:用泥巴、用沙子洗都不奇怪,更何況是草木灰了。
把表面的粘液和異味去除乾淨後,周牡丹還用剩下的草木灰洗了桶,覺得這樣乾淨些。
這樣弄完以後,才拎著一桶的東西和許清清回家。
到了家裡,她去看了一眼孩子,確定沒問題後,就回到了灶上給許清清幫忙。
周牡丹以為是煮肉,沒想到幾分鐘後,她就和了一盆淡鹽水,將肉舀了出來,說要再泡一泡,去去味。
這個周牡丹不反應,但當她看到許清清盛了鍋里的「肉湯」準備倒掉時,整個人不好了。
「娘,你這是幹嘛?」
許清清一臉茫然:「怎麼了?」
「你怎麼能把肉湯倒掉?」
「肉……湯?」許清清望著手裡這盆焯過肉的廢水,一時間給干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