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節 穗:1642年 尋跡

  我不清楚良這是什麼意思,要麼是和芸姐合起伙來欺負我,或者說自己又跑了。

  不過自己跑的概率不大,他不是這種人。

  和他相持這麼久他都沒想著離開,就算是那最開始的時候都沒有走。

  他要是那個時候走我甚至還找不到有什麼可以埋怨他的。

  ……

  芸姐,你現在在哪。

  我估計需要你幫一下忙。

  走在大街上,感覺現在的熱鬧有些雜亂,像是那噪音一般。

  我感覺不到他們的快樂所在,我現在只是一人。

  要是以後也見不到良我會活不下去的。

  ……

  ——呼。

  明明已經春日,現在颳起的風卻格外寒冷,像是冬日一般刺骨。

  我有些迷茫,在上一次甚至還是抉擇要不要殺了良。

  要知道他的行跡問鳶一定會有辦法吧?

  我沒有再過多停留,立馬向那所謂的「星爛樓」奔去。

  我有些懷疑是芸姐乾的,要是她幹這些事才不會留下一點痕跡。

  要是良自己走的話他一定會留下一點消息給我,而現在卻是什麼也沒有留下。

  昨天晚上那茶有問題……

  我幾乎想不到還有什麼東西會這樣讓我迷迷糊糊的。

  要是芸姐沒有下藥,我也不可能睡到正午來。

  還有那可疑的窗戶那裡畫的東西,這些都不應該是普通旅店會有的東西,但是是她幹這種事就會輕鬆很多,畢竟有手下。

  ……

  我回憶看看有沒有什麼破綻。

  當時芸姐進來時還帶著小二,而且小二沒有笑盈盈的,反而臉上有著奇怪的神情 像是被逼迫一般。

  後面小二的神情更是不對,明明不是什麼開心的事,他卻又笑了起來。

  ——碰!

  對了,那時候還有杯子碰到床的聲音,像是有什麼東西藏著掖著。

  ……

  我們壓根就沒有去過船鋪那邊,而且一直待在桌子這頭。

  去過那兒的只有神情不自然的小二!而且人要是慌張便會六神無主一般,他也不敢和我對視。

  我第一次這麼懷疑芸姐,估計也是最後一次了吧?

  當務之急找到良爺或者芸姐……

  等一會兒,芸姐在倒茶的時候壓根沒有正常去倒,甚至有些刻意地碰到桌角,這又是為什麼?

  ……

  一個接一個的謎團襲來,我心中那個猜想的可能性不斷加大。

  那個時候芸姐甚至也沒有喝下去,那茶仍舊在她的茶杯里!

  我喝了之後便昏迷不醒,她好像還說了些什麼,但是我沒有聽清楚。

  之後一閉眼再一睜眼就是正午,而且小二和我說了良爺走了的時候眼神是躲閃的!

  他在撒謊……人只有撒謊的時候才會不敢和他人對視,心底總是對這件事有些擔心,怕被看出破綻。

  眼神躲閃,神情不定,面色難堪,飄忽不定。

  就是在撒謊……

  但是她這樣有什麼目的?把良和我分開對她也沒有什麼好處可言。

  ……

  「無言獨上西樓,月如鉤,寂寞梧桐深院鎖清秋。」

  不清楚這是什麼時候聽過的詩歌了,但確實和我現在很像。

  芸姐:[是不是為了良的事?]

  穗:[當然。]

  我的神情有些複雜,我不知道該以何種姿態去面對這個恩人和仇人。

  她這一下不但沒有解決問題——

  應該說不僅創造了問題,我們之間的那一點點恩情也快隨之消失。

  芸姐:[實話實說吧,我覺得他不可能會改變的。一個人是狼的話就很難改變,他的本性早已經有了狼心。]

  穗:[……]

  [我不管你怎麼看待良爺的,但是請把他現在的位置告訴我,我要去找他。]

  芸姐:[憑什麼?]

  [這也是我給你上的新的一課,不要用善心看待每一個人。]

  [請對每一個陌生人保持惡意……]

  穗:[……]

  [為什麼?]

  芸姐:[這個亂世要是不多一些狡猾,不多一些技巧也活不下來。]

  [你看看那些盜匪,到現在有人餓死嗎?全是互相殘殺……]

  [對他們而言就是弱肉強食。]

  [我怎麼和你說呢?穗兒。]

  穗:[我不要你給我上什麼課,我也不想再聽那麼多有的沒的大道理,我只想知道良現在在哪!]

  芸姐:[我憑什麼告訴你呢?]

  穗:[……]

  [好,芸姐,就此一去,你我再無瓜葛。]

  芸姐:[想清楚,為什麼要和那個仇人和我鬧掰呢?]

  [跟著我,什麼東西呢要不到?]

  我剛準備走下樓梯的腳步瞬間停下來,回頭冷冷地朝她看去。

  我們相顧無言,沒有什麼可以再來阻止我了。

  我們沒有什麼話要繼續說下去了。

  我只是冷冷笑了一聲便不再回頭望去。

  穗:[呵。]

  芸姐:[這是第二課,記住。]

  穗:[我必須找到良,這也是我與你決裂的開始。]

  ……

  說完之後我感覺心情無比的惆悵。

  應天府雖然大,但是沒有多餘的旅店。

  也就是說,我把自己能住的地方親手葬送了。

  ……

  沒事,我得回去把東西拿上了,希望都還在……

  睡在城外的草地上也不是不可以,我已經習慣了當年那有一頓沒一頓的生活。

  那些年我吃不飽飯,仍舊微笑面對,住的地方通城都是山上或者水邊。

  說來時間也有些長了,那些東西我也忘了些。

  不過,現在當務之急是去把東西拿走,想辦法找良。

  回到旅店,所有的店員都是異樣的眼神看著我,像是我殺了人一般——

  或者說殺人犯都沒有這樣的待遇,像是我成了3兩黃金的通緝犯一樣。

  小二:[客官,實話告訴你吧,另一位客官現在在常州府。]

  穗:[「常州府」?為什麼會在那?]

  小二:[芸姐讓我這麼說的,我也不清楚那個客官去了哪裡。]

  穗:[……]

  我對芸姐還有最後一絲信任,要是不是真的,那最後一點也會消失殆盡。

  ……

  不過我也沒什麼理由繼續待在這個地方了。

  我走向後面放馬的地方,又去上面把那一個紅色的和荷包帶上了。

  「常州府」是嗎?

  芸姐……為什麼要這樣做呢?

  我不理解她的做法,也不清楚她為什麼要這樣做,明明對她是百害無一益的事。

  明明她還可以和我好好再聊會天,不過現在一切都結束了。

  我再一次踏上了「尋」的道路,去找尋良的蹤跡。

  我相信,要是天神真的存在,定不會讓我們離得太遠的。

  ……

  一定。

  ……(織夢的孤獨打卡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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