穗:第五章 1636年 否定(下)

  你想復仇嗎?

  ……

  不。

  她們兩個話並不多,問了些問題就開始拉著我要去玩了。

  不過很多問題我都不太好回答,只能含糊不清的回答。

  鳶姐姐在後院不知道幹什麼,我也正打算去看看。

  鳶:[看好這幾隻雞,別讓它們跑了,在這個時候這東西可是求之不得。]

  雞?

  現在還會有雞到處跑?不被吃掉也算是萬幸了吧?

  鳶姐姐是怎麼做住好幾隻雞的呢?

  我走進了後院,只見那背影之後是一個雞籠,裡面關著四隻雞——

  要是說賣的話肯定賺不了多少,但是在這亂世中靠它們下的蛋就可以苟活一段時間了。

  這種東西到底是怎麼弄來的。

  ……

  鳶:[誒?穗兒,這麼快就聊完了?]

  穗:[嗯,順便想問問這些雞的事。]

  鳶:[唉,這些雞是那幾個土匪帶來的,當時讓我們做飯的時候順便燉了吃。]

  [至於後來你也知道,小二被殺了……]

  ……

  他們也算不上什麼好人。

  不過這樣反而讓我心底的謎團越來越大了,這種東西不應該是他們能弄來的啊。

  穗:[這幾年尹三的人有沒有來找你們麻煩呀?]

  我還是有些擔心她們會被尹三那隻狐狸給報復。

  鳶:[尹三?良接的那個活是他的是吧。]

  [放心,沒什麼事,他們找不到我這小旅店的,這一帶人本來就少,更何況哪還有人知道那麼多。]

  [這一片要是有幾個認識良的都算是破天荒了。]

  [啊,你別介意,我說話這段時間都是這樣。]

  鳶姐姐看我的表情有些僵硬開始認為我對她有意見。

  嗯……我也說不上是有意見吧,就是覺得按她的語氣應該不是這樣的——

  也可能是許久未見的原因吧。

  穗:[鳶姐姐,我想知道你是怎麼聯繫上瓊華的家人的。]

  鳶:[嗯,瓊華把她家人的消息告訴了我,然後我便派人去找,不出所料他們還是在關注這些帖子。]

  [再之後就是問他們些消息就確定下來了。]

  她應該是刪去了些過程的,不可能這麼簡單,或許可以問問紅兒她們。

  穗:[那就這樣吧,鳶姐姐我去找紅兒她們了。]

  鳶:[嗯。]

  鳶是我見過最敏銳的人,她在上次甚至說出了自己一眼看出我是要復仇。

  看樣子今天晚上她還要找我問些東西。

  不管這些繁瑣事了,現在就無憂無慮地玩些時候吧。

  ……

  太陽落山,萬物被黑暗所籠罩。

  銀月當空,照映著萬物的影子。

  昆蟲相鳴,為寂寞的夜添色彩。

  萬物更新,再之後皆為新事物。

  我躺在草地上望著那輪彎月,心中又想起了良爺,也不知道他現在到哪裡了。

  良,你一定要活著。

  心中的那股復仇的火焰現在亦空亦有,我也不確定是不是還想復仇。

  之前回「家」的時候,那個「滿穗」已經開導了我,就遵從自己的內心吧……

  良,我……

  鳶:[穗兒,吃飯了,等會兒再去賞月吧。]

  穗:[哦,來了!]

  馬上就要到秋季了,估計那豚妖又快辦他的大典了。

  ……

  我恨萬歲爺,更恨那些官兵,明明黎民百姓早已經疲憊不堪,生活都是一種奢侈,還是頻繁加稅收。

  什麼時候我才能到一個盛世。

  ……

  希望這種生活早點結束吧。

  鳶姐姐的餐桌上好吃的不少,有足足五個菜——

  換做之前的流浪,一天能有幾個饃饃就已經算是大餐了。

  看來鳶姐姐是真的愛她們,把她們放到這裡也算是件好事了。

  良爺做出的決定還是算好。

  ……

  吃完之後是便早早躺在了床上,沒有再多想什麼。

  鳶姐姐站在我門前好幾次,不過都沒有喊出口,我想知道為什麼。

  不過她每次走都是因為有事。

  我又想起了那片金黃的稻田——

  雖說僅僅是我崇禎七年的夢,不過現在想起來我還是情不自禁流出了淚水。

  什麼時候才會有真正的良田滿穗呢?

  ……

  「良」田「滿穗」。

  呵呵。

  我沒有多想,就這樣睡著了。

  穗?:[又見面了,還記得我嗎?]

  穗:[嗯。]

  穗?:[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的,想想良爺對你的好吧,我帶你轉轉。]

  穗:[嗯。]

  我面前的自己依舊是十有四的時的模樣,她小小的手牽著我總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不過挺好的,就是有些瘦。

  我也算是當了回良爺吧。

  哈哈。

  穗?:[看,那邊就是陝州,你和良爺第一次在一起洗澡。]

  [不過那或許是最後一次吧?你說呢?]

  穗:[不一定……]

  穗?:[還有這個打算啊,好,我尊重你。]

  穗:[到底誰才是「滿穗」啊。]

  穗?:[嗯,都是,不過我只是你心中的幻想罷了。]

  [還有這裡,和良爺把石興煮了,這是良爺最相信的一次。]

  穗:[嗯……要是他打算選擇相信「舌頭」的話我估計也活不成了。]

  ……

  穗?:[嗯,現在決定良爺怎麼樣。]

  ……

  她帶著我差不多重走了一遍我和良爺在一起時的路程。

  途中的回憶大多數都是好的,除了第一次刺殺失敗。

  他應該算得上是除爹爹外對我最好的人了吧。

  不過除此之外,他還是我的第二仇人。

  ……

  穗?:[你還想復仇嗎?為了自己的家人也好,為了自己也好,只要能敞開心扉活下去。]

  穗:[……]

  我有些猶豫——

  並不是為了良爺,我是在想要是殺了他我估計也會自殺吧?

  這不是什麼好決定,更何況我還不知道良爺是生是死。

  能支撐我活到現在的大概只有和良爺的約定了吧。

  穗?:[最後一次,告訴我吧,想不想復仇。]

  穗:[我否定這個觀點……]

  穗?:[漂亮的決定,牽著我的手,走向最後的路程吧。]

  周圍變成了一片白色,沒有任何東西,有的只是遠處的門——

  是通往何處,我不知道。

  這些日子我感覺自己越來越不像自己,像是行屍走肉般。

  我也明白了,復仇沒有什麼用了,只不過是在泄憤而已。

  現在為什麼不繼續生活下去?

  ……

  對不起爹爹,這是我自己的人生。

  在走進門之前,我看見了那個熟悉的身影——

  爹爹。

  他笑著向我揮了揮手,帶著笑容。

  望向「滿穗」,她也笑著,背後逐漸展現了翅膀,像鳥兒打破了鳥籠一樣。

  我是完全自由的個體。

  良爺,我,不復仇了。

  穗:[我喜歡你!]

  ……

  穗?:[我……也是。]

  (隱藏成就:擁抱過去)

  描述:滿穗原諒了自己,和自己擁抱在了一起,以後再見良,估計不會再想復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