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回睿安王府

  赤綏世子一臉嚴肅,目光緊緊的盯著江淮姝:「前段日子你身上中的月紅的毒,我幫你查清楚了。」

  他眉頭緊皺,語氣沉重道:「京城中有人和我大哥有交易,這毒藥,是從我大哥那邊查出來的。」

  江淮姝心下一驚,輕咬嘴唇,滿臉驚訝。

  沒想到自己一個小小的中毒之事,竟然能牽扯到這麼深的案子去。

  江淮姝沉思了一會,微微仰頭,眼神中透著擔憂,聲音有些顫抖地問道:「京城的官兵現在還在找我嗎?」

  赤綏世子無奈的搖搖頭,嘆了口氣解釋道:「回世子府的路上,一路被查了三次,一次比一次嚴。」

  看著江淮姝欲言又止的表情,赤綏世子便明白了她在想誰。

  他皺起眉頭,神情中透露出對話中人的一絲不解:「這幾日睿安王像瘋了一樣,到處查各個地方仵作的驗屍房,就連寺廟、亂葬崗這些地方他也去了。」

  江淮姝疑惑地眨眨眼,語氣中帶著幾分自嘲:「他怕我死了?」

  赤綏世子沒有回答,只是雙手抱胸,面色凝重道:「陛下年事已高,太子之位競爭激烈,他這樣消沉下去,遲早會被靖安王擠下去。」

  江淮姝低下頭,雙手絞著衣角,聲音輕如蚊蠅:「世子,我想回去了……」

  赤綏世子提高音量,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江淮姝:「你可想清楚了?那是虎穴之地,你剛逃出來不久,現在又要回去?是心疼他了?」

  本來他就十分的看不慣睿安王,一個庶子本應低三下四的做人,可他卻行事跋扈,囂張至極。

  若非陛下讓他做靖安王的磨刀石,默許了他的所作所為以他的性子,又怎麼可能斗得過靖安王?

  江淮姝見他生氣了幾分,便連忙擺擺手,焦急的辯解:「我沒有……」

  不過她的語氣明顯有些心虛。

  赤綏世子一臉恨鐵不成鋼的表情望著她,一時之間他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她是睿安王妃,為睿安王殫精竭慮思考一切自然是理所應當的,可是自己自私的想讓姑姑的孩子成為地位尊貴的皇后。

  而並非一個區區王妃之位。

  江淮姝目光中透露著一絲期待,她小心翼翼的問道:「月紅這個藥,世子現在能拿出來嗎?」

  赤綏世子目光犀利的盯著她,沉聲解釋道:「我現在肯定沒有,不過你要的話,我可以讓暗衛從赤綏城運一批過來。」

  江淮姝再次擺擺手,她微微湊上前,輕聲道:「我不能要,不過我想讓你把這個藥讓睿安王知道……」

  赤綏世子微微皺眉,聲音提高了幾分:「所以他不相信你?你便讓我替你解釋這件事?」

  江淮姝拉著赤綏世子的衣袖,撒嬌似的晃了晃:「雖然有些麻煩你,不過你就看在我們是表兄妹的份上,幫幫我嘛!」

  赤綏世子站起來雙手背後,來回踱步,語重心長地說道:「幫你可以,不過我得勸你一句。太子之位只可能是靖安王,皇帝怎麼也輪不到他睿安王的頭上,不然沈相國為何嫁的是自家的庶女而不是嫡女?你得為你日後考慮!」

  江淮姝嘟起嘴,拉著赤綏世子的胳膊晃了晃:「太子又不一定是皇帝,好哥哥,你就幫幫我嘛!」

  聽到她喊哥哥,赤綏世子的臉都紅了幾分。

  他停下腳步,雙手叉腰,目光審視著江淮姝:「有姑姑的情分在這裡,我就幫你這一次,你要怎麼回去?是我用世子府的儀仗送你回去?還是你自己一個人回去被官兵抓?」

  江淮姝眼睛一亮,滿是期待地看著赤綏世子:「這樣吧,你把我丟到那個婆婆家中,然後我裝作被官兵發現,可好?」

  赤綏世子眉頭輕挑,略帶不滿:「你不想與我在人前相認?」

  江淮姝著急地解釋,眼神中滿是誠懇:「這不是怕麻煩你嘛!最主要的是,在你還沒向他解釋清楚月紅這個藥的時候,我不能與你相認,不然太刻意了。」

  江淮姝深吸一口氣,目光堅定:「何況我覺得,我與你這層關係,應該最後再讓大家知道……」

  赤綏世子無奈的聳聳肩,點了點頭道:「行吧,就依你。」

  赤綏世子派馬車將江淮姝藏到了一堆稻草裡面,送回了魚婆婆家。

  江淮姝艱難地躲過一層又一層的官兵後,這才下了馬車。

  魚婆婆心中也明白了幾分,拄著拐杖勸誡道:「這幾日官兵查的嚴,你還是藏起來吧!」

  江淮姝一笑,道:「魚婆婆,我這次回來,就是特意讓他們抓走的。」

  魚婆婆雖然不理解,不過她還是沒有多問。

  魚婆婆輕輕皺了皺眉頭,她偏頭說:「你身上有薰香,還是換上我這老婆子的衣服吧!」

  江淮姝聞了聞,並沒有聞到自己身上的味道,不過她還是聽了魚婆婆的話,換上了她的衣服。

  隨後她又將土拍打到自己身上,看著面前的黃土,她有些猶豫。

  可魚婆婆仿佛能猜出她的意思,便開口解釋道:「當年我逃荒到這裡時,一路上怕自己餓死,便吃了些黃土用來充飢……」

  江淮姝臉上閃過一絲錯愕,看著手中捧著著的一把黃土,她疑惑的問道:「魚婆婆,你真的看不見嗎?」

  魚婆婆只是笑了笑,並沒有說話。

  在魚婆婆話的提醒下,她將黃土吃了一些下去。

  她將頭髮弄的凌亂,又用屋內的棍子在自己腿上,胳膊上劃了許多口子,為了做舊一些,她還特意撒了些黃土,隨後便出了門。

  待到官兵發現江淮姝的時候,江淮姝已經全身疼痛難忍,暈倒在了一旁。

  睿安王趕到江淮姝寢宮時,還是一身死人味。

  宋側妃和沈側妃跪在一旁,都屏住了呼吸。

  看見江淮姝渾身是傷,他心疼的像被刀割過一樣,他顫顫巍巍的走上前,跪倒在床榻邊。

  失而復得的感覺讓他此刻百感交集,他緊緊的握住江淮姝的手,不肯鬆開。

  許太醫跪在一旁解釋:「娘娘的肚子發硬,許是這段日子吃了些黃土,臣已經餵娘娘吃了藥,身上的傷口也已經盡數包紮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