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碎片

  祁北嶼的眼睛在兩人身上來回流轉,看著這三人將自己當成傻子哄,他一時之間也被氣笑了。

  江淮姝連忙出聲道:「殿下!兩位太醫已經一一診斷過了,不妨就放他們走吧,想必兩位也有要事在身,就不送了。」

  江淮姝說完後,連忙用眼神暗示一旁的秋紅,秋紅也做出一個請的動作。

  兩位太醫向祁北嶼行過禮後,便離開了這裡。

  祁北嶼盯著那碗中的殘渣,冷笑一聲:「太子妃?你是不是覺得孤是傻子?」

  隨即他將手中的碗狠狠的摔在地上。

  元福見狀,立馬湊上前去查看祁北嶼的手,卻被祁北嶼一把甩開。

  元福可從沒被太子這樣對待過,瞥了一眼地上的碎片,轉了轉眼珠,內心在瘋狂的思考。

  「殿下,小心被這些東西傷了身子。」

  他一邊說,一邊親手將地上的碎片撿了起來。

  江淮姝看著無理取鬧的祁北嶼,一時之間也來了脾氣,道:「祁北嶼,你大清早的在這裡鬧什麼?」

  「你以為你是太子,所有人便要圍著你轉嗎?」

  江淮姝十分的不理解他的舉動,他今日的一切行為,在她看來都是莫名其妙的。

  祁北嶼看了眼元福撿的差不多了,便又摔了旁邊的茶盅,大聲呵斥道:「滾出去!都給孤滾出去!!!」

  元福和伺候的星辰立馬低了頭,腳步匆忙的出去了。

  可當他們所有人都出去後,房間內只剩下了江淮姝和祁北嶼。

  好像,更尷尬了。

  相顧無言,祁北嶼咽了口唾沫,率先開口道:「看來太子妃,身體康健,以後可以不用喝藥了。」

  江淮姝努力回想方才的一切,隨即問道:「殿下今日匆匆趕來,一直要太醫查看妾身的身子,可是殿下又從外面聽了什麼流言蜚語?」

  「孤……」祁北嶼剛想要說什麼,卻被江淮姝打斷了。

  江淮姝不想聽他胡扯,便道:「殿下如果已經知道了答案,便可以走了,妾身還想去看看張良娣。」

  今日真是應了昨日說過的話,讓太醫為自己診脈了。

  而且,自己沒有得病,還身體強健。

  看來自己還能活很久,那便不需要擔心了。

  「你何時與她關係這樣要好了?」

  江淮姝臉色一沉,道:「我只是想去看看大公子,對,是大公子。」

  她瞥了祁北嶼一眼,又道:「更何況張良娣懷有身孕,妾身身為太子妃,自然得前去看望。」

  祁北嶼看著一臉冷漠太子妃,心中隱隱作痛,道:「太子妃,就這麼不想看見孤?」

  江淮姝毫不猶豫的說道:「是。」

  她很煩!非常煩!!!

  昨日那高僧說的東西,差點讓自己懷疑了自己,自己emo了半宿,可如今得知一切都是假的。

  自己沒有命不久矣,沒有對這個世界陷的太深,更沒有對他,用情至深。

  江淮姝不再去看他的目光,只輕聲道:「殿下若是覺得寂寞難耐,不如妾身再給殿下納幾房妾室?好讓這東宮,熱鬧起來?」

  祁北嶼:「你當真要如此?」

  江淮姝卻反問道:「這有何不可?反正是三妻四妾的年代,殿下身為太子,妾身一人伺候自然忙不過來,不如索性納些妹妹,妾身也不無聊了不是?」

  祁北嶼的淚珠順著臉頰滴落在地上,泛起一陣陣漣漪。

  他垂首,想到昨日的事情,便問道:「昨日那高僧說過那些話之後,你便情緒不對,你是不是有事瞞著孤?」

  祁北嶼知道江淮姝與赤綏世子之間還有關係,可是她不說,他自然也不會去問。

  江淮姝覺得好笑,便道:「我能有什麼事?妾身的一言一行在這王府當中,殿下不是一清二楚?」

  祁北嶼哽咽了,又問道:「那你是覺得孤昨日的處事方式,令你不滿?」

  江淮姝別過頭,道:「殿下做的很好,若是妾身來處理,想來也會差不多。」

  「昨日你還說過,說不想要生孩子,可是這件事?」

  江淮姝垂首,沒想到昨日他那麼生氣時自己說的話,他還記得。

  可是事已至此,她只能強裝冷漠道:「殿下昨日不是已經明確的說過了嗎?妾身也已經解釋清楚了,沒什麼好說的。」

  「姝兒……」祁北嶼道。

  江淮姝出聲打斷了他的話,道:「殿下……」

  「妾身需要冷靜的時間。」

  祁北嶼看著面容痛苦的江淮姝,最終也下定了決心。

  「好,孤給你冷靜的時間,三日之後,孤再來看你。」

  說罷,祁北嶼便離開了這裡。

  海棠見太子走後,方才立馬趕了進去。

  一進門,就看見太子妃雙腿一軟,癱坐在了地上。

  「娘娘,娘娘您沒事吧?」

  地上的瓦片和茶盅的碎片還在,有些已經磨傷了江淮姝的手。

  本好不容易養好的纖纖玉指,如今又增添了幾處疤痕。

  海棠看著一臉痛苦的江淮姝,道:「娘娘,您這又是何苦?」

  「我只是,不想讓自己陷的太深,我想證明,我沒有對他用情至深,我只是江淮姝,不是她。」

  此處的她,指的是從前的江淮姝。

  從前那個是他青梅竹馬的太子妃,未來的皇后。

  「娘娘,您又在說胡話了。」

  一滴溫熱的淚水滴落在她的手臂上,看著手臂上的一點淚水,江淮姝喃喃的問道:「海棠,我是哭了嗎?」

  海棠沒有回答,只是點點頭。

  江淮姝又突然想到了些什麼,便抓住海棠的手問道:「海棠,這避子湯,你有沒有和白太醫說過,是我在喝?」

  海棠搖了搖頭,解釋道:「一直都是以奴婢的名義去領的,方才奴婢不在,不曾知曉狀況,娘娘是覺得今日殿下發現了此事?」

  「我不清楚。」江淮姝用手捂著腦袋,痛苦了幾分。

  可剛才白太醫的話,分明是在維護自己。

  白太醫自己配置的避子湯,自然是認識的。

  可是他卻沒有說出來,而是順著自己的話,說了那是補氣血的湯藥。

  更重要的是,許太醫竟然也幫了自己?

  此刻的江淮姝都有些懷疑,那湯藥是不是真的有補氣血的功效。

  突然間,她看到了手上的血水,眼光一亮。

  「海棠,白太醫應該還未走遠,快去請回來吧,就說是本宮的手被傷了……」

  海棠點頭如搗蒜,立馬沖了出去,「好。」

  她走到門口的時候回了頭,不放心的叮囑道:「娘娘,您小心點,別再被弄傷了。」

  見江淮姝點點頭後,她方才放心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