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會說話

  海棠特意挑選了兩個神智還有些清醒的奴隸。

  她的目光在眾多奴隸中來回掃視,最後停留在這兩人身上,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滿意。

  這兩人目光中還能看出來些許的反抗,而其他人,更多的是麻木。

  待人牙子帶著其他人走後,那兩個奴隸戰戰兢兢地紛紛跪地,低垂著頭,雙手緊貼地面,等待江淮姝的差遣。

  元福一行人則不緊不慢的暗中跟著人牙子離去。

  人牙子約摸帶了五十多人左右,一大行人只有四個男子在看守。

  他們邁著沉重的步伐,走在街上格外的亮眼。

  人牙子時不時回頭張望,眼神中滿是擔憂與不安。

  江淮姝看著跪在地上的兩人,沒有著急說什麼,只是悠閒地端起茶杯,輕輕吹了吹浮在水面上的茶葉,然後緩緩喝著茶。

  她的神色平靜,讓人猜不透她的心思。

  江淮姝微微眯起眼睛,語氣中帶著一絲威嚴,道:「海棠,秋紅的那四十板子的傷好了沒有?本宮還指望著她幹活呢!這王府,可不養廢人!」

  海棠愣神了一秒,隨後連忙上前一步,微微低頭,恭敬地回答道:「娘娘,秋紅的四十板子打下去,人自然是矯情了些,可奴婢近來給她吩咐的活也和從前一樣,這拿著同樣的銀子,自然不會讓別人有所非議。」

  江淮姝微微揚起下巴,眼神中透露出一絲詢問,道:「本宮也不是不講情分的人,只是誰讓她那日對本宮撒謊,本宮也只是想給她一個教訓,你說,本宮做的過分嗎?」

  「娘娘做的極好,這撒謊之人是斷不能留的。」海棠堅定地說道,眼神中滿是敬佩。

  兩人特意將對話的聲音提的極高,生怕那兩個奴隸聽不清。

  江淮姝將目光投向她們二人,微微抬手,道:「你們兩個,抬起頭,讓本宮好好看看。」

  那兩個奴隸慌忙挺起腰杆,抬起頭顱。

  她們的眼神中充滿了緊張與恐懼。

  江淮姝微微皺起眉頭,臉上露出一絲疑惑,「模樣倒是生的不錯,怎麼會輪到當奴隸去?」

  兩人一同的不敢多說什麼,只是緘默不語。

  他們的嘴唇微微顫抖,似乎想要說些什麼,但又不敢開口。

  「娘娘問你們話呢?怎麼不說話?莫不是啞巴?」海棠厲聲問道,眼神中滿是責備。

  兩人又異口同聲道:「會……會說話。」她們的聲音顫抖著,充滿了不安。

  江淮姝微微嘆了口氣,又問道:「你們可有名字?」

  「沒……沒有……請娘娘……賜……賜名!」她們的眼神中充滿了期待。

  「難道是結巴?雖然是沒有花銀子的,可結巴也不是個好事啊,不如退了去?」江淮姝微微搖頭,臉上露出一絲不滿。

  「回娘娘……不是……結巴……」她們連忙解釋道,眼神中滿是焦急。

  「不是結巴?怎麼說話斷斷續續的?」海棠面露凶色,微微皺起眉頭,臉上露出一絲疑惑。

  那兩人低頭,不敢多說什麼。

  江淮姝見狀也明白了幾分,這兩人定是被訓的太久了,這才成了如今這樣子。

  而且,就算這兩人被買下後,還依舊不肯背叛那人牙子,看來那人牙子定有拿捏她們的手段。

  江淮姝微微擺手,語氣中帶著一絲憐憫,道:「罷了,海棠,將這兩人帶下去,先養一段時日,不必幹活。」

  「是。」海棠領命,帶著兩個奴隸離開了。

  夜晚的時候,江淮姝帶著熬好的粥緩緩走到祁北嶼的書房時,就聽見裡面摔碎茶杯的聲音。

  她的心中微微一驚,腳步也停頓了一下。

  祁北嶼憤怒地吼道:「不是說七月中就能到,怎得八月了,元逸還未到?」

  他的臉上滿是怒容,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焦急。

  元逸飛鴿傳信說,自己的母妃與箭翎城有關係,卻又沒有說的具體,事關重大,如今元逸驟然失蹤,他自然格外憤怒。

  男子連忙跪下,身體微微顫抖,道:「元逸大人本應早就到了,可路途行駛一半的時候,被賊人劫走,屬下們派人搜尋了許久,可至今仍然……下落不明。」

  「廢物…可看清楚那賊人是哪裡的?」祁北嶼怒目圓睜,眼神中滿是怒火。

  「瞧著裝扮,倒不像是箭翎城的人,反而,反而像赤綏一族的人。」

  男子小心翼翼地回答道,眼神中滿是不安。

  「你是說,你們在從箭翎城回來的路上,被赤綏族人攔截?」

  「是。」

  「赤綏族人又如何得知元逸的行蹤?他們又為何會對元逸出手?」祁北嶼的聲音帶著些許疑惑。

  「屬下……屬下不知。」男子的額頭上冒出細密的汗珠,眼神中充滿了恐懼。

  「廢物……」祁北嶼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臉上滿是憤怒。

  「請殿下恕罪。」男子連忙低頭,語氣有些害怕。

  祁北嶼微微皺起眉頭,眼神中透露出一絲詢問,道:「元逸帶回來的消息,你可清楚?」

  「屬下……屬下不知。」男子的身體微微顫抖,眼神中充滿了恐懼。

  祁北嶼微微擺手,臉上露出一絲疲憊,「罷了,下去吧。」

  「是。」男子連忙起身。

  江淮姝聽見裡面的動靜漸漸消失後,這才輕輕叩門,輕聲問道:「殿下?妾身給您熬了粥,殿下嘗嘗吧?」

  她的聲音溫柔動聽,讓人心中一暖。

  祁北嶼揮手,那人瞬間會意,從後門離開了這裡。

  江淮姝推門而入的時候,裡面已經只剩下了祁北嶼一人。

  方才與他對話的男子,已經不見了蹤跡。

  「妾身方才好像聽見這裡面有其他人的聲音。」她望了望周圍,「怎麼就殿下一人?」

  看來這書房裡不止一個出口,定還有其他的出口。

  「許是你聽錯了。」祁北嶼的目光落在了那碗粥上,輕聲問道:「這更深夜露的,怎還費這功夫?」

  江淮姝將粥放在桌上,道:「殿下本就公務繁忙,如今又成了太子之尊,自然會更忙。」

  「妾身問過元福了,殿下今日都未曾用膳,方才特意為殿下熬粥,殿下嘗嘗吧,是和尋常不一樣的粥呢。」

  祁北嶼看了江淮姝一眼,微微一笑道:「姝兒,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