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自怨自艾

  是夜。

  如水的月光灑在大地上,給整個世界披上了一層銀紗。

  江淮姝在前廳來回踱步,臉上滿是焦急之色,一顆心如同被放在熱鍋上煎熬般心急如焚。

  她不時地望向門口,眼神中充滿了期待與擔憂。

  不多時,便看見睿安王匆匆回來。

  江淮姝連忙快步迎上去,眼中滿是焦急,聲音急切地問道:「王爺?」

  睿安王微微喘著氣,神色凝重地說道:「大嫂在殿外跪了一天,父皇這才同意見她,現如今父皇已經派人將大嫂送了回去,不過過程如何,並沒有傳出來。」

  他微微皺起眉頭,眼神中流露出思索之色,「大哥已經得知了柳巷的事情,又聽聞大嫂進宮,現如今估計正在氣頭上。」

  「那娘娘會不會有事?」江淮姝緊緊抓住睿安王的衣袖,眼神中充滿了緊張。

  睿安王輕輕拍了拍江淮姝的手,眼神中充滿了堅定,「放心吧,這個節骨眼上,大哥不會對大嫂怎麼樣的,大嫂是蘭國公獨女,又是明媒正娶的王妃,大哥若敢苛待妻子,便是自尋死路。」

  「那景安王無事吧?」江淮姝微微鬆了一口氣,又想起了另一件事。

  「三弟無事,那群暗衛倒是忠心,用盡了刑法也不肯供出大哥。」睿安王的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對景安王讚賞的笑容。

  此次靖安王遭受如此重大的損失,他心中必定對王爺充滿了百般憎恨,王爺,您一定要萬分小心,以後務必多加派些人手在身邊,貼身保護。」

  江淮姝的眼神中充滿了關切,語氣中帶著一絲擔憂。

  「放心吧,本王吉人自有天相,得蒼天庇佑,不會出事的。」睿安王微微揚起下巴,眼神中充滿了自信。

  「王爺怎得這般自信?」江淮姝微微一愣,眼神中閃過一絲疑惑。

  「王妃不是說,已經在普渡寺為本王求了平安?」睿安王嘴角帶著一抹笑意,眼神中充滿了溫柔。

  江淮姝害羞了幾分,臉頰微微泛紅,低聲道:「王爺……」她輕輕垂下眼眸,眼神中滿是羞澀。

  睿安王:「聽說這幾日芷瑤的身子愈發的差了,太醫可查過了?」

  江淮姝:「許太醫已經看過了,只說是母體太弱,胎兒過強,故而才會如此。」

  睿安王微微皺眉,語氣中帶著擔憂和關切,「可有什麼法子能讓她好受些?」

  江淮姝輕輕搖了搖頭,「許太醫說只能靠沈庶福晉自己撐過去,妾身已經準備了上好的補品,她也日日都喝,只是瞧著樣子,仿佛作用不大。」

  睿安王嘆了口氣,「芷瑤這一胎生的格外嬌貴,王妃這段日子照顧辛苦了。」

  江淮姝微微一笑,「王爺言重了,妾身身為王妃,理應照顧好府中的每一個人。」

  睿安王點了點頭,「王妃真是賢淑,聽聞最近沈庶福晉總是自怨自艾,這是怎麼回事?」

  江淮姝皺起眉頭,「沈庶福晉初為人母,心中害怕自然是有的,只是每每聽見沈庶福晉自怨自艾的聲音,妾身心中總有些悲涼。」

  睿安王沉吟片刻,「這女子的第一胎總是這般心中焦慮,王妃不妨多開導開導她。」

  江淮姝點點頭,「妾身明白,妾身定會盡力而為。」

  上元節。

  禮部侍郎張居正微微欠身,詢問道:「王爺,太牢已然精心準備妥當,不知是否開始?

  睿安王點頭,厲聲道:「時維七月之半,中元節至,天地肅穆,陰陽交匯,今吾等後人,齊聚於此,以虔誠之心,奉香燭果品,致祭於先祖及四方神靈,願先祖之靈,庇佑後人,國運昌盛;願神靈垂憐,保風調雨順,國泰民安。」

  「此刻,祭祀開啟,吾等恭心敬拜,追思先人,傳承德澤。」

  皇帝端坐在高台上,龍袍加身,威嚴盡顯。

  他微微眯起雙眸,目光落在遠處的睿安王身上,隨後微微點頭,那神態中流露出一絲讚賞之意。

  靖安王站在一旁,滿臉的不屑之色。

  他斜睨著台上的睿安王,心中暗自鄙夷。

  饒是他再能得勢,又有何用?不過是個外族女子所生的皇子罷了。

  靖安王嘴角微微下撇,眼神中滿是傲慢與自負。

  他在心中篤定,即便此人在陛下面前再受讚賞,以後也得對自己俯首稱臣。

  景安王則一臉欣慰地看著台上的睿安王。

  他的眼神中閃爍著光芒,心中一直認為儲君之位,能者居之。

  景安王微微揚起下巴,目光中滿是對睿安王的期許。

  他瞥了靖安王一眼,冷冷笑了笑,那笑容中帶著幾分嘲諷。

  隨即,他的目光又回到了睿安王的身上,專注而堅定。

  箭翎世子與赤綏世子站在不遠處,兩人神色各異,各有各的心思。

  他們的眼神微微閃爍,卻都沒有表露出來。

  只是相互對視一眼,便又迅速移開目光,沒有多言。

  空氣中仿佛瀰漫著一股緊張而微妙的氣氛。

  睿安王府。

  江淮姝靜靜地站在庭院中,仰頭看著那陰沉得仿佛要滴下水來的天空,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不安,總覺得有什麼大事要發生。

  她微微蹙起眉頭,眼神中流露出擔憂與疑惑,那精緻的面容在黯淡的天色下顯得愈發凝重。

  剛想要出聲問悅兒海棠在哪裡,就聽見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由遠及近,海棠著急忙慌地跑了進來。

  她腳步踉蹌,髮絲有些凌亂,氣喘吁吁道:「娘娘不好了,沈庶福晉要生了!」

  海棠的臉上滿是驚慌,眼神中透著焦急。

  江淮姝微微皺眉,心中猛地一沉,身體卻是止不住地顫抖起來。

  她的雙手緊緊握在一起,低聲呢喃道:「怎麼偏是今天?」

  那語氣中充滿了驚訝與擔憂。

  海棠搖搖頭,滿臉焦急地說道:「娘娘,您快去看看吧,沈庶福晉這胎,恐怕不好生啊!」

  江淮姝顧不得一切,連忙轉身就要往外走,腳步匆忙而慌亂,聲音帶著急切,「快走。」

  來到沈芷瑤房內的時候,一股濃烈的血腥味撲面而來。

  江淮姝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她微微顫抖著身子,快步上前握住沈芷瑤的手。

  她的眼神中滿是關切與緊張,著急問道:「芷瑤?芷瑤,你還好吧?」

  沈芷瑤臉色發白,如同白紙一般,滿臉都是汗珠,那汗珠順著臉頰滑落,仿佛斷了線的珠子。

  她的嘴唇也是白到已經沒有了血色,虛弱得仿佛隨時都會暈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