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無下限的副作用

  「藤原先生,時間過去那麼久了,現在你需不需要補充血液?」何景太帶著狼外婆般的陰險笑容向藤原一步步靠近。

  垂目靜坐的藤原連眼皮都不抬,淡淡說道:「何景太先生,不要白費力氣了,我知道你們這些人聚在一起正商量對付我的辦法。」

  何景太動作一僵。

  藤原張開雙眼冷笑道:「我猜,你們一定是找到了『無下限』能力的不合理之處,認為我的鼻孔不拒絕空氣,腳底不拒絕地面,就有機可趁,對吧?」

  我靠!何景太心中大罵。

  藤原抬起頭來,滿臉嘲諷道:「你們似乎忘記了一件事,當玩家和惡魔做交易的時候,可以無比精準地定製出自己心目中的能力,完善到每一處細節。你覺得,我這樣的人,會容忍『無下限』能力存在可以被人利用的BUG嗎?」

  何景太心中暗叫不妙,果然,藤原緊接著說道:「你一定認為,我的無下限可以接受某些特定類型的物質,這樣才不會窒息而死。可是你們想錯了,在惡魔交易中我額外提出了這樣的條款,無下限能力拒絕的是一切能夠傷害到我的外來物質,所以滋養我的空氣和承載我的大地無下限是不會拒絕的,而當我吸食鮮血的時候,如果目標心懷不軌就會被無下限能力彈開,反之就不會有排斥。」

  這個老陰逼!何景太心中怒罵不止,這樣一來簡直是真正的無隙可乘,拒絕一切能傷害自身的物質,那麼地刺和空氣槍肯定是沒用的,在吸血的時候偷襲對方也是個餿主意。

  然而藤原對何景太造成的心理暴擊還沒有結束:「本來嘛,這樣也就足夠了,這麼完美的無下限已經足以構成不死之身。但是遇見你何景太先生之後,我才意識到原來這樣還不夠,你的詭異能力居然能在我開啟無下限的時候觸碰到我!所以從今以後,為了保險起見,為了預防萬一,我不會再直接吸食你們任何一個人的鮮血。我要你們當著我的面割開皮膚,把血注入玻璃容器,然後交給我飲用!這樣一來,哪怕何景太先生你本事再大,也沒辦法暗算到我了!」

  你妹的!藤原你小子是不是苟王轉世?真的一點破綻也不給別人留嗎?何景太簡直要吐血了,果然,能在殘酷的惡魔遊戲中生存下來的資深玩家,沒有一個會是簡單角色。

  何景太垂頭喪氣正準備離開,藤原從背後叫住了他:「何景太先生,我向你提供了那麼多情報,你是不是也要意思意思?」

  藤原露齒一笑:「你那克制我的能力到底是什麼?哪怕告訴我名字也好。當你揮出那可怕一拳向我砸來的時候,我渾身每一塊肌肉都在你的殺氣中顫抖,我能感覺到,體內血液的蒸發速度陡然加快,無下限能力已經做好了反彈的準備,由此可見,你那一拳是的的確確抱著傷害我的目標的,是無下限能力可以作用的範疇。然而即便是這樣,你那一拳還是擊中了我,我百思不得其解這究竟是為什麼。」

  「嘿嘿,你猜啊。」何景太做了個鬼臉,然後轉身就走。

  何景太離開之後,日本女人英子低頭問向藤原:「您為什麼要把這些情報直接告訴他呢?讓他懷著輕視之心和您動手,或許會自暴破綻。」

  「原因很簡單。」藤原嘆了口氣,「因為我沒有把握,何景太這傢伙跑過來就是想試探我的弱點,然而一旦動起手來很容易拼出真火,無下限能力是我最大的底牌,卻被他克制,目前的我對上他取勝的把握不超過七成。但假如我先殺了死神文森特,用他的經驗升級,取勝的把握就接近十成!在這之前,我會儘量避免和這個克制我的敵人戰鬥。」

  藤原語重心長道:「英子,你要記住,在惡魔遊戲裡最重要的不是殺死敵人,而是讓自己活下去。」

  「我明白了,藤原先生。」英子輕輕點頭,「我還有一個疑惑,如果死神文森特被幹掉,這場惡魔遊戲不就結束了嗎?您還怎麼有時間收拾何景太這小子?」

  藤原輕笑一聲:「這你就不懂了,『死神來了』遊戲還有一條隱藏的規則不為人所知,那就是,殺掉死神的人可以做出選擇,要麼結束這場遊戲,要麼……成為新的死神!」

  英子驚呼一聲。

  何景太精神委頓地回到了眾人身旁,唉聲嘆氣道:「剛才的對話,你們都聽到了吧?此計不成,要幹掉藤原我們必須另想辦法。」

  其他人也個個擺出了苦瓜臉。

  拉丁美人潔西卡咬了咬牙:「既然藤原的無下限能力無懈可擊,那我們就只能從他的副作用下手了!」

  趙康城眼睛一亮:「藤原的弱點是對鮮血的渴望,血的來源有兩個,一個是我們身上,一個是那名叫英子的女人!」

  葉小蓮接著道:「只要我們小心保護自己,再幹掉那個英子,藤原得不到鮮血補充,就鐵定完蛋了!」

  何景太搖了搖頭:「這個方法肯定有用,但沒那麼容易做到,藤原和英子兩個人須臾不離,如果我們對英子下手,哪怕藤原再怎麼忌憚我的能力都會和我拼命的。所以問題來了,在什麼情況下,藤原會放鬆對於英子的保護呢?」

  雙手合十的趙康城忽然如老僧頓悟:「我有一個大膽的想法,你們說,和死神文森特決戰的時候,藤原是不是就顧不上英子了?」

  「有道理,等到那個時候就是我們的機會了。」潔西卡振奮道。

  「你們說,藤原和死神文森特決戰,最終的結果會是怎樣的?」韓國小伙朴明輝忐忑地問道。

  何景太立即做出回答,顯然這個問題他已經在自己心中設想過無數次:「最好的結果當然是一死一傷,或者兩敗俱傷,我們只要在後面撿便宜就可以了。比較糟糕的結果是其中一人對另一人形成了實力碾壓,幹掉對方之後實力依然完好,甚至等級提升變得更加強大。而最最糟糕的情況……」

  「最最糟糕的情況是什麼?」眾人齊聲追問。

  何景太苦笑一聲:「最最糟糕的情況是,死神文森特殺不了擁有不滅之身的藤原,藤原也奈何不了實力強橫的文森特,兩人誰也無法消滅彼此。在這種情況下,你們說會怎麼樣?」

  「這種情況下……」趙康城忽然一個哆嗦,像是想到了什麼極致恐怖的事情,顫抖著聲音道,「這兩個超級強者既然無法消滅對方,就一定會把我們這些弱者作為獵殺對象,到了那個時候,我們面對的……就是兩位無敵死神!」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像是在凜冬季節被浸入冰封之湖,從毛髮到骨髓,無不是透體的寒意!

  沉默持續了很長時間。

  「有一件事情我一直想不明白。」眼鏡少女葉小蓮似乎想轉移這個沉重的話題,苦惱地抓了抓頭髮說道,「像『無下限』這麼強大逆天的能力,它的副作用怎麼可能僅僅是嗜血成癮那麼簡單?惡魔給藤原提供的價格也太優惠了吧?」

  「說實話,這個問題我也想到了。」何景太沉吟道,「而且對此我已經有了一個模糊的猜測。」

  「說出來聽聽吧。」眾人紛紛道。

  何景太乾咽了一口唾沫,言簡意賅道:「我懷疑,藤原飲用人血根本不是因為超能力的副作用,飲血就是他的第二項超能力!」

  「什麼!」眾人大驚失色。

  何景太嘆了口氣:「剛才和藤原說話的時候,他提到這樣一個細節,當我向他揮拳的時候,他體內血液的蒸發速度陡然加快。所以我心裡冒出這樣一個猜測,無下限能力的副作用根本不是嗜血成癮,而是讓技能擁有者體內的血液不斷蒸發。」

  「這是一個相當可怕的副作用,極大程度上限制了超能力的使用次數。於是為了緩解這一副作用,藤原將自己的第二個超能力設置為『吸血補血』,也就是像吸血鬼一樣吞食活人血液,用來補充自身的鮮血損耗。」

  「居然還有這種騷操作?」所有人都瞠目結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