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沐雪!」一個年輕英俊的男子看見遠方消瘦的青年,開心揮了揮手,「在這裡!」
戴沐雪有些瑟縮,明明也是個不算矮的個子,卻消瘦的厲害,但仍然背脊挺直,像是一個竹竿。
但轉過頭,露出精緻的面容,沒人會不讚嘆他的美麗。
「黎宸汐。」戴沐雪看見了男子,快步走到他面前,笑了笑:「好久不見。」
是挺久了,本身他們兩人算是一起長大,也是一起上得大學,戴沐雪想繼續深造,黎宸汐想要直接工作,於是去當了醫生,實現自己夢想。
但是回學校卻沒有看見戴沐雪,問戴沐雪老師,他也不知道戴沐雪去哪了,已經很久沒見過戴沐雪了。
這次同學聚會,才有機會再次見到戴沐雪。
不過不知道為什麼,戴沐雪看起來不太好,飽受壓迫的樣子,整個人都消瘦不少。
戴沐雪和高高大大,壯實的黎宸汐比起來顯得嬌小,黎宸汐似乎一伸手就可以把他牢牢按在懷裡。
戴沐雪從這樣的差距中感到一絲壓抑,有些不適應地退後了一點,遞給了黎宸汐一本書。
「這是你之前一直找我要的《麥克白》,看完下次記得還給我。」
黎宸汐差點沒反應過來,很快想起了曾經的記憶——
「以後要是要傳什麼不能讓人家知道的秘密,我們就用《麥克白》做暗號如何?」
「唔,為什麼是《麥克白》?」
「因為我最近喜歡這本書啊。」
本來是隨口的一場談話,卻在未來派上了用場。
黎宸汐接過書,保證:「好,我一定好好看完,然後還給你。」
戴沐雪這才鬆了一口氣,露出了一個感激的笑容。
兩人一起走進了餐廳,今天是一個高中同學攢局,組織了一場相隔十年的宴會。
都說高中聚會是攀比的場子,他們的聚會也不例外,成就較高的同學在酒桌上炫耀自己。
那些無論以前相熟不相熟的同學都會獻上恭維。
社會是會徹底改變一個人的。
反而戴沐雪沒怎麼變,他一直都是安安靜靜地,喜歡待在沉默的角落。
這次聚會,戴沐雪最大的目的就是送出這一本《麥克白》,完成之後整個人都放鬆了不少。
安安靜靜夾著菜,周圍的喧囂都被他隔絕在耳外。
最近的三年,讓他習慣屏蔽外界的聲音,因為周圍的惡意實在是太多了。
「嗡——」
手機震動了一下,自動亮屏,顯示了最新的消息。
老公:我回家了。
老公:玩的開心嗎?
老公:現在和同學告別,我在外面接你回家。
老公:半小時看不見你,我就上來接你。
臉瞬間煞白。
戴沐雪筷子都差點拿不穩掉在地上。
他怎麼提前回來了?
不是說好明天回來嗎?
他知道了,那他該怎麼辦?
恐懼,窒息,還有慌張。
戴沐雪知道現在可以做的只有立刻離開,然後向男人認錯,祈求他可以發發善心放過自己。
他抓起自己的包,對黎宸汐小聲說:「我得先走了,下次見。」
黎宸汐有些錯愕:「這麼快嗎?你還沒怎麼吃東西。」
戴沐雪搖搖頭:「我不吃了,麻煩你到時候幫我一起付,之後我把錢還給你。」
黎宸汐還想說些什麼,但戴沐雪已經匆匆忙忙跑掉了。
同學們也有不少看見戴沐雪的,之前在誇耀自己的王鑫有些不屑道:「沒想到我們高中校草這麼不給我們面子,跑這麼急是要去陪誰啊?」
惡意的揣測,伴隨著他猥瑣的笑容,很多女生都覺得不適,倒是有不少馬屁精附和起來。
戴沐雪高中時白白淨淨,人又漂亮,許多人都喜歡他。
但王鑫不喜歡,他向來認為戴沐雪這種就是「以色侍人」,而他才是真才實學。
黎宸汐冷冷看向王鑫,王鑫被這眼神嚇到酒醒一半,才反應過來人家朋友還在這裡。
但隨即一想,就算戴沐雪知道又如何,難道還能把他怎麼樣不成,於是更加理直氣壯了起來。
……
戴沐雪小跑著下樓,果然看見了一輛熟悉的車子。
走到近前,他反而猶豫了。
恐懼就像毒蛇,纏在他的腳腕上,讓他一步都不敢邁出。
他知道車裡坐著一個惡魔,惡魔也在興致盎然地觀察他的一舉一動。
但他只有向前,被迫給惡魔獻祭。
司機為他打開了車門,戴沐雪低頭坐上了車。
首先就看見了男人昂貴的皮鞋。
他老是穿著整齊的西裝,不像是他,偏愛寬鬆的衣服,整個人都透出學生氣。
本就是不相合的齒輪被硬拼在一起,註定要被修剪稜角。
只不過他和男人之間,只有他被迫被修剪成了如今的模樣。
戴沐雪低著頭,不敢看男人,呼吸都逐漸變得慌亂,隱隱約約甚至有忍不住的泣音。
他是真的害怕。
晚上下班就得回家,不得晚於七點。
現在已經九點了。
如果遲到,必須提前和男人報告,男人同意了他才可以晚回家。
不然,就得面對男人的「教導」。
戴沐雪被教導了很多次,一開始他不乖,有著少年人的狠勁,但也抵不過男人的暴戾手段。
這次抱著僥倖心理,想著男人出差,不會發現。
偷偷跑出家,和朋友聚餐,這無疑是觸及男人雷點的事情。
他肯定會被男人收拾,折磨。
汽車緩慢開入莊園,這是男人的地盤,他的囚籠。
男人走下車,打開他這邊的車門,優雅地伸出一隻手,像是一個紳士在邀請。
戴沐雪知道自己越晚伸手就越容易惹怒男人,但還是不敢。
就像是小時候挨父母打,明明知道逃跑會讓父母更加生氣,卻也還是忍不住逃跑一樣。
戴沐雪現在就是這個心態,啜泣著小聲哀求:「放過我這一次,好嗎?我以後不敢了……」
男人嘆了一口氣,伸手要抓。
戴沐雪尖叫著往後退:「我錯了了……以後不敢了……對不起,求你了,老公……」
他這點掙扎沒有被男人放在眼裡,很快男人就抓住了他。
絕對的蠻力讓戴沐雪無法逃離,男人的雙手猶如鐵枷,按住他一夜,掙扎不能。
他哭著被男人拖進了莊園,裡面的僕從見怪不怪,他們不被允許進入別墅,但也時常聽到主人房間中傳來的慘叫。
還不如他們這些做僕人的,薪資待遇還不錯,也不會受什麼苦。
戴沐雪被拖進了別墅,男人繼續把他往地下室拖去。
這一行為無疑是讓戴沐雪更加恐懼。
「求你……我求求你……不要!我錯了……老公,我錯了……」
男人搖了搖頭:「沐沐,我和你說過,做錯事就要付出代價。」
「求饒也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