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請原諒我的謹慎,但我必須要確保你周圍沒有其他人潛伏,不然我真的難以安心和你見面。」
玲花在露面後,馬上就對蕭凜表達歉意,而蕭凜也對她這一舉動表示理解。
只要她肯出來跟自己相見,那結果就是好的。
玲花凝視著站在面前的蕭凜,輕聲詢問:「你此番找我,有什麼事?」
「我想要向你查證一件事情,數日前的一晚,你是否在山寨內舉行過婚禮?」
蕭凜敏銳地察覺到,玲花的目光中流露出一抹狐疑之色,似乎覺得他所言之事猶如痴人說夢般匪夷所思。
儘管如此,玲花仍是輕輕搖頭,給予否定的答案。
「沒有這回事,我一直住在山腳下,平日裡,我基本都待在屋內,況且,我已經結過婚,怎麼可能再去與別人成親呢?」
聽到玲花的回答,蕭凜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但他並沒有放棄追問下去。
接著,他又換了個問題。
「那麼,能否跟我講講你和你丈夫之間的事?」
玲花的臉色瞬間變得陰沉下來,仿佛被一層烏雲籠罩著。
眼神中充滿了無法言喻的痛苦和哀傷,她默默地低下頭,似乎想要逃避蕭凜的目光,同時也在努力地回憶那些曾經的點點滴滴。
時間悄然流逝。
終於,玲花緩緩抬起頭來,聲音略微顫抖地說道。
「關於以前的事情……自從我遭遇那場意外後,很多記憶都變得模糊不清了,爹告訴我,在我成親之後,我的丈夫前去城裡打工謀生,然而在前往途中,他遭遇了一場突如其來的車禍……」
每說一個字,玲花的心就像被針扎一樣痛。
她的淚水在眼眶裡打轉,最後如決堤般滑落臉頰。
那一顆顆晶瑩剔透的淚珠,仿佛承載著她無盡的悲傷和思念。
失去了愛人的她,世界變得灰暗無光,生活也失去了意義。
她無法承受如此沉重的打擊,最終選擇了投河自盡,試圖用這種方式結束自己的痛苦。
蕭凜靜靜地聽著玲花訴說著這一切,心中湧起一股難以名狀的悲痛。
玲花自幼便生活在這個地方,可以說是土生土長。
她們家世世代代都居住於此,以祖傳的紙紮手藝為生,家境殷實,在寨子裡頗有地位。
然而,命運多舛,她的父母在她十幾歲時不幸在進山途中失足摔亡。
所幸的是,玲花聰明伶俐,成功地繼承了父親的精湛技藝,憑藉這門手藝,日子過得還算順遂。
說起與丈夫的相識,那還要追溯到玲花小時候。
強子與她自幼相識,可謂是青梅竹馬,雙方家長在他們年幼時便定下了娃娃親。
隨著年歲漸長,兩人立下誓言,待成年後便喜結連理。
可惜的是,強子家境貧寒,甚至拿不出一份像樣的彩禮,但玲花並不在意這些,畢竟她家只剩她一人孤苦伶仃。
婚前數年,強子懷揣著雄心壯志,渴望前往城市闖蕩一番,以期成就一番事業,然後風風光光地迎娶玲花入門。
於是,玲花耐心等待了五年。
終於,強子從繁華都市歸來,兩人順利完婚。
婚後,強子不得不再次遠赴城中打工謀生,然而,正是這次離開,讓強子遭遇不測,永遠離開了人世。
這便是玲花與其丈夫之間的愛情故事,乍一聽似乎並無任何特別浪漫之處,不過是一對青梅竹馬順其自然地走到了一起,樸實無華罷了。
然而,蕭凜卻敏銳地察覺到其中有些不對勁,而之前心底升起的那股憐憫之情也瞬間消失,
「王老頭與你究竟是什麼關係?你不是說你父母都不在了嗎?怎麼剛才又提到了你父親?」
蕭凜單刀直入地發問。
提及此人,玲花的眼神中充滿了感激與柔情。
「他是我爹爹。」
「你爹?」
蕭凜眉頭微皺,這玲花說話前言不搭後語,難道腦子真的有問題?
「我投河以後,是爹爹救了我一命,他於我有再造之恩,恰巧我自幼失去生父,他膝下也無子女,於是我便喚他爹爹,做他的女兒。」
聽聞此言,蕭凜眼眸中閃過一絲凜冽的寒光,緊接著,他的語調也驟然變得冷峻異常。
「方才你所講述的事,究竟是你自己的記憶,還是他告訴你的?」
「是爹爹告訴我的。」
事實上,自從那場意外發生後,玲花便喪失了所有記憶,有關她過往的一切經歷,皆是由王老頭向她講述而來。
玲花曾經有想過回到村子裡去尋找丈夫的父母,但王老頭卻告訴她說,她的公婆在看到他們兒子去世之後不久,也相繼因病離世了。
既然那個寨子裡已經沒有任何東西值得她留戀,玲花便決定安心地居住在山腳下,不再有回去的念頭。
然而,王老頭偶爾仍會回到寨子裡,但每次都會禁止她跟隨,理由是擔心她會觸景生情,想起那些令人痛心的往事。
對於這一點,蕭凜已經完全可以肯定,玲花確實是個活生生的人。
看起來,除了王老頭之外,其他村民似乎並不知曉她的存在。
「對了,你認不認識一個叫做王響的人?」
由於玲花已然失去記憶,蕭凜並沒有期望能從她那裡得到什麼有用的信息,但他仍然試探性地詢問著。
玲花這時努力地回憶著,可惜最終她什麼也沒能想起來。
她給出的答案是自己並不認識這個人。
在離開之前,蕭凜又提出了最後一個問題。
「你的丈夫姓什麼?」
「他姓王,叫王強。」
玲花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