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古雨寨》:祭品有問題

  蕭凜的聲音平靜得沒有一絲起伏。

  「還有其他問題?」

  王響心中暗自詫異不已。

  最初,他踏進這個地方時,看到四周被如此精心地布置成這般模樣,憑藉著多年積累下來的閱歷,他幾乎能夠認定這裡隱藏著這個寨子的某些秘密。

  可沒想到的是,這位看似毫無經驗可言的遊客,居然能夠一眼看穿這麼多不同尋常的地方。

  同時,他也開始對自己之前所做出的那個判斷產生了一點點動搖。

  不過,他並沒有將這種情緒表現在臉上,仍舊錶現得鎮定自若,甚至連眉毛都沒有動一下。

  只是靜靜地繼續聽下去,想要聽聽看這人接下來還會說出什麼。

  在這寂靜的月夜下,蕭凜那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仿佛具有一種魔力,如同深夜電台里講述靈異故事的主播一般,令人心生寒意。

  而那首被王響視為陰戲的曲調,如今卻不知不覺地成為了他的專屬背景音。

  每當蕭凜開口時,這首曲子便會悄然響起,與他的聲音相互交織,讓人無法忽視。

  「在入殮前後,棺材會停放在廳堂之中,一直持續到出殯之前。」

  「這段時間裡,有兩個最為忌諱的事情:一是貓接近屍體,二是雨水淋濕棺木。」

  「然而,這些傳說實際上完全屬於封建迷信,並沒有任何科學依據。」

  「其目的無非是想藉助這種禁忌,告誡家屬要妥善守護好逝者的遺體,以盡孝道而已。」

  「話雖如此,但大家看看眼前這幾口棺槨,就這樣毫無遮擋地擺放在院子當中。」

  「不僅要承受風吹日曬之苦,若是遇上降雨天氣,棺木更是會遭受雨水沖刷,甚至可能波及到死者。」

  「這種做法,無疑是對死者的大不敬。」

  「我靠!那老頭到底要搞什麼鬼?難不成,是想給我們嚇唬走?」

  高個子瞪大眼睛,滿臉怒氣地吼道。

  他剛剛聽完蕭凜講述的經過後,心中頓時湧起一股無名之火。

  一旁的胖子見狀,連忙附和道:「嗯,很有這個可能啊,本來咱們就無緣無故地死掉了四個人,現在又把這地方弄得陰森森的,像個鬼屋一樣,八成就是想嚇唬咱們。」

  其他幾人紛紛點頭,表示贊同高個子的看法。

  他們都覺得這一切是黃老故意為之,目的就是為了讓大家感到恐懼。

  然而,王響卻對這種觀點持保留態度。

  他皺著眉頭,若有所思地說:「話雖如此,但這樣的解釋似乎有點兒勉強,會不會還有其他原因呢?」

  這時,王響注意到身旁的蕭凜,於是轉頭問道:「凜冬,你怎麼看?對於目前的情況,你有沒有什麼特別的想法?」

  此刻,蕭凜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裡,似乎整個人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

  面對王響的詢問聲,他充耳不聞。

  今晚的蕭凜行為舉止的確比其他人要靠譜的多,所以,王響並未選擇上前打擾他,只是安靜地待在一側,耐心等待著他從沉思中回過神來。

  突然間,蕭凜像是想起了什麼重要的事情一般,腳步匆匆地朝著靈堂內走去。

  進入靈堂後,他徑直走到花圈前,認真地端詳起來,不時伸出手輕輕觸摸一下。

  緊接著,他的手伸向了旁邊擺放的那幾個空蕩蕩的相框,以及地面上放置的紙人和紙房子。

  其他人見到這一幕,紛紛好奇地跟進了靈堂。

  然而,儘管他們仔細觀察過這些祭品,但除了覺得它們的顏色格外艷麗之外,並沒有發現任何異常之處。

  「你們快過來看!」

  蕭凜站在靈堂一角,神情嚴肅地喊道。

  聽到聲音後,身後等待已久的幾個人立刻快步上前。

  其中最心急的要數王響了,他迫不及待地探出身子張望著,顯得格外焦急。

  這種超乎尋常的反應自然逃不過蕭凜敏銳的目光。

  然而,他並未多言,只是朝王響多看了一眼。

  待眾人聚攏過來之後,蕭凜才站起身。

  「我剛才仔細檢查了一遍,這裡擺放的祭品除了顏色略有差異之外,其他方面與平常所見的並無區別,可以確定都是些再普通不過的東西。」

  「但唯獨這個……有點古怪。」

  說話間,蕭凜伸出手臂,指向地面上那個孤零零擺放的紙人。

  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望去,眾人的目光紛紛聚焦於此。

  起初由於靈堂內光線昏暗,大家並未察覺異樣,此刻經蕭凜這一提點,才赫然發現那紙人的面容竟似泛著一層油光。

  「油光?」

  人群中傳來一聲詫異。

  王響徑直走到紙人身旁,毫不猶豫地將其從地上拾起,並移步至燃燒的紅燭旁。

  借著燭光,眾人才看清眼前驚人的一幕。

  這紙人的外皮絕非想像中的紙質材料那般粗糙,摸上去的觸感宛如真實肌膚一般滑嫩。

  這觸感摸起來有些涼意,甚至透過指尖能傳遞到皮膚深處,同時又異常地滑潤細膩,不禁會聯想到某種生物的表皮。

  這種奇特的觸感使得蕭凜心頭湧起一股異樣之感,就好似自己正在觸摸一條活生生的魚!

  更讓人奇怪的是,眼前這紙人身上穿著的衣物竟然是濕的。

  整個靈堂內布置得整潔有條,並無任何潮濕或浸水之處。

  但為何,唯獨這紙人的衣裳是濕的呢?

  此時,蕭凜腦中忽然閃過一個大膽的推測。

  此前發現的那四具屍體,其身軀均保持乾燥狀態。

  無論最初案發之地究竟位於何處,可以確定的是,當天下雨時,他們都置身在室外,毫無疑問都淋了雨。

  按照常理推斷,這些屍體本應沾上些許雨水才對。

  然而事實卻是截然相反。

  如今放置於靈堂之內的這個紙人,它的衣服反倒是濕漉漉的,這究竟意味著什麼?

  難道說……這兩者之間有什麼聯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