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殺了……她丈夫?」
蕭凜滿臉狐疑地問道。
「嗯,全寨子的人都看到了,當時那場面真是慘不忍睹啊……」
黃老言之鑿鑿地回答道。
「可是……可是我剛剛還在她家裡看見她和她丈夫了。」
蕭凜皺起眉頭,努力回憶著剛才見到的情景。
「這絕對不可能!」
對方斬釘截鐵地說道。
「我們大家都親眼目睹了整個過程,不會有錯的。」
蕭凜沉默片刻,似乎在思考什麼。
突然,他話鋒一轉:「您說她瘋了,她到底是怎麼瘋的?」
黃老見狀,倚著大樹旁緩緩坐了下來,他一邊揉著膝蓋,一邊回憶。
「嗯……這都是好些年前的事情了,具體原因,其實我也不是特別清楚。」
「只記得那時候,她突然就變得行為異常,整天喃喃自語,有時候甚至還會對空氣傻笑。」
「大家都說她是被什麼東西給附身了,或是受到了什麼刺激才變成這樣的。」
「哦,對,我想起來了,鈴花結婚那天晚上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拿刀把男人給砍了,還是隔壁鄰居聽到慘叫聲才發現的。」
「後來啊,聽說她精神出問題了,被警察帶走關了一段時間以後又給放回來了,但回來以後整個人就變得瘋瘋癲癲的。」
「那她現在還在寨子裡嗎?」
蕭凜緊接著問道。
「早就不在了,她老是往寨子後面的山上跑,一開始我們還會去找她,時間久了也就沒人去管她了。」
「再後來,聽大家說她可能在山裡摔死了,但到底是不是真的死了誰也不敢確定,畢竟沒人看見過。」
「那你後來見過她嗎?」
蕭凜追問道。
「嗯……碰到過她兩回,只是每次見到時都覺得她跟個乞丐一樣,渾身髒兮兮的,看著讓人心疼吶。」
隨後兩人來到玲花家,蕭凜去敲門,可始終得不到任何回應。
沒辦法,蕭凜直接翻過圍牆進入院內,然而眼前的景象讓他大失所望,屋內已經沒人在了。
「難道他們已經離開了?」
蕭凜喃喃自語。
「怎麼會這麼快……」
他眉頭緊皺,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麼重要的事情,轉頭看向黃老。
「咱們這兒中午有通往城裡的車嗎?」
黃老果斷地搖了搖頭。
「沒有,咱們寨子地處偏遠,與外界幾乎隔絕,想要出城,只能前往十公里外的另一個鎮子,那裡有班可以駛出城外的車。」
「不過,那輛車每個月只發一次,而且是在月初。」
黃老稍稍想了一下,接著說:「怎麼了?你打算離開?可這個月已經沒車了,得等下月。」
「哦,我只是隨便問問。」
對於鈴花夫婦的事,蕭凜心裡有著自己的盤算。
儘管對黃老有所懷疑,但在尚未完全摸清對方底細之前,他決定暫時不向其透露過多信息。
畢竟,倘若黃老所言皆是謊話,那麼自己就必須多加提防,以防落入陷阱。
「你帶我來這兒做什麼?」
蕭凜猶豫了下,決定還是撒一個謊:「我就是想問問,這裡是不是鈴花家。」
「嗯,不過在她瘋了以後這屋子就一直空著了,她早就不在這了。」
說完,黃老就準備離開,可剛走出沒幾步,又停下。
他回頭看向蕭凜:「關於鈴花的事,你不必擔心,她雖然瘋了,但絕對不會傷人,我可以向你們保證。」
接著,黃老似乎想起了什麼補充道:「哦,對了,還有件事需要提醒你一下,天黑以後不要外出。」
「你們已經有人死了,晚上就早些休息吧,畢竟咱們這個寨子……夜裡黑。」
說完,黃老這才轉身朝著來時的路走去。
這句話表面看起來只是隨口一說,但聽在蕭凜耳中,卻充滿了威脅的意味……
當他回到民宿時,裡面傳來一陣嘈雜聲。
只見其他遊客們都聚集在一樓,手忙腳亂地將自己的行李從樓上搬下來,大概是要準備離開。
蕭凜環顧四周,試圖尋找王響,但並未見到他。
蕭凜走到人群中,隨意拉過一個人詢問:「看見王響了嗎?」
那人告訴他,王響正在幫忙聯繫回程的車輛,如果一切順利,今晚就可以動身離開。
然而,面對這混亂的場面和喧鬧的人群,蕭凜顯得異常冷靜。
他仿佛置身事外一般,對周圍發生的一切漠不關心,他心中非常清楚,遊戲絕對不會輕易讓他們這些玩家輕鬆脫身。
想到此,蕭凜不再關注那些忙碌的遊客,獨自一人朝著自己的房間走去。
在房間裡,蕭凜靜靜地坐在桌前,仔細地梳理著這兩天所獲得的信息。
昨晚,他與旅行團的成員一同參加了鈴花的婚禮,可僅過一晚,同時參加婚禮的另外四個人竟然慘死在竹林之中。
回憶起當時的情景,王響似乎對這一切的發生好像早有準備。
而更讓蕭凜不解的是,接下來幾人的證詞。
首先,王老頭堅稱寨中並未舉行過婚禮,而他是第一個發現屍體的人,並稱是黃老把屍體轉移至竹林。
然而,鈴花和她的丈夫昨晚的確結了婚,今天中午他們乘車返回的城中,從鈴花那裡得到的消息來看,王老頭被說成是個瘋子。
不僅如此,黃老同樣否認了寨子裡有過婚禮之事,甚至還宣稱鈴花是個瘋婆子,親手殺害了自己的丈夫。
可蕭凜那會去玲花家時,雖然沒親眼見到本人,但確實聽到了她丈夫在說話,可見人確實是活著的。
而旅遊團這邊也並不一定都是盟友,導遊王響貌似說了謊,他同黃老之間應該早就認識,可他為什麼又不承認呢?
這些線索清晰地在蕭凜的腦中交織。
每一條看起來都言之鑿鑿、有理有據,卻又相互矛盾,難以捉摸。
蕭凜陷入深深的思索中。
究竟……是誰在說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