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現實是殘酷的,不久後他們得到消息,有村民發現了隋成國的戶體,留下童寒巫馬浩銘照看米抒,楊逍程茶匆忙趕去,可等到了現場才發現,隋程國屍體所在的位置距離祖宅大門居然僅剩下不到50米。
隋成國死狀奇慘,身體幾乎被撕碎,兩條掛著殘餘血肉的森白臂骨死死護住頭,胸口與背部幾乎被掏空了,內臟一類的東西散落的到處都是,陪同的杜家村民假意安慰幾句後,就離開了,畢竟這現場的血腥程度實在驚人,血腥味十分刺鼻。
「隋大哥他差一點就成功了。」程茶半跪在地上,忍不住紅了眼眶,根據之前對閨房外現場的分析,他們已經確定全斗封是活人,而他撒了謊,並沒有昏倒,這些都是他為了活命而想出來的藉口,楊逍他們甚至懷疑昨夜全斗封究竟有沒有去執行任務。
盡全力而不勝,這是能力問題,可為了保全自己而編造假線索欺騙,這是態度問題,昨夜的任務就壞在了全斗封的手上,也就是他現在死了,即便還活著,
那他今夜也必須死。
從隋成國屍體的樣子就知道他是被鬼村民殺死的,楊逍程茶不忍心將屍體丟在這裡,就這麼躺在青石路邊,像是沒人在意的垃圾,二人商量後打算將戶體抬走,放在不遠處的荒草堆中,大家相識一場,也算讓隋大哥死後能有個僻靜的歸宿。
可就在剛抬進荒草堆後,突然,咔一聲脆響,屍體的臂骨折斷,血淋淋的屍體摔落在地上,露出了那張血肉模糊的臉。
臉皮已經被剝去了一大半,露出慘白的面骨,鼻子耳朵嘴唇什麼更是早就不見了,可突然之間,楊逍注意到隋成國裸露在外的嘴巴里似乎閃過一點銀光。
屍體臨死前咬緊牙關,只是臉皮被撕開後才能看清裡面一點點,楊逍示意程茶不要再收斂隋成國的遺骨,讓他盯緊附近,幫自己望風。
而楊逍蹲下身,先是在心中默念幾句隋大哥莫怪,接著伸出手,扒開臉上的爛肉,對著銀色光點伸進兩根手指,下一秒,他像是摸到了什麼,表情瞬間就變了,片刻後竟然從屍體的嘴巴里抽出一根裹著粘稠血肉的銀色腳鏈,更驚人的是,腳鏈上還掛著一把銀質的鎖頭。
都不用仔細看,楊逍立刻確定這把鎖頭就是與嫁衣鬼配套的那一把,二者合二為一才是同心鎖。
「我廿......」程茶整個人都驚了,倒吸一口涼氣,眼下的場面他們瞬間就懂了,這一定是隋成國臨死前發現了這個東西,明白是關鍵線索,就塞進了他自認為最安全的嘴巴里。
確實,這樣即便是身體被杜家人偷走,頭也會留下了,而他們只要找到頭,
就有機會發現這把銀鎖。
這一發現讓楊逍程茶對隋成國肅然起敬,從戶體不難看出隋大哥經受了怎樣的折磨,憑藉隋成國的本事,即便是一定會死,也會儘量選擇一種痛快的死法,
可他臨死前還用手臂緊緊護住頭,就是為了留下這件東西。
有人為了活命可以編造謊言欺瞞隊友,有人甘願在臨死前為還有機會活下去的隊友留下線索,兩相對比,高下立判。
「全斗封...他該死!」楊逍恨得牙癢。
此刻程茶抿緊嘴唇,忍不住深深嘆了口氣,「我們挖個坑,將隋大哥好生安葬了吧,也不柱他:::他這麼幫咱代。」
可這個提議卻被楊逍否決,「不行,之前所有的人我們都沒有安葬,唯獨安葬了隋大哥,難保杜家人不起疑。」
「把屍體就放在這裡,不要再動了,隋大哥是希望我們能活下去,我們不要辜負了他的心意。」
取走銀色腳鏈,二人當做什麼都沒發生似的,轉身離開,回去房間後,將腳鏈上的銀色鎖頭取出,與之前米抒帶回的鎖頭拼湊在一起,下一秒,眾人的呼吸都急促起來,真的嚴絲合縫,這是一把頗為精緻的同心鎖。
更令人異的是,兩把鎖頭拼湊在一起,那些兩把鎖頭上看似凌亂的刮痕竟然在此刻對齊了,隱約拼出了一個字。
楊逍讓巫馬浩銘立刻取來一盆水,將同心鎖洗乾淨,接著拿起對著光,這下他看清了,那上面是一個淺淺的佛字。
湊近了看,這字不是用利器刻上去的,而是用指甲一點點摁出來的,是一個個淺淺的凹痕。
毫無疑問,這一定是鬼和尚生前所留。
之前那些鬼村民,包括鬼村長楊逍他們都見過,沒有一個人腳腕上有這種東西,楊逍他們大膽猜測,這東西搞不好就是隋成國臨死前從鬼和尚腳腕上扯下來的。
換個思路想想,也只有作為任務根源的鬼和尚值得隋成國付出如此大的代價鬼和尚與嫁衣鬼身上都出現了同心鎖,這足以說明許多問題,鬼和尚與嫁衣鬼是一對新婚夫妻。
嫁衣鬼臨死前還穿著紅嫁衣,證明這個女人是在新婚之夜被殺死的,被殘暴屠村的杜家人。
在這之前究竟發生了什麼,和尚為什麼會娶親,還是在杜家人屠村的夜裡,
這真的...只是一場巧合嗎?
還有這結婚的閨房也有講究,他們所住的杜家大宅無論是規模還是氣派程度在村里都是屈指可數,可以這麼說,這間大宅子只有作為族長的人有資格住,換句話,這裡曾經也應該是部家村村長的住處。
按照這個思路往下想,那夠資格能在這間閨房裡結婚的女孩自然也是村長家的小姐,也就是說鬼和尚生前娶得那女孩是邯家村長的女兒!
事情看似越來越清晰,可楊逍這些人還是理不清頭緒,他們缺少一個關鍵的破局點,這些杜家村的妖人嘴裡沒一句實話,可以確定的是,鬼和尚的死一定也與他們有關。
「會不會是他們逼著鬼和尚與部家小姐完婚?」童寒忽然說。
「為什麼?」程茶問。
童寒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這只是個猜測,那些杜家村人就是禽獸,無法用常理揣度,或許他們就想要這樣折磨和尚也說不定。」
這句話像是提醒到了楊逍,他完全相信杜家村的那些敗類能做出這樣的畜生事,與此同時他還想到了杜家人所說的五戒之刑,突然間,他腦海中閃過一副畫面,緊接著身體微微顫抖起來,他想到了這樣一種可能性,「我好像知道怎麼回事了。」
「快說!」米抒也跟著揪起了心臟。
「在杜家人騙開城門後,將邯家村的人全都抓了起來,與和尚說只要他破戒娶親,就放了邯家村的人,和尚照做了,可最後依舊沒能就救下邯家村的村民,
在同心鎖上刻下佛字,是和尚為了告訴佛祖,他這是為了救人,非是本心。」
程茶臉色也一點點難看起來,許久後才壓低聲音補充:「你說得對,恐怕還不止如此,他們...他們怕是硬逼著和尚破了五戒,淫邪戒,殺生戒,偷盜戒,妄語戒,還有最後的飲酒戒,我們的任務就是按照當初他們逼著和尚破戒的順序來的,這不是任務,這是歷史的重演。」
「難怪是五戒之刑,這群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