擔心還有教徒餘孽,楊逍強撐著抬起手,槍口對準安全門,片刻後,幾道穿著黑西服的人影出現。
「砰!」
這一槍打偏了,打在了安全門上,「別開槍,自己人!」門後有人高聲喊。
聽到此人的聲音,黑墨鏡臉色頓時好轉,朝著安全門走去,「是自己人,是我們的人!」
有自己人進來了,也就意味著危機解除,直到現在,他們才算安全了。
楊逍背靠牆,大口喘著粗氣,不停有人走過來,開始查看傷員,包紮傷口,另有一隊攜帶武器的人負責挨間排查附近的房間,尋找是否有隱藏的漏網之魚。
傅青竹傷的很重,被擔架抬走了,楊逍在簡單處理過身上的擦傷後,就打算離開,可還沒走出安全門,就被幾人攔下。
「什麼意思?」楊逍皺眉。
「脫下外衣,打開你隨身的背包,我們需要檢查一下。」守在安全門前的男人一本正經說。
「你有什麼權利檢查我的私人物品?」查是萬萬不能讓他查的,那件戲袍是楊逍的底限,越少人知道越好。
「先生,請配合一下,我們也不想發生不愉快。」男人大概20歲出頭,皮膚白皙,臉上還畫著淡妝,右耳戴著銀色的耳環,一看就是養尊處優的公子哥,看向楊逍的眼神充滿傲慢。
在公子哥開口後,守在門前的另兩人也虎視耽的盯著楊逍,其中一人還將手伸進了衣服里,
想來裡面藏著傢伙。
楊逍忽然笑了,接著毫無預兆的一拳砸在公子哥臉上,在後面兩個男人還沒反應過來時,就拔出槍,頂在公子哥腦門上。
瞬間公子哥就不敢動了,整個人腿都軟了,他也沒想到對方一言不合就拔槍,「姐!姐你快救我啊!」
聽到有騷亂,正在忙著處理善後的女孩趕了過來,剛好瞧見楊逍腳踩著公子哥,槍頂在對方頭上。
了解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後,女孩懇請楊逍放下槍,這裡是對方的地盤,楊逍見好就收,不料剛放下槍,公子哥就連滾帶爬的跑去了女孩那裡,接著手指著楊逍,大聲喊讓人收拾他。
「啪!」女孩抬起手,就給了公子哥一耳光。
「丟人現眼的東西,就不該帶你出來,滾出去!」看得出來,女孩在家裡的地位比這個窩囊廢弟弟強得多,被女孩這麼一吼,公子哥瞬間了,在瞪了楊逍一眼後,就帶人灰溜溜的走了。
「站住。」楊逍忽然開口,同時拔出槍,「你還敢瞪我?」
公子哥拔腿就跑,頭也不回,
「楚先生,家裡小孩子不懂事,你別放心上。」女孩對楊逍致歉,隨即叫來一旁的手下,小聲吩咐幾句後,手下離開,沒多久就提著一個小型黑色手提箱回來了。
在女孩的示意下,手下將箱子拿給楊逍,打開後雙手捧上去,裡面是一箱子的錢。
「楚先生,一點心意,不成敬意,今日援手我齊家謹記於心。」女孩對楊逍微微彎腰鞠躬道謝,同時,附近穿西裝的男人也同時鞠躬。
「齊小姐太客氣了,受人之託忠人之事。」楊逍收起槍,對方的誠意他已經感受到了,這個女孩歲數不大,可無論是為人處世還是自身能力,都比她那個廢物弟弟強一萬倍。
見楊逍收下箱子,女孩臉色稍稍好轉一些,繼續說道:「楚先生,還有一件事望你行個方便,
稍後我們會對你的背包進行查驗,不過請放心,不用打開詳查,只是用X光機過一下,拜託了。」女孩再次鞠躬。
「這..::.:」楊逍開始佩服起女孩的手段了,現在他錢也收了,人家面子也給了,要是連這點要求都不滿足,反倒是自己失了禮數。
遲疑片刻,楊逍詢問:「齊小姐,方便問一下,你們是在找什麼東西嗎?」
「那件法器。」女孩大大方方承認,「那件法器對我們很重要,關係許多條人命,我是相信楚先生人品的,斷不會做那種趁火打劫的事情,可家裡長輩那裡我不好交差。」
和楊逍想的差不多,那件怨眼就是齊家人拿來的,那麼他們肯定知曉怨眼的大小形狀,他們是擔心怨眼被外人拿走。
可楊逍不怕,他知道現在那件怨眼已經被戲袍吞噬了,變成了上面的一個刺繡圖案,別說是X
光機了,就算是讓他們拿出來仔細看,也找不到,上面的圖案只有他自己能看到。
「好吧,既然齊小姐開口了,那我配合,在下行事一向光明磊落。」楊逍挺直腰杆,正氣凜然果然,X光查驗後,楊逍順利過關,拿起自己的背包,謝絕了送他回家的專車,楊逍打個車就回了公寓。
鎖上門,確定沒人跟蹤後,楊逍迫不及待的打開背包,將戲袍捧了出來。
果不其然,冥衣那面上又少了一枚紙錢,而戲袍一側的下擺處,除了一隻綠燈籠,又多出了一把銀色的拂塵。
「臥槽臥槽!!」
短暫的激動過後,冷靜下來的楊逍也不知道這究竟是福是禍,畢竟這把拂塵對應的可是鬼菩薩,那東西的邪門之處有目共睹。
傅青竹的上吊繩,黑墨鏡可以召喚蒙眼鬼的玉石眼珠,再加上自己的紙燈籠,三樣寶貝才堪堪壓制住鬼菩薩。
要不是自己機靈,今天差點翻車。
除此之外還有一件事,那個瞎子老人,人肉喇嘛,他是怎麼看到自己召喚出來的送葬隊伍的?
是只有他能看到,還是所有邪修都能看到?
這個問題對於楊逍來說至關重要,這關係到他的自身安全,畢竟從之前的經歷來看,類似貝貝傅青竹這樣的使徒是看不到的,普通人也看不到。
「這個問題必須搞清楚,如果以後有機會,最好能活捉一個邪修,仔細審一審,之後再滅口。」楊逍越想越覺得靠譜。
沒有再出去,楊逍點了份外賣,依舊是熟悉的雞腿飯,一盒雞腿飯加了6個雞腿,逼得老闆和他打電話確認。
吃飽後楊逍拿出女孩送的一箱子錢,深吸一口氣,感覺祖國的空氣愈發香甜了,裡面是整整50
萬,一萬一沓,用白色的捆錢條紮好,碼的整整齊齊的,楊逍還是第一次見這麼多現金。
「這回有錢了,我可以聯繫趙哥,自費發劇本,把噩夢世界中的遭遇改編一下,讀者一定喜歡。」
楊逍累極了,很早就睡下,坦白講這一夜睡得很不安穩,先是夢到了被白衣大菩薩追殺,接著又轉移到了陰暗潮濕的洞穴內,抬頭就看到了大黑佛母那恐怖的身軀。
大黑佛母眼眸低垂,楊逍也不知道哪裡得罪了人家,大黑佛母盯著他的那雙眼眸中充滿憤怒。
強大的威壓降臨,幾乎要將楊逍的靈魂碾碎,就在楊逍以為自己要交代在那裡時,突然身後冒出一隻素白的手臂,只見那手臂搶圓了,狠狠一巴掌抽在他臉上,下一秒,楊逍就醒了,接連的驚嚇差點讓他從床上蹦起來。
外面天還是黑的,想必自己並沒有睡多久,楊逍擰開床頭燈,打算喝點水壓壓驚,可就在燈亮起的一瞬間,楊逍人傻了,那件原本被塞進背包中疊好的戲袍不知何時竟跑了出來,此刻正靜靜躺在沙發上。
更詭異的是,戲袍右邊的袖子還伸了出來,垂在半空中,微微搖晃。
「我尼瑪......」楊逍人瞬間就麻了,沒記錯的話,剛才搶圓了的那隻胳膊,也是右手。
楊逍已經打定主意,等天亮就去買齊祭拜用的香爐紙錢這些東西,每天早晚沐浴後給戲袍大人敬香叩拜,求他老人家大發慈悲,不要再突然出現嚇唬自己了。
當然,救人除外。
著膽子說了一大堆好話,見戲袍沒動靜,楊逍小心將其疊好,畢恭畢敬的收回背包內,覺得不穩妥,又扯了個墊子過來,對著背包跪下磕了三個響頭。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這一套下來後楊逍覺得自己安全多了,走路腿都有勁了。
「活該你有錢呀~~活該你發財~~」
「今天中彩票呀~~明天富婆愛~~
桌上的手機突然響起,楊逍掃了一眼,是傅青竹打來的,接通後傅青竹邀請他去一家酒吧坐坐「不是,你就不能休息一晚上嗎?」楊逍覺得無語,「哪怕等天亮也好啊。」
這幾句話把傅青竹也給搞糊塗了,經過傅青竹提醒,楊逍才意識到自己已經睡了一天一夜,難怪肚子餓的咕咕叫。
半小時後,在城南一間名為噸噸噸的酒吧包房內,楊逍見到了傅青竹,此刻的他戴著一副墨鏡,換上了一身西裝,人看起來很有精神,
幾句寒暄後,傅青竹從桌下拿出一個手提箱,沿著桌面推給楊逍,「楊兄弟,這裡是50萬,你點點。」
「不用,我信得過你。」楊逍收下箱子。
傅青竹抽出一根煙,點燃,默默吐了口煙氣,「我找到了那個給我任務的中間人,這小子真不是個東西,他接的這個任務是高難度任務,齊家給的好處不止這些,都被這小子私吞了。」
「是他謊報任務級別,導致我的判斷出現了偏差,要不是兄弟你在,這次我就栽了!」
「也算是你我有緣。」楊逍端起酒杯,抿了一口,隨後看向傅青竹的肩膀,「你的傷怎麼樣?」
「沒有大礙,對了,還有些東西我要給你,算是這次任務的補償。」
「不用,之前說好50萬就50萬。」楊逍很有契約精神。
傅青竹忽然笑了,表情變得神秘起來,「別急,你先看看,看過後再做決定。」
慢慢的,他從口袋裡掏出一個銀色的小盒子,盒子扁扁的,做工非常精巧。
楊逍第一眼就覺得眼熟,好像類似的東西他之前見過,不久後他忽然想起來了,是在訓練中,
特殊設備訓練,那個盧有道曾經拿出來過這樣的東西,裡面是鬼相機的膠捲。
見楊逍眼晴都直了,傅青竹晃了晃銀色的小盒子,笑了,「認出來了?這可是好東西,錢很難買到。」
「這麼重要的東西為什麼給我?」無功不受祿的道理楊逍還是明白的,他在想傅青竹是不是有求於自己。
「這是齊家任務的報酬之一,一共6張鬼相片,我從中間人那裡討回來了,這裡有三張,你我一人一半。」傅青竹很自然的伸出手,將盒子放在楊逍面前。
這件事讓楊逍不由得對傅青竹刮目相看,這種事即便是他不說,自己也不會知道,況且這確實是好東西。
「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楊逍沒有辜負傅青竹的好意,收起了銀色小盒子,這東西即便他用不上,以後小隊出任務的時候也一定能用上,關鍵時刻能救命。
「聽說了嗎?」傅青竹呼出一口煙氣。
「聽說什麼了?」
「齊家封鎖了惠榮大廈,自己的人不算,又請了好幾支隊伍進去,像是在找什麼東西。」
貌似是沒聽出傅青竹的弦外之音,楊逍反問:「他們在找什麼?「
「沒猜錯的話,他們的那件怨眼丟了,就是白衣鬼菩薩寄生的那件怨眼,銀色手提箱裡面裝的就是它。」
楊逍不禁警惕起來,「難不成傅兄弟懷疑是我拿了?」
傅青竹聞言連忙擺手,「不不,兄弟你誤會了,齊家人又不是白痴,想必離開前他們已經查驗過你身上攜帶的物品了,如果有一丁點的嫌疑,他們是絕不會放你離開的。」
「看來傅兄弟也被查了?」楊逍善解人意的笑笑。
「一樣,不過查了也好,否則怨眼丟了,咱還說不清了。」傅青竹端起酒杯,笑著喝了一口。
兩個小時的時間,兩人聊得很投機,傅青竹和楊逍透露了不少使徒聯合會內部的情況,就比如說齊家,也是使徒聯合會中的成員,而且分量不小。
「但出了這一檔子事,大黑佛母教的信徒們是和齊家不死不休了。」傅青竹坦言。
「邪修都這麼瘋狂嗎?」楊逍回想起血肉喇嘛的模樣,還有那些對自己下狠手的信徒。
傅青竹收斂了臉上的笑意,望著楊逍:「也不一定,他們這些人大都算不上什麼邪修,只是一些被愚弄的可憐人罷了,真正可怕的邪修會隱藏在人群中,表現的就和你我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