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胖子指著那些圍上來的東西的鼻子說:「需要我幫你把這些東西引開嗎?」
生路必定與石盤有關,但醫生現在最需要的就是時間。🎉✌ 69𝐒ʰⓤⓍ.ⓒόM 👣♔
「不用,」江城直白說:「我需要你幫我激活石盤。」
「好。」
用匕首劃開胖子的手,胖子只哆嗦了一下,就不再動了,然後深吸一口氣,將流著血的手一把摁在了石盤上。
剎那間,曾經見過的紅色光暈猛地綻放,將石盤,還有胖子江城紛紛籠罩在內。
天上的月也變為了一輪血月。
儀式開始了。
在見到紅色光暈後,那些圍上來的怪物眼睛都紅了,一抹人性般的狂喜瀰漫在它們突出眼眶,覆蓋著白色薄膜的眼睛裡。
它們爭相恐後的撲上來,在接觸血色屏障的剎那,紛紛像是中了劇毒一樣倒地。
不,不是中毒!
而是像被潑了濃酸。
它們的皮膚開始消融,接著是帶有紋理的肌肉,痛得在地上打滾,森白粗大的骨骼一點點裸露,場面十分血腥。
但後面的依舊在向前涌。
眼中的欣喜與瘋狂幾乎要溢出眼眶。
但胖子已經無暇顧及它們了,因為他眼睜睜的看到,一道單薄的身影出現在石盤上。😡💚 ➅➈𝕤𝕙ᵘⓍ.ℂσⓜ 🐊☜
是老女人!
放出巨大詭異吞噬了一個又一個隊友的老女人!
她竟然也出現了
看來醫生說的沒錯,果然是傳承,老女人之所以沒有像她之前的隊友一樣死掉,只是因為她被選為了詭異新一輪的載體。
這場詛咒是無解的。
一波波新的「入侵者」屠戮掉「原住民」後,又變為了這裡的「原住民」,然後在痛苦中,等待著下一波入侵者來幫他們解脫。
這就像一個又一個輪迴。
無休無止,而依附於老女人身上的詭異生物就是開啟輪迴的鑰匙。
現在下一場輪迴,要開始了。
「醫生,」胖子扭過頭,「接下來」他頓了頓,又狠狠咬了咬牙,才開口說:「是不是需要我也被吃掉。」
江城看著他,沒說話。
「我明白了,」胖子點點頭,在收回視線的同時,一躍就上到了石盤上,鮮血沿著手上的傷口,順著指尖,滴落在純白色的地面。
像是一點硃砂,暈在了宣紙上。
老女人依舊是那副扭曲至極的笑容,蛇一般的細長舌頭在唇邊打著轉,胖子見過這樣的眼神,塵然被吃掉時,她也是這副模樣。
只是沒想到,僅僅一小時後,就輪到了自己。
巨大的陰影在老女人身側出現,本該是她影子的位置變得越來越扭曲,明明什麼都沒有看到,但石盤上留下了一道長著角與尾巴的巨大的影子。
有什麼巨大詭異的東西就在自己眼前。
但胖子看不到。
他甚至能感受到那個東西散發出的陰冷。
「再見,醫生。」胖子背對醫生,緩緩閉上眼睛。
「再見。」江城輕輕說。
下一秒,胖子碩大的身體就仿佛被什麼東西猛地叼起,只剩下兩條腿在半空中掙扎了幾下,隨著一陣骨斷筋折的碎裂聲,兩條腿不動了。
接著被一口吞入腹中。
這一切結束後,老女人又將視線投向江城,她滿足的舔了舔嘴角,一隻胖子貌似還填不飽她的肚子。
江城轉過身,看向那些沖入血色屏障,血肉化為膿水,只剩下慘白骨骼的傢伙們,不禁流露出一絲厭惡的表情。
快結束了,只剩下十幾隻怪物還在血水中掙扎。
下一秒,江城忽然笑了,他轉過身,上下打量著那個滿臉渴望的老女人,吐口氣說:「算了,都便宜你好了。」
接著在老女人,以及那個肉眼不可見的怪物前,揮刀毀了自己的一雙眼睛,縱身一躍,跳上石盤。
片刻後,恐怖異常的咀嚼聲再次響了起來。
但老女人卻不再笑了。
扭曲的臉陰沉的像是能滴出水來。
一小時前。
「呼」
一張實木雕花的大床上,有人睜開了眼睛。
是個好看到一定程度的年輕人,細碎的劉海鋪在額前,氣質溫潤如玉。
一雙淺栗色的眸子非但毫無攻擊性,簡直有些柔弱。
像極了青春傷痛文學中走出的模樣。
他沒有著急起身,先是微微活動了幾下發麻的頸部,接著眯著眼,瞧著漆黑一片的天花板,幾分鐘後,才緩緩坐起身。
這裡是一間大的出奇的臥室。
但從中卻根本無從窺視房主人的身份,以及興趣愛好一類的東西。
因為房間內幾乎什麼都沒有。
諾大個臥室內,除了一張床,幾乎是空的。
男人離開床,向臥室一側走出,那裡有一扇3米高大的雙開木門。
將手搭在木門的把手上,男人忽然笑了,但沒有人會想到,這樣一個溫潤的男人,笑起來的時候卻如此猙獰。
兩側嘴角誇張的挑起,露出一口森白的牙。
「嘎吱——」
繪有瑰麗紋絡的木門被推開,淡淡的幽光如網一般鋪來,男人眯起眼,外面是一處巨大的空間,十幾排經過特別處理的座椅依次排列。
哀婉的鋼琴聲迴蕩在耳邊。
是蕭邦的月光曲,已經到了第二章節最後的舒緩處,第三章節的緊張即將襲來。
他面前大概十幾米遠的位置,擺放著一架三角鋼琴,清幽的舞台光籠罩在上面,一股瀰漫著後巴洛克時代浮華風的氣質撲面而來。
「回來了,」鋼琴聲停下後,響起的是淡淡的女聲。
塵然誇張的咧開嘴,歪頭瞧著面前的女人,眯眼說:「是只有我一個人覺得這首曲子只適合送葬嗎?」
修長的手指在黑白琴鍵上跳躍,女人像是在炫技,更像是在毫無意義的打發時間,「反正對你來說,都一樣,」女人淡淡道。
塵然唇邊的笑愈發誇張了。
「先生在等你,」女人第一次偏頭看向他。
幽光下是一張平平無奇的臉,樸素的打扮與面前這架昂貴的琴無一絲契合,唯一契合的只有氣質。
「是要問有關那個人的事?」塵然誇張的挑挑眉,接著又笑著說:「對於他,先生可還真是上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