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回朝

  陸語安心中感動,元氏無論怎樣,都是替她著想,這是在陸府從未有過的待遇。

  兩人正說話間,鶯兒急急忙忙地從外面跑進來,臉上神色興奮,不小心在元氏面前失了態。

  「不小心衝撞了母親,還請母親莫要怪罪,平日裡都是我太寵她了。」

  元氏打趣的看著鶯兒,她怎會不知道,這丫頭素來是個沉著冷靜的,在陸語安身邊恪盡職守,鮮少有這種表現,一猜就知道怎麼回事。

  「可是小公爺回來了?」

  鶯兒臉上表情一愣,隨後嘴角的笑意壓不住,看著還在發呆的陸語安。

  「是啊,小公爺的軍隊已經班師回朝,這會兒正在城門外接受百姓們的稱讚呢,他身邊的侍衛來報,說小公爺要先進宮,不久就能回來了。」

  他知道自己真的著急,竟先讓侍衛來告訴鶯兒,可母親身邊的人都還沒反應……陸語安心中又喜又愁,唯恐元氏不高興。

  後者卻壓根沒注意到這個情緒。

  「好啊,我這個什麼都不管不顧的兒子,如今也有了自己心心念念的人。」

  睡著她爽朗地笑出聲,看向陸語安的眼中都是慈愛。

  「安兒,咱們先回府?」

  只是陸語安人在府里,心卻早已經飄到外面去了,她叫鶯兒重新給她梳個髮髻,在家中靜等打了勝仗的將軍歸來。

  朱紅色的宮牆外……高聳佇立的松柏葉子已經掉光,無聲寂靜的長廊氛圍有些壓抑,姚若虛擰著眉頭,腰間的佩劍還來不及摘下。

  大步流星朝著御書房走去,來來往往的宮人見他無一不是尊敬地問禮,心中疑惑小公爺打了勝仗怎得還黑著一張臉。

  「若虛將軍到!」

  拿著拂塵的白髮太監捏著尖細的嗓子把人給迎進去,九五至尊便坐在那張龍椅上,他身體每況愈下,手邊放著一碗湯藥。

  「臣姚若虛參見皇上,皇上萬福金安。」

  皇上抬抬手,那身龍袍的袖子卻像壓的他使不上力氣一般,嗓音沙啞。

  「你回汴京,著急忙慌的說要向我稟報事情,連你那放在心頭上的寶貝夫人都不顧,所謂何事?」

  空蕩的大殿內,姚若虛看著高位上的人不卑不亢,聲音清亮。

  「皇上,臣此次上陣漏洞百出,若不是及時止損,恐回不來,臣覺得,朝中有人勾結營私,與別國奸佞勾結,背叛了朝廷。」

  這話一出皇上眉頭緊皺,揮揮手讓在自己跟前伺候的人全都出去了,只留他跟姚若虛兩人。

  「你說這話可有依據,你上陣前可是稟報一切順利,朕如今年紀大,經不起嚇唬。」

  姚若虛也算是皇上看著長大的,兩人之間的情分早已超越君臣,他頗為欣賞這個後輩,虎父無犬子,說的就是他們國公府。

  「皇上,臣今日來不是說笑,出征前,軍營內的糧食,兵器便被調換,若是沒查出來,那些兵器拿上戰場如孩童過家家一般,怎能殺敵,今日我帶過來,便是證據。」

  出征前的那些事情被姚若虛如實托出,他目的為了不打草驚蛇,話音落下,大殿內安靜無比,皇上不知在思考些什麼,表情複雜。

  這些東西都是皇家出產,如今真出了問題,那證明早就有人侵入了,再加上姚若虛殺敵時抓了幾個俘虜,無意間問出幾件事情。

  「我們的行動路線他們雖不知道,可上陣多少將士,兵器用些什麼,糧草用途這些一清二楚,路線圖只有我與我副將兩人知曉,可其他的只要稍微一打聽便能明了,皇上,茲事體大,還請皇上明察秋毫。」

  此次是安兒提醒他才僥倖躲過,可若是別的軍隊上陣,哪有這麼好的運氣。

  「燕王到!」

  姚若虛回頭,便瞧見燕王正氣定神閒地進來,可他甚至沒得皇上旨意,也不顧還在議事的兩人。

  「聽聞小公爺回來,我特地趕過來恭喜,小公爺真是年輕有為,驍勇善戰啊!」

  他臉上帶著笑,那雙渾濁的眼睛卻讓人有些不舒服,手上戴著翡翠扳指,捋著自己濃密的鬍子。

  姚若虛對燕王沒什麼好感,此人心機太重,為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偏偏每次還讓人抓不到把柄,狡猾得很。

  只是微微點頭。

  「謝燕王誇讚,保家衛國,乃國公府幾代的使命。」

  燕王一來,方才議論的是劇情便不能再繼續,姚若虛沒有出聲趕人的權利,看向皇上時,卻發現他也沒這意思,只得退下。

  卻沒注意到燕王瞧著他背影時意味深長的眼神,姚若虛是個坦蕩之人,從不會虛與逶迤,如今皇上沒有立即查明的意思,他心中鬱悶,卻也知曉,這事兒涉及的人,恐怕沒那麼簡單。

  高大的馬匹一路馳騁在街道,最後穩當停在了國公府門口,見來人管家有些驚訝。

  「哎喲我的祖宗,不是說你馬車還在宮門口,怎麼這麼快便回來了。」

  一邊說話一邊伸手去拉韁繩,姚若虛脫下佩劍大步往裡走。

  「那馬車太慢,我著急見安兒呢。」

  說話間陸語安也迎了出來,一月有餘沒見,走時天氣倒還暖和些,如今卻都穿上冬裝了,姚若虛一把將人摟進懷裡。

  思念之情溢於言表,力道大得仿佛要將陸語安揉碎,陸語安高興,卻還是彆扭地掙扎著。

  「有人呢。」

  兩人一同進了院子,青天白日的便早早關緊了房門,的姚若虛旨意,無一人敢去打擾。

  用晚膳時兩人也沒來,元氏和姚夢添誰也沒提起這事兒,仿佛兒子根本沒回來似的。

  直至第二天早晨,姚若虛孤身一人來了院子裡請安。

  「昨日孩兒未第一時間來見父親母親,還請恕罪。」

  元氏一副我都明白的表情擺擺手。

  「國公府本來也不行這些規矩,何罪之有?」

  姚夢添出聲詢問。

  「你昨日火急火燎進宮,所為何事?」

  將出征前以及昨日事無巨細的托出,姚夢添與元氏對視一眼,兩人表情皆不太好看。

  「皇上的態度倒是耐人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