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李天劍由於身體不好，以前懶得搭理李恆翹，覺得平白浪費精力，但並不代表他畏懼兄長。
撕逼小達人要是想讓別人不爽，有一百種方法膈應人，而且招招致命。
古劍價值400萬，屬於數額較大的財產，真要追究下來，李恆翹得被判刑。
李恆翹倒不在乎四百萬，但他是要面子的人，上市公司老闆傳出這種新聞，說出去豈不是笑掉人大牙。
因此，即使李恆翹滿腔鬱氣，最後都只能不情不願地歸還古劍，提出跟李天劍私了。
當然，李恆翹身為兄長，還是憤憤致電，向弟弟明確表達自己的態度。
李恆翹在電話中冷聲道：「李天劍，我嚴厲地警告你，事情沒那麼容易結束！」
李天劍懶洋洋道：「好好好，知道你是灰太狼，一定會回來的……」
李恆翹還想再說兩句，李天劍已經毫不留情地掛斷電話。
他望著面前裝劍的匣子，興奮道：「快拍張照片，我要發給師父！」
古劍沒有劍鞘，但又頗為鋒利，所以被拍賣行裝入匣子送來。
管家提議道：「您不將匣子打開再拍？」
照片裡是匣子，沒有露出裡面的劍，總感覺怪怪的。
李天劍聞言剛要開蓋，又想起古劍會飛，他不由謹慎起來，說道：「我們去地下室，找沒有窗的房間。」
路女士當初留下不少收藏品，由於李恆翹對此一竅不通，分割遺產後便都落入李天劍手中。
因此，京西別墅內有著專門管理藏品的房間，甚至裝備完善的防水抗濕系統，避免珍寶在意外中被毀。
李天劍讓管家將門緊閉，同時戴上白手套。
他害怕飛劍逃跑，索性先小心翼翼地掀開一條縫，從空隙中觀察匣子內的古劍。
古樸的劍身靜靜地平躺其中，跟上回散發金光的樣子完全不同，看上去年代久遠。
二少爺鼓起勇氣，將蓋子徹底揭開，他警惕地等待幾秒，發現古劍並沒有飛起，才放心地拍照。
李天劍算是見過不少古董，但他一時還真沒辨別出古劍的材質。
雖然他職業心作祟，產生滿腹好奇，但由於是師父的劍，他也不敢貿然上手觸摸，而是先給楚瑞清打招呼。
南明離火劍：師父，劍到了，我放在密閉房間裡。
南明離火劍：師父師父，我能摸摸劍嗎。
楚瑞清：可以……
楚瑞清：只要別讓它跑，你拿去劈柴削水果都行……
李天劍：「？」
李天劍看著楚瑞清發來的消息，不由相當感慨，原來師父外表看著高冷，實際卻是如此有幽默感的人，還會說笑呢！
李天劍得到師父的許可，這才大著膽子湊近觀察，他研究半天，卻琢磨不出古劍的具體來歷。
雖然劍身看上去有青銅器的光澤，但肯定不是青銅器，否則拍賣行的人會牢底坐穿，國家一級及特級文物理論上都無法買賣。
李天劍覺得古劍像是由多種金屬冶煉而成，但能擁有如此精湛手藝的同類型藏品卻少見，外形又不似明清刀劍制式。
現在古玩拍賣市場上，古刀劍以明清為主，稍有來歷的便是千萬級高價。
拍賣行估計也是拿不準古劍的底細，所以先標上400萬底價，打算看最終拍賣結果。
二少爺查閱大量古籍，琢磨到腦袋發禿，最後放棄自己愚蠢的鑑定行為。
他想起師父用紙劍隔空劈杆，突然覺得較真沒有意義，反正凡是沒法鑑定的怪劍，統統視為雷射劍！
楚瑞清和陳思佳離廠沒幾天，便又要重回《偶像新秀》宿舍樓。
兩人拉著行李箱，進入空蕩蕩的走廊，竟感到一絲寂寥。
陳思佳感慨道：「人變得好少，跟以前完全不一樣……」
第二輪投票排名結束，練習生便只剩下25人，三輪結束後是16人，到時候連一層樓都住不滿。
過去，走廊里熙熙攘攘、熱鬧非凡，現在卻是半天都看不到一個人影。
楚瑞清所在的宿舍只剩3人，其他床位都陸續空出來，劉筱白還沒回來。
片刻後，夏枚拖著行李，無可奈何地前來投奔：「大佬們，能不能收留我？
我屋裡都沒人了……」
夏枚的宿舍只剩她，其餘人全軍覆沒，房間瞬間變為冷宮，讓她相當難受。
楚瑞清和陳思佳都沒有意見，夏枚立刻興奮異常，占據楚瑞清旁邊的空床，說道：「那我要挨著楚老師睡，蹭一蹭學神的仙氣。」
陳思佳吐槽道：「你的楚老師每天四五點起床，不吃飯就跑到外面光合作用，天天揮著紙劍吸收太陽能，這仙氣你蹭不來的。」
夏枚目瞪口呆，看向楚瑞清：「真的麼？
為什麼？」
楚瑞清：「修行之人都是如此。」
夏枚饒有興趣：「那我也可以修行嗎？」
楚瑞清想了想，她上前捏了捏夏枚的手腕，換回對方疑惑的神情。
大師姐摸骨後，頗為認真地搖頭：「你根骨不行。」
夏枚：「？」
夏枚只當楚瑞清在調侃，索性半開玩笑道：「我覺得自己還是有點慧根……」
楚瑞清篤定道：「不，你沒有。」
夏枚：「……」態度如此肯定？
……夏枚小小的眼睛裡裝滿大大的疑惑：原來我是沒慧根的傻子嗎？
……修仙技術哪家強，川蜀峨眉有保障，老牌猴校，質量可靠。
……楚老師那一本正經的態度，覺得她說胡話都令人信服。
……大師姐別做偶像，搞個武術學校吧，也能盆滿缽溢。
過了一會兒，劉筱白也抵達宿舍，跟其他人團圓。
所有練習生們回廠結束，便被集合在階梯教室內，等待主題評測曲目的發布。
《偶像新秀》將推出5首風格完全不同的歌曲，由網友們為練習生們票選曲目，每首曲目限定5人。
部分好歌的競爭激烈，有的練習生票數不高，很可能被擠入次一檔的曲目。
當然，每首歌也要考慮風格，就像楚瑞清是主舞，陳思佳是主唱，兩人傾向的歌曲就會發生分歧。
在結果公布前，練習生們並不知道自己的曲目，她們會各自進入不同的練習室，等待歌曲公布。
楚瑞清坐在空無一人的房間裡，很快就等來老熟人，劉筱白、夏枚接連推門而入，三人再次碰頭。
劉筱白笑道：「可以，我們宿舍倒是陳老師落單啦。」
夏枚調侃起來：「莫名有種暑假我媽不在家，突然自由的感覺……」
她們正說著，又有兩人推門而入，分別是金莎微和黑禾。
金莎微是C班升B班，二輪投票排16名；黑禾則是A班掉B班，二輪投票排9名。
總而言之，這兩人楚瑞清都沒接觸過，前期可謂完美避開。
練習生們集結完畢，彈幕上也開始瘋狂刷屏。
……這房間裡前十占四，絕對好歌預訂，盲狙《最後的黎明》。
……我天，兩大硬漢偶像碰頭，楚老師和老黑終於見面！
……黑禾掉A班時發誓要復仇，可算找到罪魁禍首……
黑禾是《偶像新秀》里特徵極度明顯的練習生，她在位置測評時榮獲說唱第一，留著個性的短髮，五官有種高級的厭世感。
雖然楚瑞清被戲稱直男偶像，但她的外表沒有任何中性感，反倒黑髮飄飄，極具東方韻味。
因為楚瑞清和黑禾都不是話多的人，便經常被觀眾相提並論，這回是兩人第一次碰頭。
彈幕里看熱鬧不怕事大，已經開始打賭推測誰是center，畢竟雙方看上去都非常強勢，而且性格很剛。
眾人環坐一圈，聽完歌曲《最後的黎明》，又輪到慣例的center競選。
金莎微笑嘻嘻道：「瑞清想做center嗎？」
劉筱白和夏枚皆面露古怪，她們平時跟楚瑞清玩得較好，還真不太適應「瑞清」的叫法，一般都稱呼「楚老師」、「大師姐」、「大佬」、「爸爸」等。
金莎微的聲音嬌滴滴，聽上去總覺得微妙。
夏枚坐在劉筱白身邊，嘀咕道：「看好咱爸，我不要後媽。」
劉筱白：「？」
鬥戰勝佛系偶像，楚瑞清給出標準答案：「都可以。」
金莎微順水推舟，好聲好氣道：「既然如此，我可以試試center嗎？
因為可能是最後一場表演，我很想能站在中間一次……」
金莎微打起同情牌，《最後的黎明》小組內其他四人都站過C位，還真只有她從未嘗試過。
楚瑞清沉默不語，劉筱白和夏枚互相看看，面面相覷。
她們最煩此類懷柔戰術，但此時如何拒絕又成問題，偏偏金莎微盯上楚老師。
……師姐師姐你擦亮眼，別再被綠茶騙好嘛！金顯然不是啥好娃！
……十六名讓第一名給你伴舞？
這得多大臉？
……我大學小組作業最煩這種人，能力不佳還要求署名掛前面。
金莎微用可憐兮兮的目光望著楚瑞清，眼神中充滿祈求。
楚瑞清還沒來得及答話，旁邊的黑禾冷不丁道：「你配麼？」
金莎微臉色瞬間煞白，被對方的話擠兌得下不來台，喏喏道：「什麼……」
黑禾不愧是rap擔當，說話簡單粗暴，毫不留情道：「在這屋裡，你還沒資格競爭center。」
黑禾站起身來，隨手拍了拍練習服，她淡淡看向楚瑞清，直接道：「楚瑞清，你跟我比一場，決出center。」
楚瑞清面對突然起來的挑戰，神色平靜：「或許其他人也想爭？」
夏枚像幼兒園小孩般猛地舉手：「我不想！」
劉筱白應聲附和：「我也不想！」
金莎微：「……」
兩人雙雙棄權，金莎微倒是想做center，但她可沒膽捲入神仙打架中，對比下來也是自己丟臉。
黑禾顯然早有準備，進屋時便盯緊楚瑞清，要跟她一決勝負。
楚瑞清其實對center並無執念，但黑禾要求比試，峨眉大弟子總沒有避而不戰的道理。
兩人起身展示，夏枚等人則坐在旁邊評判，進行center投票。
黑禾率先表演，她帶來的是一段乾淨利落的breaking，此類舞種以嘻哈和節奏藍調音樂為主，有著複雜的地板動作，但不太像女團風格。
黑禾的舞技穩紮穩打，夏枚等人也露出小小的驚訝表情，對方顯然來勢洶洶。
夏枚擔憂地瞟了一眼楚老師，卻發現對方目不轉睛地盯著黑禾，不時還微微點頭，似乎毫無緊張感。
夏枚內心瘋狂吐槽：明明你是要跟她競爭，怎麼表情卻像面試學生的藝考老師，還滿意地頻頻點頭？
雖然楚瑞清以前在網上看過此類舞種，但她還是第一次近距離觀摩，不由看得相當仔細。
黑禾的實力就算做主舞都不遜色，她要不是位置測評時選擇說唱，估計在主舞隊裡也能取得好成績。
黑禾表演完站起，她運動後小聲地喘著氣，向楚瑞清伸手，示意對方展示。
楚瑞清沒有扭捏，她輕鬆地下腰，隨即單手撐地，遊刃有餘地完成高難度旋轉，跟黑禾剛才的動作一模一樣！
Breaking本來就是技巧性較高的舞蹈，黑禾為了擊敗楚瑞清，特意挑選高難度動作炫技，需要極為靈活的肢體控制能力。
現在，楚瑞清卻一比一地復刻黑禾的舞蹈，不但動作毫無差錯，力量及視覺衝擊力還比對方更強！
楚瑞清穩穩地單手撐地，做完最後的動作，便跳起來站穩。
她臉不紅氣不喘，稱讚道：「這段舞編得很好。」
大師姐在《偶像新秀》經歷多個舞台，已經逐漸對編舞產生了解，具有一定的審美能力。
黑禾望著對方鎮定輕鬆的態度，她眼神一暗，抿了抿嘴唇，隨手撿起地上的外套，說道：「我輸了。」
夏枚看著痛快認輸的黑禾：「？」
夏枚試探道：「那就不用我們三個投票啦？
太好了，我還怕自己和老劉被當作楚老師的隨身水軍……」畢竟她們關係太好，容易被人看做有失公正地投好友票。
劉筱白補充：「還是沒拿錢的那種。」
對決結束，《最後的黎明》順利選定center，由楚瑞清來擔當。
兩人的競爭也讓彈幕熱鬧非凡，大家在調侃之餘，又莫名同情折戟的黑禾。
……楚老師真得有寫輪眼，一比一拷貝，起碼三勾玉！
……我的天，這對老黑打擊未免太大，被自己的編舞擊敗。
……原來夏劉是楚老師的隨身水軍，我說三人咋老能碰到。
……黑禾太慘，其實你跟人比就好，何必跟神做鬥爭。
「楚瑞清。」
眾人競選結束，便陸續往宿舍走，楚瑞清本跟夏枚、劉筱白結伴回去，突然聽到身後有人叫自己的名字。
她回頭一看，便見黑禾站在門邊，眼神幽深。
夏枚有點畏懼黑禾身上凶凶的感覺，小聲道：「她不會輸不起吧？」
楚瑞清回過身來，問道：「有事麼？」
黑禾沉吟良久，她望著面無表情的楚瑞清，態度認真而篤定：「我很喜歡你，你會成為國民偶像的。」
黑禾說完，便不顧剩下人的表情，轉身回到練習室。
楚瑞清：「？」
劉筱白：「？」
夏枚：「？」
三人皆有點滿頭霧水，剛才同情黑禾的彈幕們也是滿臉懵逼。
……？
難道這就是男人的友誼，我看不懂這劇情走向？
……我說老黑怎麼替楚老師解圍，她該不會是楚粉絲吧！上回還誇過《Killer》？
……怪不得強行拉楚爭c位，這算不算公開送人頭，我要舉報了！
……敬告楚老師，男孩子出門在外上節目要注意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