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從脅迫到勝利

  診療室小而整潔,一個白色的皮椅子用螺絲鎖在白色瓷磚地面上,在四周牆壁上,有許多玻璃櫃,柜子里擺滿了藥瓶、粉末和藥丸,每個上面都貼有乾淨的白色標籤,標籤上用黑筆工工整整地寫著各種名稱。

  在柜子下面,是一排鐵質醫療器械。屋裡散發著一股消毒水的味道。

  軍醫先幫伊恩用酒精消毒,隨後,直接注射狂犬疫苗。

  在這個年代,疫苗屬於稀有昂貴的藥物,一次性注射,花了林格厚厚一疊盧布,這還是特惠價,軍醫想請林格幫個小忙。

  林格想,這位器宇軒昂的軍醫負責人都這麼慷慨了,拿他的忙當然要幫了。

  「長官,請問我能幫什麼忙?」

  軍醫道:「一看您就是修為高深的修士,是和上帝最接近的人,我的同事遇到點小麻煩,去了你就知道了。」

  在部隊醫院,林格第一次看見了一輛像汽車一樣的東西,對,這就是汽車,最原始的汽車,軍醫引以為傲,這種從德國引進的高級貨,他能坐。

  但駕駛員今天突然病了,吃錯了東西,不能開車,軍醫負責人皺眉頭。

  林格自告奮勇:『對於修為高深的修士來說,開車真的算不上什麼。』

  「別開玩笑了,修士,駕駛這種世界上最複雜的機器,需要經過嚴格的培訓和訓練的,決不能開玩笑!」

  林格上了那輛看起來怎麼看都不順眼,活像個拖拉機的汽車中,找到了啟動馬達的開關,突突突,發動機冒出巨大的濃煙,火力發電廠的煙囪一樣。

  他開著這台怪物在寬闊平整的訓練場上溜了一圈後,利索地停在軍醫負責人的面前。

  「哦,上帝,我們走吧!」

  通靈師則道:「軍醫,我們要收錢的,林格修士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必然與眾不同。」

  「如果你們能辦到的話,錢不是問題,憑本事拿錢。」

  怪物車去了一個叫斯賓塞勞改營的地方,那裡面的醫院裡到處都是假裝精神有問題的人,他們為了不願配合而裝瘋賣傻。他們會像動物一樣到處亂跑,大聲說猥褻的語言,撕扯自己的衣服,當著眾人手x,在地板上大小便,他們想盡各種辦法讓醫生相信他們精神錯亂。林格的工作就是識別他們誰在撒謊,誰真的瘋了。

  林格頓時傻了眼,這什麼呀,我是修士,不是心理分析師。

  軍醫負責人覺得太奇怪了,他的直覺判斷,林格是可以做到的,也許是那種一眼就可以看出有罪的人,心裡有事的人,撒謊的人,但事實上林格做不到,就算能做到,那也得花費很長的時間,他出來是苦修的,不是來撒謊者進行攻防戰的。

  或許,這是隨便使用魔眼的後遺症,對女人有效,對貓有效,對男人是不是起反作用呢。

  萬一弄出個對自己產生別致愛慕的男士,那會產生眾生陰影的彆扭感,林格當然不希望這種事發生,因此,對於男人使用魔化的眼睛必須慎重,別動不動施法拋媚眼。

  軍醫以為自己的斤兩不夠,帶林格去見監獄長。

  「見到監獄長,一定要有禮貌,林格修士,她不好惹。」

  勞改營沒什麼風景,乾巴巴的結實房子,鐵絲網,狼犬,獄警,灰色的地面,還有沉重的鐵門。

  然而,監獄長所在的房舍邊栽種了幾顆萬年青,這給監獄添加了一點生氣。

  進入監獄長的辦公室,林格幾人的表情出現幾種不同的色彩。

  當她用茶壺將水杯注滿時,林格的眼神在她身體上下游移,在她的胸部和腰際逡巡。

  她沒穿獄警服,件灰色的棉裙子,厚襪子,白襯衫上罩了一件針織衫。

  這是個身材適中的女性,林格敢肯定她一定睡得像個嬰兒一樣香甜。她那雙小手也讓他吃了一驚。

  那纖細、嬌嫩的手指有著嬰兒般圓潤的指尖,但它們卻把好多不聽話的犯人送上了黃泉路。

  「你是修士?」

  「是的,修士。戈爾斯克修道院的首席修士,您好,監獄長。」

  監獄長正在看一本書,書名叫:黑色勝利。那本書的GG上寫道:從脅迫到勝利——徐徐灌入恐懼的藝術。

  她放下書,似乎是自言自語:監獄官必須經過訓練,讓自己的內心變得殘忍,但用扼殺之類純粹的暴力是行不通的,可他可以弄到一把刀,還可以把它磨得很鋒利。

  林格錯愕,這個監獄長陷入書本太深了。

  「對不起,軍醫哈里森都跟我說了,那的確難為你了,假裝精神病的人太多,你應付不來,工作量也太大,這樣吧,甄別誰是撒謊者的事,我找其他的神父幫忙,有件事不知道你能不能勝任,他也是個修士,苦修,涉嫌殺七個人,但他不認罪,你去會會他怎麼樣?」

  「我盡力而為。」

  林格並不想多考慮,能見到苦修士,也算是沒白來一趟,不管他是不是罪犯。

  牢斯賓塞勞改營的牢房有三種。

  一種是關押牢房:呈正方形,地板上鋪著稻草,空間足夠三個成人男子並排躺著。每一個牢房裡總是有五個犯人,這樣一來就過於擁擠,以至於誰也不能動彈,誰也不能伸展,就像是人類四肢的拼圖玩具。由於沒有廁所,必須要騰出空間擺放一隻桶,這些人不得不當著大家的面在這個桶里大小便。一旦小便漫到桶沿,看守就讓囚犯把它拎到最近的下水道去,並警告一旦灑出一滴,就斃了他們。

  在關押牢房之後,是不同設計的刑罰牢房。有些牢房裡的冰水足有腳踝深,四面牆壁上覆蓋著黴菌和黏液。一個星期的刑期足以讓一個囚犯的身體永無恢復之日,疾病會在他的肺部永久地安家落戶。還有一些狹窄的牢房,就像木頭棺材一樣,他們會在牢房裡留一些臭蟲進行繁殖,然後將囚犯脫光,讓臭蟲大快朵頤,直到囚犯在招供上簽名。還有軟木牢房,通過建築的通風系統對裡面的囚犯進行加熱,直到他們的毛孔滲出血來。還有些牢房裡裝有鉤子、鐵鏈和電線。對於不同的囚犯,他們有各種各樣的處罰手段。

  最後一種牢房就是審訊牢房。

  林格來到一間審訊牢房跟前,鋼門上留有一個小觀望孔,牢房很小,為長方形,光禿禿的水泥牆壁和水泥地面,背靠著後牆擺放著一個鐵椅子,被審訊者手腕和腳踝上都被繩子捆綁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