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駕駛座上的人嘴角一直沒下來過。
南溪有點知道為什麼,故意不開口,也不理他,自己拿著手機玩。
「南小溪——」巴律終於開口,朝她看了一眼,眼角帶著笑,
「……」
「老婆……」
「……」
「寶貝兒——」
「你煩不煩?要說什麼說。」南溪瞪了他一眼,不耐煩開口。
「你說你只會喜歡我?」
「那只是歌詞。」
「你對著我唱的!」巴律邪肆挑了挑眉。
「你聽錯了!」
「老子五百米內聞聲辨位,子彈誤差不會超過一厘米。」
「你屬雷達的?」
「你就是喜歡我,南小溪。」巴律一個急剎車,將車子停到路邊,解開安全帶,摁著人就親了下去。
「混蛋!」南溪被親的腦子發蒙,四肢發軟,男人這才稍微給了她一點點喘息的機會,但是唇瓣依舊輕輕貼著她的唇瓣說話,
「我好開心,南小溪,真的好開心。」
他拉起她的小手,放到了自己心口,「這裡,滿了,全是你,南小溪。」
南溪抿唇看著他,眼裡濕漉漉的,
「巴小律,你別這樣,好不好?我總是和你在一起的時候輕易沉淪,清醒了又難過,我們沒有未來,可我卻自私到不肯放棄這短暫的歡喜,明天你就要走了,我們會回到各自的生活,以後——」
「以後交給我,寶貝兒。」他大手撫上她微涼的小臉,鄭重到像是在進行一種宣誓儀式。
夠了,南小溪心裡有他,就足以讓他無懼世間任何艱難險阻。
「我害怕,巴小律,我真的害怕。」她又變成了那個脆弱無助的南小溪,抱著他的脖子,依偎在他懷裡,
「我害怕我守不住南家,我害怕我爸爸要被關好多年,我害怕見南肅之,我害怕那些人看我的同情憐憫的眼神……」
「不怕,我來了,你就什麼都不用怕……」
……
第二天,南溪幾乎是在床上待到了要回去才被巴律挖了出來。
「你回去,煙能不抽就不抽,就算是一個人,也別過的跟流浪漢似的,護手霜記得抹,那手上的口子都裂成啥樣了……」
兩個人手牽手出了小公寓的電梯,巴律乖乖聽著她的叮囑。
走到門口,突地,臉色大變,一把攔住南溪。
「怎麼了?」南溪下意識的拽著他腰間衣服。
「有槍味兒。」他像是猛獸聞到了血腥味,整個人瞬間漫上了凜凜殺氣。
「溪溪,你先下樓,去車裡。」巴律交代一句,隨後從後腰掏出短刀。
南溪不敢在這個時候讓他分神,點頭快速跑到了電梯。
見她離開,男人這才靠近門口,指紋解鎖後,猛地一腳將門踹開。
裡面的人也沒想到他警覺性居然這麼高,一衝進來就直接動手,招招狠辣,直擊要害。
五名雲城特警隊的王牌隊員同時出手,一時間居然也不能奈他如何,可見此人戰鬥力之強悍。
南溪剛進電梯,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拿出來一看,
沈策?
沈策?她腦中瞬間反應過來,心臟咚咚直跳,到了下一層直接下了電梯,爬樓梯趕了回去。
「巴律——」
南溪跑到門口,就看見巴律已經跟身著特警警服的幾人打到了一起,連忙跑了進去,
「巴律,巴律,他們是警察,別動手。」
此時巴律已經搶了一把槍,眼看著就要條件反射般開槍,被南溪一把自後腰抱住,
「巴律,別開槍,開槍就是襲警……」她害怕到聲音都有點嘶啞。
這裡不是大其力,他不懂華國的法律,不知道跟警察動手的後果。
「誰讓你回來的?」巴律已經打紅了眼,因為南溪的出現,又最終放下了槍,幾名警察的槍口同時朝他腦袋瞄準,男人巋然不動,將南溪撥到了身後,
「別怕。」
南溪見她鎮定下來,擦了擦眼中緊張漫出來的眼淚,鬆手,看向對面的警察,
「陳隊長,這是什麼意思?」
這個叫陳煜的特警隊長,她在跟沈策一起出去吃飯的時候見過,沈策當時還給她介紹過,所以有點印象。
「南小姐,這名緬籍男子涉嫌殺人未遂,畏罪潛逃,是在逃的重大嫌犯,我們奉命抓捕。」
南溪櫻唇顫了顫,「殺人?他殺誰了?」
「你的未婚夫沈策!」
轟——
南溪整個腦子像是炸了一般,不可置信,甚至覺得有點可笑,一拳把人差點打死?怎麼可能?
「陳隊長,你們搞錯了吧?他就前兩天見沈策欺負我,揍了他一拳而已,頂多算互毆,說民事糾紛都上綱上線了,怎麼就成了殺人未遂?你不好這麼亂安罪名的。」
陳煜搖了搖頭,
「南小姐,沈策因為被外力大力撞擊,左眼眼球永久性失明,左半邊臉的骨頭有一部分都碎了,腦子也受到了重創,差點沒搶救過來,沈家已經報案,證據確鑿,現場監控清晰可見,當時你也在現場,他辯無可辯。」
陳煜說著,拿出手銬,要將人拷走。
南溪怕巴律犯渾,顫抖著抱住他後腰,
「沒事的,沒事的,我會去作證你不是故意的,我會為你請最專業的律師團隊,你一定不會有事,先乖乖跟他們過去,不要犯渾,不要起衝突,不要跟別人尤其是警察打架,知道嗎?一定乖乖等我,巴小律。」
她的語速很快,帶著明顯的慌張。
一開始,眼淚還是一滴一滴往下來掉,看見巴律被銬上手銬,整個人開始崩潰,眼淚直接像是要噴出來一樣。
「別哭,溪溪,別害怕,給彪子打電話,讓他過來陪你,我沒事。」巴律淡定吻了吻她額頭,跟著警察離開。
窗外正在醞釀一場大雨,閃電轟鳴,南溪癱坐在地上,不知所措。
對了,哥哥,她要給哥哥打電話,哥哥一定有辦法。
顫抖著拿出手機,連續打了好幾個,那邊都是冷冰冰的提示電話已經關機。
「南肅之,你去哪兒了?」
她崩潰望著窗外,閃電猶如火舌,吞噬暗夜,豆大的雨滴傾瀉而下,噼里啪啦砸著落地窗。
南溪狠狠擦掉眼淚,吸了吸鼻子,又去翻彪子的電話。
「喂!南姐!」
「彪子……巴律被警察抓走了,你快過來……」
那邊聽完,說了句「等著」就掛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