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墅二樓,南肅之的臥室。
南溪在外面敲了敲門,「哥,我能進來嗎?」
裡面按著眉心的男人碾滅菸頭,「進來吧,鸞鸞。」
「哥,這個是給你的,別告訴爸爸哦,你的比他的貴。」南溪將一對鑲鑽的精緻襯衣袖扣變魔術似的掏了出來,捧到南肅之面前。
她身上有種魔力,一兩句話,就能將他的所有躁意驅散,讓人如沐春風。
「謝謝,我很喜歡,能不能給哥戴上?」南肅之推了推眼鏡,笑地清風朗月。
南溪抬手,將鬢邊碎發勾到了耳後,坐到南肅之身邊,將他的襯衣袖扣解了下來,認真別著新的袖扣。
兩人距離很近,南肅之低頭看著她認真的眉眼,細膩順滑的頭髮服帖的垂落下來,落在她裙擺上的地方,微微彎曲,細白脖頸若隱若現,側臉線條精緻到無可挑剔,皮膚細膩的一點毛孔都沒有,獨屬於她的那種冷香,淡淡的,讓人如入幽蘭之室。
「哥,你們這次怎麼回來的這麼突然,是有什麼事嗎?」她假裝不經意,隨口問道。
「生意上的事。」南肅之淡淡開口。
「跟沈家有關?」
「為什麼這麼問?」南肅之擰眉,他現在最聽不得沈家的消息,尤其還是從妹妹嘴裡。
「直覺吧,我怕爸爸改主意,催著我儘快跟沈策訂婚,你知道的,能拖的話,我還是想儘量拖一下。」
雖然聯姻幾乎已是定局,但能遲一點就遲一點吧,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麼轉機。
「爸暫時沒跟我提這件事,鸞鸞,你別想那麼多,哥會想辦法的。」南肅之想要去拉她的手,頓了頓,又抬起來,拍了拍她的肩膀,
「放心,沈家的事,你別放在心上,現在還沒有定論,最後是什麼局面誰都不知道。」
南肅之黑不見底的眸中陰鷙一片。
等半面佛的這批貨順利到達墨西哥和M國,他就能拿到天價的利潤武裝私人軍隊,到時候,什麼沈家李家的,誰敢搶他的鸞鸞,他就弄死誰。
「哥,哥,」南溪連著叫了兩聲走神的哥哥,「看看,好看嗎?」
南肅之抬手,看著黑色襯衣上精緻內斂的袖扣,笑了笑,
「好看,我們鸞鸞的眼光從來都不會差。」
「那可不,這對袖扣和一個領帶夾,就花了我三十多萬呢。」她挑眉得意道。
南肅之眼中的寵溺簡直要溢出來了,「沒錢了?」
「哎呀哥,你也是知道的,這個時候很多品牌都會推出限量款,不便宜的。」她噘著嘴抱怨,「人家現在在畫唐卡,你知道那些顏料原石有多貴嗎?爸爸給的零花錢買完顏料,人家連買衣服都是忽悠爺爺給的錢,誰家大小姐過成我這樣的。
哼,給那個韓國女人花的錢都比給我的多,還讓我別自降身價,那他倒是給錢啊。」
「南家不興奢靡之風,爸爸也是怕你拿太多錢學那些不學無術的富二代,徐家的二女兒炫富被人綁架撕票的事讓整個圈子裡的人都很受震驚。」
「我可沒炫過富。」
「我知道。」南肅之笑著拿出手機,低頭給她轉帳。
「哥哥,你怎麼這麼好呢。」要錢成功的南溪拉著南肅之的胳膊晃了晃,「我好幸福啊,媽媽怎麼給我生了這麼好的一個哥哥呢。」
南溪跟南肅之撒嬌耍賴慣了,沒看出他眼中濃稠的異樣來。
「哥,那你先忙,我還有作業,先回去了。」
少女像只歡脫的小鳥,起身朝著門口跑。
「鸞鸞——」南肅之叫住了她。
「怎麼了?」少女回頭,美眸泛著純淨的光,不染纖塵,像是墜落凡間的天使。
南肅之喉結滾了滾,壓下了那句,如果,我不是親哥哥呢?
「沒,沒事,讓司機送你,別自己開車了,現在是高峰期,你那技術,太危險。」
「好的。」
門闔上的瞬間,男人黑眸沉了下來,給手下心腹打了電話,
「達邁,告訴半面佛,過年之前,把錢收回來,不許出紕漏。」
國際上有貨,能做出貨的人其實不少,但是有完整又隱秘的分銷渠道的人,卻並不多。
他這麼多年隱忍謀劃,聯繫了很多阿爸當年的舊部下,一點一點將分銷渠道填補擴大,遍布世界各地,隱而不發,等的,就是這麼一個時機。
就算國際刑警弄死半面佛,也找不到他頭上,貨,是半面佛的,人,也是半面佛的人,他自始至終,沒沾過一丁點兒,但是錢,卻能拿到一半。
……
冬天的雲城,並不蕭瑟,但是,一件突發的事,卻讓整個雲城的人如墜 冰窟。
毫無徵兆的,雲城地標之一的騶吾大橋塌了,最讓人們便體生寒的,是橋墩的廢墟里,居然發現了一男一女兩個幼童的屍體,以一種極其詭異的姿勢,被封在了水泥桶里。
一時之間,謠言四起,各大主流媒體爭相報導,自媒體人和各路記者爭相趕到現場拍照直播,甚至一度擁堵到出動了武警部隊來維持秩序。
雲城民情激憤,老百姓喊話政府出來給個說法,身為一把手的沈書記不得不當著全國媒體的面,開了發布會,承諾一定給全國老百姓一個交代。
有媒體深扒下去,發現這座橋居然是當年政府全權承包給一個叫「應龍路橋建築公司」的企業建的,而這個「應龍路橋」,居然是雲城第一世家南家名下的企業。
一石激起千層浪。
一條「南家喪心病狂,搞封建迷信,用童男童女打生樁」的報導迅速竄上各大媒體頭條,整個南家山雨欲來。
砰——
書房傳來一聲巨響。
南世雄扔了手中茶壺,砸向冷血無情的兒子,
「南振國,我告訴你,只要我還在,就絕不會允許你在這個時候把溪溪嫁出去,沈家拿溪溪當條件,就沒安好心。」
「爸,他們不敢,只是沈家的小子想早點跟溪溪在一起而已,恰好卡到了這個點上。」
砰砰砰——
南世雄重重拍了幾下桌子,「我還沒老糊塗呢,你騙鬼去吧。」
「爸,我跟沈家早就把這事定下來了,您說多少都沒用,您也知道我的脾氣,爺爺臨終前把南家交到了我手裡,我不可能看著南家敗落。」
南振國說完,轉身,頭也不回的離開。
南世雄坐到沙發上,重重喘著粗氣。
這時,南肅之推門走了進來,「爺爺,您也不希望鸞鸞嫁進沈家,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