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82 章 願意還是不願意?

  梁露的心思大部分在怎麼跟店長把這筆錢換到手上,根本沒有注意到男人異樣的目光。

  她不是什麼清純少女,從宋猜帶她來買衣服,心裡就隱隱覺出一點異樣來,但是又覺得不可能,這樣的男人,什麼樣的女人沒見過,想要什么女人沒有?自己一個嫁過人,流過產,還在緬北被糟蹋過的女人,他怎麼可能看得上?

  何況她有自知之明,自己這張臉,早就被生活磋磨的沒有了以前的鮮活明艷,怎麼想他都不可能是那種心思,估計也只是受朋友之託,不想得罪那人罷了。

  想到這裡,她心裡放鬆了幾分,又被熱情的店長拉進去試衣服。

  宋猜將她試過的所有衣服都買了,來時穿著的那件,早被男人讓人扔了,最後穿了一件淡紫色的連衣裙離開。

  梁露以為買了衣服就可以回去,可是男人又帶著她去了頂層的一家造型工作室。

  宋猜進去,坐到沙發上,點了支煙,道,「讓你們最好的造型師過來給她收拾收拾。」

  財大氣粗的男人伸手就是一沓小費,店員們當祖宗似的把人供著,端茶倒水的伺候。

  宋猜卻是坐在那裡,越等越煩躁。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就是覺得,那灰撲撲的樣子,都是這個女人用來掩蓋的假象,人一旦有了好奇心,就會不斷想要探究真相。

  一顆明珠蒙塵,第一個發現它的人,總會忍不住想要將那塵土拭開,看一看它究竟有多耀眼。

  造型室內,梁露看著頂級設計師為自己做了造型,化了妝,突然間眼眶酸澀,她上次打扮的這麼漂亮還是和好朋友一起去遊輪上參加活動。

  已經好多年過去了,如今再見到這張上了全妝的臉,恍如隔世。

  造型師誇張的拍著手不斷在耳邊用帶著濃重泰腔的華語誇她好看,但坐在椅子上的女人只是淡淡一笑。

  梁露被造型師帶出來時,外面等著的男人已經抽了第三支煙,還是在極力克制的情況下,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煩躁什麼,又在期待什麼。

  直到那個纖細的淡紫色身影出現在眸光里,整個人如春風拂面,所有躁意一掃而空。

  「長官,您看看,還滿意嗎?夫人這麼打扮一下可真漂亮。」一直伺候在宋猜身邊的工作室老闆殷勤的問。

  宋猜似是這才回過神來,眼神有點飄忽,喉結狠狠動了動,隨後掏出小費,

  「嗯,不錯。」

  老闆雙手接過小費,笑的見牙不見眼,一個勁的點頭行禮。

  梁露站在那裡,靜靜的,臉上一如既往的沒什麼表情,像任人擺布的布娃娃,這樣子莫名刺痛了男人心頭某根神經,他黑眸眯了眯,上去拉起梁露的手,往外面走。

  梁露任由他拉著上了車,坐到車上,男人只跟司機說了句「開車,回去。」隨後一路沒有再開口。

  車內氣氛壓抑到了極點,梁露能明顯感覺到這個男人身上的低氣壓,但是猜不透他為什麼會突然生氣。

  猜不透的事,她不會去費心猜,只顧眼前,似乎已經成了她的處事本能。

  車子停到了主樓路口,宋猜囑咐司機一句,「把東西都弄進來。」隨後便下了車,但是他並沒有離開,而是站在車旁,等著裡面走神的女人自己下車。

  梁露見他沒有要走的意思,硬著頭皮也跟著下來,

  「長官,還有什麼要吩咐的嗎?我穿著這身衣服不方便,先去換了再過來幹活,可以嗎?」她的聲音淡淡的,帶著客氣,疏離,和冷漠。

  宋猜抿了抿唇,放在褲兜里的手緊了松,鬆了緊,就是想不出自己現在該說什麼,似乎說什麼都不太合適。

  「我說了,你不用幹活。」他最終憋出這麼一句。

  「那我要幹什麼?」梁露有點疑惑,不讓自己幹活,難道他會放自己離開?

  「什麼都不用干,陪著我就好。」

  「啊?」對面的女人終於抬眼,正對上男人漆黑雙眸,她的眼睛看人時,像是春天的一汪泉水,又黑又潤,但是眼底卻帶著惆悵的底色,讓人心疼。

  梁露只是驚訝了一秒,隨後像是明白過來一樣,咬唇,低頭,「好的,長官,我知道了。」

  宋猜以為她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喉結又滾了滾,試探問道,「你就沒什麼要說的?知道了是什麼意思?」

  願意還是不願意?

  「晚上,可以嗎?我先去收拾一下。」

  對面的男人心有不解,願意就兩個字,不願意就三個字,為什麼還要等晚上?

  還是說,她要想一想?

  也對,華國女人都比較害羞,阿龍那老婆都折騰了好幾年才答應的,人家想幾個小時也是應該。

  想到這裡,宋猜冷俊的臉上漫出幾分淡笑,語氣也溫柔幾分,「好,那你先去休息,晚上陪我一起吃晚飯。」

  梁露點了點頭,隨後邁腿走了進去。

  她剛來的時候是住在傭人樓的,可是管家說,主樓需要一個人隨時伺候,就讓她過來住進了一樓。

  關上門的瞬間,她纖細脊背抵到門上,仰面閉眼,連呼吸都感覺壓抑。

  本以為逃離了那個魔窟,最起碼可以做個人,靠著一雙手活一條命,卻沒想到,這個男人真的會有那種心思。

  這裡是泰國,他那麼有錢,只要他願意,想睡什么女人沒有,自己殘花敗柳,他到底為什麼?

  可是想歸想,現在的處境,除了順從,她似乎沒得選。

  算了,他想睡,讓他睡就是了,睡過了,滿足了那股子新鮮勁兒,也就不會再盯著自己不放,到時候再想辦法逃走。

  坐以待斃從來不是她的風格,遇水搭橋,見山修路,才是她能活下去的法門。

  晚飯不是梁露做的,廚子知道她被帶了出去,怕她告狀,沒有再使喚她。

  宋猜看著桌上的冬陰功湯,莫名感覺沒什麼胃口,抬眼去看對面的女人,她換了今天買的一條黑色的裙子,但是妝已經卸了,依舊低著頭,依舊用厚重的頭髮擋著那張小小的臉,怕被人看見似的,像只躲在洞裡膽小的兔子。

  男人唇角勾了勾,伸手盛了一碗湯,遞到她眼前,

  「把頭髮紮起來,你扎頭髮好看。」

  梁露只是一頓,隨後點了點頭,用手腕上的黑色皮筋將頭髮隨意扎了個低馬尾。

  「喝湯。」宋猜再次開口。

  「長官您喝,我自己來就好。」梁露不太習慣坐在桌子上面對他,渾身僵直。

  「那你給我盛一碗,我盛的,你喝。」宋猜心情不錯,一雙眼睛死死黏在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