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知道巴律和颯勛談了什麼,但是兩人進來的時候,表情卻和出門時天差地別。
巴律眼角眉梢的笑意壓都壓不住,單手搭在颯勛肩膀上,看起來很是親密。
然而颯勛雖然淡笑和他在說話,但是那一點點笑意,根本達不到眼底,筆直的軍裝穿在他身上,和巴律的霸氣肆意截然不同,是另外一份的儒雅矜貴,此時卻透著淡淡的陰鷙。
南溪和梁露雅娜對視一眼,三人皆沒吭聲。
「寶貝兒,今天這個事呢,算是個誤會,颯公子已經解釋過了,咱們先去醫院好好查一查,只要孩子沒事,誤會解開了,也就罷了,你說呢?」
南溪看了丈夫一眼,乖巧點了點頭,「好吧,那就都聽老公的。」
「嫂子,你的意思呢?」巴律難得叫梁露叫的這麼客氣,梁露一時有點不適應,清了清嗓子,
「當然,只要孩子沒事,一切都好說。」
「那我們就先回去吧,你們都懷著孕呢,折騰這麼久該累了。」雅娜開口。
幾人氣勢洶洶而來,浩浩蕩蕩而去,折騰的蘭里家人仰馬翻。
蘭里吞親自將人送上車,笑著揮手,「賠禮我過幾天派人送到二位夫人府上,將軍慢走,幾位夫人慢走……」
等到車子開遠了,蘭里吞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拿出手機給父親打了電話,隨後叫颯勛和妹妹一起回了家,蘭里夫人自此命運急轉直下,直到後來很多年後,她回想起這一局,才知道自己面對的是怎麼樣的一群對手,悔不當初。
「寶寶……寶寶……我摸一摸……」一上車,巴律就纏了上來,抱著老婆纖腰,大手覆上她小腹,不敢相信,這裡居然又有了他的崽。
南溪伸手去推他,「討厭,不讓你摸。」
「又怎麼了?好端端的,我不都配合你了麼?媽的,坑的颯勛臉都綠了,老婆,你可真有本事。」
南溪噘著嘴瞪了他一眼,「我還要穿鳳冠霞帔呢,現在又懷孕了,都怪你。」
男人訕訕看了老婆一眼,厚著臉皮湊上去,「多久了?啥時候懷上的?」
小女人不悅冷冷道,「二十幾天了……」
那就是兩人重逢後的第一次,他情不自禁,沒做措施,又折騰了她好久。
「寶貝兒,沒事,你懷兒子的時候,不是五個多月才看見肚子?我們的婚禮還有十幾天,根本看不出來……」
他說著,又低頭看向妻子平坦的小腹,糙手試探著摸上去。
南溪這次沒阻止,男人膽子大了起來,來回摩挲,直到車子停到醫院門口,
「哥,溪姐,咱們到了。」前面開車的伏猜出聲。
「我去看茵茵,你去忙吧,午飯自己吃,我就不過去了,有點累。」南溪溫聲交代丈夫。
「不行。」男人沉聲拒絕,「你上去看,讓伏猜跟著,我在車上等,下來跟著我去軍部大樓,你在小臥室休息,我不打攪你。」
巴律還沒從之前的事中緩過神來,妻子又懷孕了,他怎麼可能再讓她離開自己的視線。
南溪想了想,伸手戳丈夫眉心,「討厭鬼。」
隨後下了車。
「伏猜,」巴律嚴肅看著心腹手下,「沒有第三次。」
「哥,放心。」伏猜重重砸了砸自己心口,意思很簡單,自己拿命保證,隨後轉身,跟著南溪進了醫院,順手接過了小玉手裡提著的東西和鮮花。
病房裡,茵茵躺在床上閉著眼睛,她的耳邊放著手機,裡面外放著音頻金融課程。
聽見動靜,睜開眼,立時眉開眼笑,「溪溪姐,露露姐,雅娜姐,你們怎麼來了?」
「你都快把自己折騰死了,我們不來能行麼?茵茵,難怪你龍哥老罵你,你可真是愣啊。」南溪生氣又心疼,坐到了伏猜拉過來的椅子上。
「就是,多大的事也不能跳樓啊,我差點被你嚇死。」露露也開口,坐到了床邊。
伏猜又拉了個椅子給雅娜,雅娜看著茵茵,嘆了口氣,「疼不疼?」
茵茵看了一眼不遠處在收拾的傭人,冷聲道,「我這兒來客人了,你先出去吧。」
那人臉上有點不情願,但對上 伏猜凶戾眼神,還是乖乖出了門。
小玉也去了門口,伏猜跟著出去,將門帶上。
見病房只剩下他們四人,茵茵才嘿嘿笑出聲來,「放心吧,我做了措施的,還能真跳?我買通了醫生,石膏什麼都是假的,糊弄颯勛而已。」
南溪幾人臉上的心疼瞬間煙消雲散,只剩龜裂。
「不對啊,不是說你當著颯勛的面跳的?」
茵茵漫不經心拿起南溪帶來的花看,「對啊,所以我才大半夜的跳啊,白天能糊弄過去麼?當時我鬧的動靜挺大,亂糟糟的,他沒心情注意那些細節,等他跑下樓的時候,我安排的人已經將我抱了過去,他還發火踹了那人一腳,害我多掏了三百美金。」
茵茵嫌棄翻了個白眼。
「你這又是何苦,明明只要你回來,好好和他說,他也會聽。」梁露嘆了口氣道。
「你們不了解颯勛那個人,他雖然和他媽關係冷淡,但是她媽為他吃了很多年的苦,也是真的,孩子沒了,他也只是砸的昏天黑地發脾氣,不會真的和他媽撕破臉。
我只是個情人,能哄到錢,但是哄不了他跟自己的母親作對翻臉,與其低三下四求他,不如來招狠的,我剛流產又摔斷了腿,他怎麼著都欠著我的。」
茵茵說完,扯唇笑了笑,「不過,我沒想到,你們居然跑去直接撕蘭里夫人,我的姐姐們,你們簡直就是我的活菩薩,太解氣了,咋想的?我還沒發揮呢,你們就行動了?」
南溪嗔怪點她眉心,「我們怎麼知道你是假跳?當時就氣壞了,不管不顧衝過去找麻煩,這次,夠蘭里夫人喝一壺的了,行了,事情你龍哥過來已經解決了,你也別跟颯勛提什麼,乖乖養著,他的這份愧疚,能保你在他這裡一輩子占上風,別鬧了,好好過日子,聽話。」
「溪姐——」
茵茵知道她是真心為了自己好,但是自己和颯勛的事太複雜,她沒辦法一句兩句說清楚,過日子?怎麼過?他是權貴階層的公子哥,自己妓女出身的背景註定這輩子被人鄙視踐踏。
與其跟著他一輩子抬不起頭,生的孩子被當成下等人,她寧可找個對自己好的普通男人,堂堂正正做個人。
「茵茵。」梁露看出了茵茵深藏的不安和自卑,她明白這種感覺,「我會跟你宋猜哥說,讓他認你當妹妹,傷好了搬過來跟我一起住,以後,你就是朝露莊園的大小姐,宋司令的妹妹,沒人再敢看輕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