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大晴天,此時亮橘色的烈陽自海天相接處緩緩升起。
瑤光城堡二樓主臥,夫人今天的心情似乎格外的好,她難得對著鏡子看了這麼久,隨後問身邊站著的人。
「小玉,你看看,我跟剛來島上時,有沒有什麼區別?」
「夫人比剛來的時候更好看了。」小玉笑著回答。
南溪嗔怪瞪了她一眼,「你怎麼也學會油嘴滑舌那一套了?」
「我說的是真的,夫人,那時候您懷著孕,人又焦慮又憔悴,現在,生完阿闖少爺,身材也恢復了,尤其您今天總是笑,真的好好看,小玉從來沒見過夫人這麼漂亮的人。
您這還是素顏,如果化了妝,我都能被您迷暈了。」
南溪好笑,「好了。油膩死了。」她隨手拿了首飾盒裡的一款手鐲遞給小玉,「這個送給你,我沒戴過,新的。」
「夫人,這太貴重了,我不敢要。」
她記得這個鐲子是純金的,上面鑲嵌的鑽石都價值不菲,何況除了鑽石,還有其他稀有的寶石,夫人居然能眼睛不眨就送給她。
「這有什麼,反正我也用不上了,拿著吧。」她說完,拉著小玉的手,帶到了她的手腕上。
小玉撇了撇嘴,「夫人,您別對我這麼好,從沒人對我這麼好過,我知道您遲早要走的,您走了,我會一輩子惦記您的。」
南溪淡淡笑了笑,「傻小玉,我走了,就忘了我,永遠不要記得我,如果可以,我都想把這座島炸沉了。」
她說完,起身,朝著門口走,「都準備好了嗎?」
「準備好了,夫人,車已經從外面等著了,先生一早就帶著達邁管家和凌刀隊長出了門,這會兒島北的別墅,只有韓英娜一個人,她最近在養病,沒有出島。」
「嗯,躲了我三年,也該見見了。」
……
韓英娜從今天一早起來,就心慌,尤其凌刀說要出島一趟,讓她乖乖在家待著的時候,心情特別不好,還拉著臉不理他。
刀子早就知道她的脾氣,坐到床邊,「聽話,我去辦正事,你不是要送皓皓去貴族學校上學?即使有先生的關係在,但是錢咱們還是得自己掏。
這麼大的別墅先生讓咱們住著,每次出任務給那麼高的佣金,我不給人家賣命,有的是人想要這份工資,你如果捨得,我就跟先生辭職。」
她長長的指甲摳他手臂,「討厭,辭職了我們娘倆吃什么喝什麼?」
那個狗男人當時壓著她就是一頓亂啃,「媽的,那就乖乖待著,等老子給你賺錢回來。」
她嫌棄掐了他兩把,才悶悶不樂讓人離開。
外面的門鈴聲將她的思緒拉回,她起身,走到樓下,看到顯示屏里是島上的擺渡車司機,隨手打開了門,剛掀起眼皮想要問幹什麼,突地對上了司機身後,那張好看到無可挑剔,卻傲嬌又淡漠的一張臉。
「你好呀,小媽,好久不見。」南溪似笑非笑,說話的語氣不疾不徐,帶著幾分漫不經心。
她沒有多少時間等韓英娜緩神,一把推開她的肩膀,走了進去,在別墅客廳四處看了看,隨後坐到了沙發上。
「你抖什麼?過來坐。」
南溪看著韓英娜還是那副耗子見了貓的樣子,有點好笑,怎麼還是這麼慫?不是說把查牧手下的第一悍將拿捏的死死的麼,這也沒什麼長進啊。
小玉伸手關上了門,和司機等在外面,室內,只有心思各異的兩個女人。
「躲了我三年,你也夠可以的。不過看在你待我兒子還不錯的份上,以前的事,一筆勾銷了吧,反正我爸爸也已經去世這麼多年了,你也有了新的生活。
細細想來,你也沒幹過什麼害人的事,也是個可憐人,放心,我不是來為難你的。」
韓英娜將信將疑的打量著她的臉,「溪溪,我……我現在只想好好過日子,不想招惹你,也不敢招惹南肅之,你就放過我吧。
我對阿闖好,是應該的,你對我兒子也挺好的,給阿闖有的,從來都給皓皓也送一份,我不是沒良心的人,咱們就放下過去,重新開始,好不好?」
「好。」南溪點了點頭,隨後話鋒一轉,「不過,我得先把過去的事情弄清楚,確定跟你沒關係,才能揭過。」
「真的跟我沒關係,我什麼都沒做,真的,溪溪。」
「我還沒問呢,你緊張什麼?」南溪清冷的眸子落在她驚慌的臉上,挑了挑眉,問道,
「你跟我說實話,我爸爸遇害的那天晚上,你在哪兒?他的身邊跟著什麼人?你知道些什麼?」
韓英娜抖的更厲害了,「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
「韓英娜!」南溪突地拍案而起,自包里掏出一把伯萊塔92F,對準韓英娜眉心,
「我爸爸遇害的時候,你就在他身邊,今天不說清楚,我就默認是你害死的我爸爸,我殺了你信不信?」
「老公……老公……你在哪裡……你快來救我啊……」韓英娜嚇地滿臉淚水,精緻的長指甲刮著真皮沙發發出刺耳的聲音,似是嚇地不輕,一直喊老公。
「你老公不在,出島了,就算他在,你掂量掂量,他敢不敢跟我動手?韓英娜,我等了三年,想著你能想通,主動過來找我,沒想到你還是這麼蠢。」
「溪溪……溪溪……」韓英娜突地跪了下來,拉著她的裙擺,一個勁的磕頭,「溪溪,我真的不知道那是毒藥,南肅之跟我說,那只是讓人能昏迷的藥,不會致命的,我沒辦法,我真的沒辦法,他給我注射那個,我控制不住我自己啊……」
南溪拿著槍的手抖的厲害,眼中殺意涔涔,「原來,真的是你這個賤人殺了我爸爸?」
「不是的,溪溪,不是我,我當時手抖的厲害,他們的人暗中監視我,但我其實根本沒把藥倒進去,都抖到了外面。
中間出去的時候那個叫昂素的還替我接了一把,拿走了其中一杯,我腦子一片混亂,嚇地都快死掉了,我根本不確定你爸拿的是哪個杯子,他怎麼死的,我也不知道,我真的不知啊……
你不信可以去問黎叔,當時他也在的,你爸爸,明明沒事的,怎麼突然又死了?我真的不知道,不是我……我不是故意的……」
韓英娜的意識已經混亂,但是南溪卻從她的話里聽出一些線索。
看來,爸爸的死真的沒有那麼簡單,昂素,黎叔,韓英娜,南肅之,或者說,那時已經會偶爾出現的查牧。他們都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