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猜和梁露的婚禮,兩人商量定在了拜佛節,滿打滿算也就一個月的時間。
吃早飯的時候,宋猜宣布了這件事,占蓬都驚掉了下巴,「猜哥,你別太猴急,怕老婆跑了也不是你這麼個怕法,我老婆當初懷著老大,都準備了三個月才把婚禮準備好,你這才一個月,還得去華國辦手續,肯定來不及。」
「露露說不想太張揚,我們去華國辦完手續,在廟裡舉辦個儀式就行,就請你們幾個,還有我手底下的十幾個軍官,別的都不請。」
宋猜的臉上,從早上起來,笑就沒下去過。
「你破產了?整這麼寒酸?」占蓬嫌棄看了好兄弟一眼。
「滾,你這狗嘴裡能不能說兩句好話?老子這叫把錢用在刀刃上,我們家現在我老婆管錢,她說怎麼弄就怎麼弄,對吧,老婆?」
宋猜轉頭看向頭已經快低到碗裡的梁露,她沒想到宋猜就這麼大喇喇的當著大家的面叫她老婆,應也不是,不應也不是,最後只能硬著頭皮點了點頭。
宋猜看著她這麼靦腆乖巧的樣子,心都化了,伸手捏了捏她掌心。梁露有點不習慣,想要收回來,
「害羞什麼,他們都摸,你得慢慢習慣。」
梁露轉頭看了一眼,果然看見巴律大手搭在南溪腰上摩挲,南溪像個沒事人一樣吃東西,這才將僵硬的手又放鬆了下來,任由他的大手玩自己的手指。
「對了,阿龍,你們不是要辦個華國的婚禮嗎?啥時候辦?總不能等到孩子三歲了再辦吧?」占蓬又跑去招惹巴律。
「等我老婆生完孩子,養好了再辦,老子可不低調,到時候都給老子過來,紅包準備厚一點,誰他媽摳門別怪老子翻臉。」
巴律挑眉,臉上滿是囂張,他的南小溪這麼耀眼,最豪華的婚禮都怕怠慢了她。
「狗摸樣,掉錢眼兒里吧你。」占蓬瞪了他一眼。
「占蓬——」丹敏小奶音叫了自己阿爸一聲,占蓬低頭,這才看見丹敏已經把手伸進了湯碗裡在洗手,整個餐椅上弄的狼狽不堪。
占蓬抬眼去看雅娜,雅娜裝作沒看見,低頭的時候還翻了個白眼兒,「我去,我去收拾,老婆,你吃你的……」
他主動起身,拍了拍雅娜後背。
雅娜還在生氣, 沒理他。
占蓬連帶寶寶餐椅和丹敏一起抱了出去,大喇喇拿去魚池旁邊的水管衝著寶寶餐椅滋水,丹敏還以為阿爸在跟他玩,哈哈哈的笑著,「阿爸……阿爸……」的叫。
「看看他那不值錢的狗模樣……」巴律嫌棄看著院子裡的占蓬,朝著宋猜吐槽。
宋猜意味深長的笑笑,「等你的崽子生出來,我看看誰更不值錢。」
「你生不出來?」巴律戰鬥力直接拉滿,黑眸壞笑著順著好兄弟胸肌往下看,還故意抬了抬脖子。
「滾——」宋猜起身,「老婆,我先去準備資料,一會兒我們就去大使館,再坐下去,我怕我忍不住掀了桌子。」
「得意了?人家都沒人理你了,討厭的。」南溪將巴律手裡玩著的自己的頭髮抽了出來,「幼稚死了。」
「老婆,過兩天我就得去聯合軍演總部報導了,又得二十多天見不到你,要不,今天你就別去那個什麼奠基儀式了,咱們去茵雅湖邊玩一天,怎麼樣?」巴律才不管他們走不走的,又拿起了南溪的手指開始捏。
「不行,我都多久沒去福利院那邊的工程看看了?三個人的事業,老讓茵茵和雅娜忙,我都愧疚死了。」南溪搖頭。
「沒事,我們忙的過來,」,雅娜安慰她,「再說了,慈善機構的事我也不懂,你懷著孕還天天聽課 ,處理銀行的事,已經夠辛苦了。
要不你今天過去剪個彩,剩下的我們來,那批樓除了福利院的員工宿舍,剩下的都要拿出去賣的,你作為大老闆,露個面也是應該的。」
雅娜已經有了女商人的精明和成熟,對於很多事情的處理,已經遊刃有餘起來。
梁露默默看著眼前兩個家庭事業都很順遂,閃閃發光的女人,拿著勺子的手緊了緊,有點難過,她甚至都聽不懂她們在說什麼。
宋猜說讓她打理他的私產,她以為就像管家一樣管一下生活,可是當他把那些商場,公司,土地,基金,股票什麼的大概說了一下之後,她都懵了。
頂級權貴階層的資源堆疊,遠遠不是她能想像和應付的。
她說自己不懂這些,宋猜也沒為難他,只說了那就先從管錢開始,給了她一筆錢,讓她拿著管。
她心裡知道,說是管錢,其實他的用意,是先讓她學會怎麼花錢,連花錢都不會,怎麼管錢?
「露露……露露?」梁露的思緒被好友叫醒,她這才發現,餐桌上只剩下自己和南溪兩個人了。
「你怎麼了?心不在焉的?你因為要回國了,怕見到你父母嗎?」
梁露搖搖頭,又點了點頭,眼淚刷一下落了下來。
「怎麼了?露露?」南溪連忙抽了紙巾去給她擦眼淚。
「我焦慮,害怕,溪溪,我……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
南溪拉著她去了自己的臥室,生怕一會兒宋猜出來看見,誤會她後悔了。
進了臥室,梁露花了好大的功夫,才將情緒克制下來,抬起發紅的淚眼,看著南溪,
「溪溪,對不起,剛才我情緒一下失控了……」
「能不能跟我說說,到底怎麼了?你後悔跟宋猜結婚了?從早上出來,我就發現你臉色不太好。」
梁露擦了擦眼淚,「溪溪,我把事情想的太簡單了,他們這種權貴的生活,我發現我應付不來,你和雅娜,你們都有自己的事業,和丈夫旗鼓相當,相互成就,可我即使和宋猜在一起,也是依附於他,我不喜歡這種感覺。
我即使在最難的時候,也從來都是靠自己,手心向上的日子,我過不來。
而且,我的家庭……他們知道宋猜有錢,一定不會就這麼放過我的,會像螞蟥一樣,死死抓在我身上吸血,摳都摳不下來,這樣,我在宋猜面前,就永遠低他一等,我不想這樣,溪溪……」
南溪聽他說完,抿了抿唇,「露露,你家裡的事,別擔心,我讓我老公想辦法,他最擅長處理這種事情。
至於事業,我只能給你建議,人不可能什麼都擅長,先從你擅長的做起, 慢慢學,你這麼聰明,只要你肯學,不管什麼東西,不出三年,一定能學的會。
我們一起讀的大學,你知道我除了藝術,別的也並不擅長,我爸爸去世的時候,看著他留下來的那些產業,我當時覺得天都要塌了,我和我哥鬧翻了,他不肯管家裡的事,我也是一路咬牙撐過來的。
露露,現在的你和當初的我差不多,別灰心,你這麼厲害,能從緬北靠自己活一條命出來,這點困難對你來說,又算的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