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8 章 「占蓬沒用……」

  山下小鎮突然之間變的風聲鶴唳起來,持槍的衛兵一天到晚二十四小時巡邏,凡是沒有證件的人,一律不許在街上亂竄,外面的人沒有證件也不會放行。

  進出的車輛要接受大大小小數十道關卡的盤查,菜市場等魚龍混雜的場所,更是被衛兵嚴把關卡。

  最近這段時間,別說光明正大帶貨進出,就連鎮子裡沾了D的小青年,都被集中關了起來,平時街頭隨時能看見扛槍打架的,這兩天,誰吵兩句嘴,飆個車,都會被衛兵提到角落裡揍一頓。

  附近好幾個園區的外國人經常會來鎮上採購消費,最近都沒人能進的來。

  亂了好多年的鎮子,突然之間被鐵腕強勢治理,連鎮上的人都有點不習慣了,沒事都不怎麼出門。

  「阿龍,你快去聽聽吧,媽的,那個破樓都成他媽豬場了,從早到晚嗷嗷的叫喚,你說說你,把那些癮君子弄一起幹啥?這不是找事麼?每天還得管飯,還得管藥品和針,錢多了燒的慌是不是?」

  占蓬實在是受不了了,衛兵一天到晚八百遍的匯報,有一大半就是那棟樓里出的事,

  不是這個快不行了,就是那個快不行了,要麼就是打架鬥毆,還有好幾次差點出現集體QJ事件,雖然女的被一道鎖隔在最上面兩層,但是有不要命的順著衛生間外面的管道爬了上去,就這幾天 ,他已經下令殺了好幾個。

  巴律不耐煩將手裡的文件扔下,「你怎麼這麼沒用,看幾隻毒蟲都他媽叫喚,要不我去看著,這一大堆事你來搞?總他媽得干一樣吧?大頭我弄了,讓你陪孩子,你還叫喚上了?我一天才能陪老婆幾個小時?」

  氣不打一處來的男人眼睛瞪的老大。

  「龍爸……」占蓬脖子上的丹敏看著帥龍爸突然發火,嚇了一跳,哆哆嗦嗦叫了一聲。

  巴律長吸一口氣,瞪了占蓬一眼,伸手,「龍爸沒凶丹敏,凶占蓬,占蓬沒用,我閨女是好孩子。」

  「占蓬沒用……」

  丹敏被巴律接到了懷裡,轉頭就衝著自己老子喊。

  「不是,你別帶壞我閨女,這兩天剛哄著叫阿爸,怎麼又叫大名了?她都為這個被雅娜揍好幾次了。」

  丹敏雖然小,但是記仇,一直記得老爸把她丟了的事,到現在時不時半夜哭醒來就咬占蓬。

  小孩子雖然不會表達,但是心裡明鏡似的,心情好了叫阿爸,一個不高興就叫占蓬。

  「哼,還不是你欠?她怎麼不叫我大名?」巴律將丹敏放到了辦公桌上,拉開抽屜拿了個子彈粘的小坦克給她玩。

  「寶貝兒,叫巴律。」占蓬坐過去教丹敏也叫他的大名。

  「巴律……」丹敏玩著玩具,為了敷衍占蓬不過來打攪自己,叫了一句,根本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好閨女。」占蓬這才得意挑了挑眉,「看見沒?親生的,哈哈哈……」

  巴律看著他這欠樣兒就火大,黑眸眯了眯,

  「丹敏,龍爸帥還是占蓬帥?」

  「龍爸帥,占蓬丑,占蓬沒用……」丹敏低頭,邊玩邊回答。

  「哈哈哈……」巴律這才滿意,挑釁看向占蓬,「好閨女,龍爸一會兒回家找乾媽要好吃的給丹敏吃。」

  占蓬氣的嘴角直抽抽,「你是不是有病?」

  「那也是你病的更重。」吊兒郎當的男人大手給丹敏教怎麼玩,但是丹敏被他手上的男式戒指上鑲嵌的鑽石吸引,她喜歡亮晶晶的東西。

  「這個可不能給你玩,這是龍爸和乾媽結婚的戒指。」巴律將丹敏的小手指扒拉開。

  「閨女,就要那個,不給你玩就哭,鬧死他。」占蓬壞笑著唆使。

  巴律剛想說你爸手上也有,兜里的手機震動了起來,占蓬單手扶著丹敏坐到了他的辦公椅上,巴律起身繞了出去,摁下接聽鍵,

  「哥,那邊媽媽桑打電話過來要人了。」電話那邊,是波哈的聲音。

  「蒼雄那邊應該這兩天就有動靜了,你拖著點,別讓她壞了事。」

  「不是,我怎麼拖啊?我……我沒經驗……」波哈舌頭都在打顫,那幾個女孩一個賽一個的漂亮,他這幾天送個飯進去都臉紅。

  「從裡面找一個聽話的,叫到外面,讓給那老女人打電話,然後說我們會加小費,出台的費用加三倍。」巴律的聲音開始不耐煩起來,養了一幫子廢物,這麼點小事都得親自教。

  「好嘞,哥,我懂了。」波哈似乎鬆了一口氣。

  掛完電話,巴律看向占蓬,「這兩天把女人孩子看緊點兒,要不就直接帶我那兒去,差不多該動手了,免得夜長夢多。」

  「你不是說,要把後面最大的蛇頭摸出來麼?」

  「這麼多天了都沒動靜,不能再拖了,已經摸到他們的老巢了,先幹了再說,把這些人弄了,一個蛇頭,他也翻不出多大的浪花來,慢慢抓吧。

  我老師昨天又給我打電話了,說華國那邊失蹤了兩個博士,估計是被人弄過來了,不把這些人販子摁住,遲早得出大事。

  華國現在還願意用溫和的方式解決,我們得兜著人家的好意,要是那邊變了臉向軍政府直接施壓,那就不是只讓我們找人這麼簡單了。

  占蓬,緬北就是緬甸的命門,我們不把這個命門守好,我們的老婆孩子就沒個安生日子過,一旦緬北成了東南亞的火藥桶,我們就是國家和人民的罪人,死了這片大山都不願意化了我們的屍體。」

  兩個過分年輕的軍人,談論的話題太過沉重,生死只在一念之間,他們被戰爭催熟的脊背上,背負著這片千瘡百孔的土地,沒人問過他們重不重,沒人看見他們咬著牙苦苦支撐的艱難,因為在這裡,眾生皆苦,人人都在虔誠膜拜金光閃耀的佛塔,乞求一場渡化。

  他們的苦難讓寺廟遍地開花,可是那端坐的金佛卻從來雙眼緊閉,不願意看這匍匐的眾生一眼。

  能渡這片土地的,從來只有這些年輕剛毅的面孔和他們的英勇無畏,悍不懼死,是生命,渡化了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