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2 章 她的丈夫,也不是好惹的

  白守業知道他弟弟薛飛的死對他來說,打擊太大,不然他也不會放著大好的前途離開公司去當僱傭兵,後來退役回了東南亞也不聯繫他們,去當什麼破保鏢。

  也不知道老頭子怎麼發現他在這裡的,但是總歸,走上了這條道,就一輩子沒有脫身的道理。

  他見勸不動,也懶得再張口,「當哥哥的我言盡於此,你好自為之,乾爸在裡面VIP等你,去吧,別跟他對著幹。」

  薛鵬冷臉拿起酒杯,一飲而盡,隨後舌尖頂了頂腮幫子,不情不願起身,朝著VIP走。

  「爸。」推開門,裡面鴉雀無聲,炫麗的燈光由於裡面坐著的人的強大氣場,竟也顯得沒那麼浮誇,反而有種不真實的夢幻感。

  畢竟時隔好幾年再見,還是在毫無預兆的情況下,任誰都一時間難以適應。

  「坐。」蘇君持獨自喝著濃烈的伏特加,這麼多年了,依舊還是好這一口。

  薛鵬邁腿坐到了沙發上,低頭不語,等待對面的人先開口。

  蘇君持冷眼睨著他,又喝了一杯,才淡淡道,

  「混的不好?」

  「還行,反正睡的踏實。」

  「哼。」對面的人笑了,「你弟弟的死沒個說法,你能踏實?」

  「您既然知道我放不下阿飛的死,又為什麼讓我過來?」薛鵬終於抬眸,此刻即使光線並不明亮,依舊能隱隱看見他眼中紅色血絲。

  「要不是今天看見你出現在溪溪身邊,我懶得管你。」蘇君持面色染上淡淡不悅。

  「您和南溪是什麼關係?」

  薛鵬之所以這麼痛快的過來,就是為了弄清楚,他和南溪的關係。

  「她是我這輩子最愛的女人生的女兒,我想讓她當我的孩子。」蘇君持毫不避諱。

  對面的薛鵬擰眉,隨後笑了笑,「爸,我勸您別做夢了,南溪她,不可能。」

  「為什麼?」

  「她在仰光的宅子裡,一直供奉著南家祖宗和她爺爺,爸爸的牌位,每天香火不斷,離開前我還見她恭恭敬敬磕頭祭拜,她把家族看的很重,怎麼可能跟您認乾親?

  她跟蘇芷瑤那種貨色可不一樣,人家什麼都不缺,幹事情只看自己樂不樂意,從來都有各種選擇,不會把您那點好處放在眼裡。

  還有就是,您自己做什麼的自己不清楚嗎?南溪那麼純潔乾淨的女孩,如果您真的愛屋及烏,想把她當自己女兒對待,那就遠離她,裝作不認識她,這才是對她最好的。

  在您之前,東南亞出現過多少殺人不眨眼的梟雄,但即使是那些人,也早早就把兒女送去了國外,為了讓他們不被波及,從來都裝作不認識,連見都不敢去見一面。」

  聽了他的話,對面男人久久不言。

  「蘇君持,你自詡坦蕩,但其實比誰都斤斤計較,自詡君子,但從來睚眥必報,嘴裡說著為我好,愛我,但其實,你最愛的還是你自己,你自以為是的愛,對別人來說,就是枷鎖……」

  韻兒哭著對他說的話,又一次自腦海湧現,二十來年了,那回聲依舊縈繞心頭,久久不散。

  「你從來都是這樣,從來都是你想要什麼,別人只有配合的份,你想給什麼,別人只有接著的份,別人不接受,你就覺得對方看不起你,心生怨懟,蘇君持,我不是你的囚犯,更不是你的附庸,我就是我,我有選擇要,或者不要,接受,或者不接受的權利。」

  嬌嬌弱弱,冷冷清清,但又哽咽失望的聲音,又一次,像魔咒一樣,侵蝕著他的神經。

  「韻兒……韻兒……我錯了……我真的錯了……你回來好不好……」

  意識錯亂的男人此時不知今夕何夕,頭痛欲裂,摁著太陽穴,閉眼呢喃,面色慘白。

  對面的薛鵬臉色繃的極緊,「爸……爸……您怎麼樣?還好嗎?」

  蘇君持不言,仰面閉眼,呼吸急促。

  薛鵬走到他身邊,自他外套口袋裡掏出藥,餵到了他嘴裡,給他喝了水,將空調溫度調低幾度,慢慢的,對面的人終於緩了過來。

  「爸,您的病不是控制住了嗎?怎麼今天看起來,加重了?」

  「沒事,老毛病了。」蘇君持擰眉,「自從遇見了溪溪,我最近就老是恍惚,以前被強行壓制下去的那些回憶,也反覆出現在夢裡。

  溪溪如果成了我的女兒,天天看著她高高興興的待在我身邊,我或許,才能釋懷這一生的痛苦。 」

  「您這是心病。」薛鵬嘆了口氣。

  「我也沒經歷過感情,不懂您的執念,但是我勸您死了這份心,南溪的性格,外柔內剛,驕傲又護短,並且她的丈夫,也不是好惹的。」

  蘇君持摁著太陽穴,「她的性格,真的和韻兒很像,以前,因為我的剛愎自用,傷害了韻兒,現在,我絕對不會再傷害溪溪。

  她願意最好,不願意的話,把我當成一個普通的長輩來往,也不錯。罷了,只要她高興,過的好,我又何苦惹人嫌。」

  人生過了大半,他早已不是當年因為一個執念耿耿於懷,差點把自己折磨瘋的小年輕,很多時候,事緩則圓,莫強求,說不定會有意想不到的結果。

  「你既然當她的保鏢,那就護好她的周全,有什麼需要,隨時給我打電話,溪溪不能受任何委屈,知道嗎?」

  「爸您放心。」薛鵬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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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溪自從巴律回來,每天晚上必須趴在他懷裡,將臉整個埋在他脖頸間,聞著他的味道才能睡著,也不會有想要孕吐的感覺。

  巴律躺在床上,等到她的呼救均勻,進入深度睡眠,這才小心翼翼將人放到了枕頭上,脫下外套放在她鼻子跟前,隨後去浴室洗她的貼身衣服。

  從浴室出來時,已經接近午夜,走到客廳點了支煙,再次給派出去找彪子和丹敏的人打電話問最新的進展。

  那邊依舊回答還沒找到人。

  「媽的,還能憑空蒸發了不成?」男人煩躁撓了撓後腦,一股氣憋著難以紓解、丹敏那么小,彪子又是個大老粗,別把孩子折騰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