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7 章 強龍壓不了地頭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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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折騰了半夜,南溪在用了藥舒服一點後,就窩在巴律懷裡睡著了,連怎麼回去的都不知道。

  巴律將她放在床上,小心脫掉外套,粗糲手指摩挲著她細白臉龐,嘆了口氣,

  「南小溪,你是要心疼死我,我真的拿你一點辦法都沒有。」

  盯著她看了好久,這才拿起她換下來的內衣內褲,轉身去了衛生間洗。

  盆子裡搓的泡沫滿天飛,小小的布料在他手裡像是一葉風雨飄搖的扁舟。

  剛把衣服搭起來,兜里的電話響了。

  來電顯示是伏猜,律抿唇,隨後摁下接聽鍵,

  「律哥,我們被人盯上了,占哥為了引開對方,帶著雅娜姐按計劃上了直升機,現在聯繫不上,估計被擊落了,我和彪子帶著丹敏逃了,可還是被發現了,我引開了他們,讓彪子喬裝帶著丹敏去坐民航飛機,現在不知道落地了沒有。」

  伏猜的聲音聽起來有點不對勁,巴律一張俊臉崩的極緊,聲音暗沉,

  「你受傷了?」

  「肩膀中了一槍,不過已經處理過了,問題不大。」

  「你現在在哪兒?」

  「西北方向的沙漠邊緣,這裡有個礦區。」

  「就在那兒待著,我讓波哈來接你。」

  巴律說完,掛了電話。

  波哈大半夜剛躺下又被他招呼了起來,本來還有點情緒,一聽伏猜受了傷,二話不說連忙穿上衣服下了樓。

  巴律坐在客廳,又給仰光軍區秘書處打了電話過去,查了半天沒查到彪子和丹敏的消息,心亂如麻。

  占蓬也聯繫不上,男人煩躁的想要殺人。

  翌日清晨。

  南溪醒來的時候,巴律已經離開了。

  潘普等在客廳。

  「南小姐,巴律長官昨天半夜離開的,他交代讓我等你醒了再給你說一聲,還說讓你記得吃藥,吃早飯,別擔心他。」

  南溪好看的眉頭蹙了蹙,「他去幹什麼了?」

  「有個叫占蓬的人,是他的朋友,出事了,巴律長官去找他和他的妻子。」

  南溪潤眸驚詫,「占蓬?他們出什麼事了?」

  「這我就不清楚了,他沒說。」

  「知道了,你去吃早餐吧。」

  南溪坐到了餐桌上,喝了口水,細細回想。

  巴律雖說暫時同對方周旋妥協,但是那些可是殺人不眨眼的D梟,又怎麼可能完全信任他?如果沒有把柄在手裡,在這個所謂「合作」里,對方完全是被動,合不合作,怎麼合作,都是巴律掌握主動權。

  但是抓了占蓬一家子就不一樣了,捏住他的七寸,就不怕他反悔。

  到時候,湄公河的水路一旦打開,就不是巴律一個人能左右的了的了。

  他們之所以能痛痛快快放了巴律,就是因為已經掌握了占蓬的行蹤,想要一松一緊,來拿捏巴律和他們死死綁定。

  好狠的算計。

  巴律之所以不讓她知道這些,很可能是因為現實比她猜想和認知的還要複雜的多。

  小女人一邊往嘴裡塞著早餐,一邊擰眉分析。

  現在的關鍵是他們甚至都不知道,到底是誰在背後操控這一切。

  「不行,」

  突地,南溪放下手中勺子,「這裡不是仰光,不是緬北,強龍壓不了地頭蛇。」

  她起身,往客廳走,就算巴律能找到占蓬,也未必能把他們帶回來。

  雖然不知道對方是誰,但一定跟警察局脫不了干係。

  想到這裡,小女人抿了抿唇,

  「潘普,薛鵬,你們過來一下。」

  ……

  雨下到後半夜才停,氣溫驟降,即使點了火,但衣著單薄的女人還是被凍的臉色發白。

  占蓬心疼將她抱在懷裡,用自己的體溫給她取暖。

  「雅娜,這樣有沒有好一點?堅持堅持,明天早上,太陽出來,氣溫就會回升了。」占蓬寬闊胸膛將她緊緊包裹,扣著她的後腦貼在自己胸前,低聲問道。

  雅娜雙手懷抱著他,有氣無力「嗯」了一聲,「你怎麼……」

  她想了想,不知道怎麼表達,最後問了一句「怎麼什麼都懂?」

  明明他就沒念過幾天書,整天不是混在軍就是隊紅燈區,像個浪蕩公子哥兒,沒想到野外生存技能這麼強。

  「我是沒念過書,但是保命的本事得學啊,提著腦袋換命活,沒這點本事,早他媽死了八百回了。」

  占蓬扯唇笑了笑。

  這麼多年,如果不是自己偶爾說幾句,雅娜根本不會問關於他的任何東西,也不會好奇。

  這是第一次,她主動開口問關於他的事。

  「占蓬,我很好奇,你們家那麼有錢,你完全可以安安穩穩當個公子哥兒,為什麼要在緬北混軍隊?那種地方,不是活不下去,實在沒辦法的,誰會去呢?」

  「我也沒辦法,寶貝兒,現實不是你看到的那樣。」

  他的大掌在妻子後背摩挲給她取暖,喃喃開口。

  「有件事,我嫌丟人,誰都沒說過,包括阿龍都不知道。其實,我當過乞丐,在泰國,足足當了半年乞丐。

  那時候,才八歲多,村子被人屠了,阿媽死了,阿龍和拿突拼命把我送出邊境線外,本以為,我只要去泰國找到阿爸,就能帶他回去救阿龍和拿突,沒想到,我連他的面都沒見到,就被他的狗打了一頓,趕了出來。」

  說起往事,占蓬心裡依舊意難平。

  「我被打斷了肋骨,躺在街上等死,是路過的僧人看我可憐,每天給我一點吃的,用土法子幫我治傷。

  等我好了以後,就在那條街上遊蕩,討飯吃,那時候小,不懂泰語,經常被別的流浪漢欺負,見了太多骯髒不堪的事。

  後來,寺廟的僧人見我可憐,怕我活不下去,正好他們缺人手,就讓我去廟裡養老虎。那個廟裡有好幾隻老虎,我一開始很怕他們,到了後來,甚至能靠在老虎背上睡午覺,我突然發現,即使再嚇人的猛獸,只要我足夠強,也就不那麼可怕了。

  老頭子那時候做的生意不正當,惹了很多人,在他被人追殺的時候,我看準時機,救了他一命,他看上我的狠勁兒,才把我帶了回去,

  我擁有的一切,我為我兒子爭來的這一切,都不是我本來就有的,寶貝兒,是我殺光了他所有的私生子,還有他的那些女人,等他折騰不動的時候,承諾不計前嫌給他養老換來的。

  他對占戰好,一方面是真的喜歡他,你在家的時候對他很尊重,一方面因為他老了,折騰不動了,還有一方面,是知道我夠狠,所以現在才安分了,把家裡的生意都交到了我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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