贊隆驅車離開,巴律拉開車門下了車,伏猜發動引擎,興奮尖叫著跟了上去。
雅娜走到波哈車旁,拉開車門坐了上去,剛想掏出手機給占蓬打電話問他到底又在玩什麼把戲,車門被拉開,多年不見的男人冷著臉坐到了後面。
「開車,去別墅。」巴律說完,閉眼,不再多擠一個字出來。
雅娜本來就害怕巴律,不怎麼敢和他說話,他這一冷著臉,就更不敢張口了。
但是她知道,巴律不可能無緣無故來M國,難道占蓬真的出事了?這幾天他沒有露面也的的確確不是換了方法?
最終敵不過心頭疑慮,她抿了抿唇,低聲開口,
「巴律。占蓬呢?」
「你男人,問我?」對方冷聲開口,語氣之間全是寒意。
「他們說占蓬失蹤了,我不相信,可是今天你出現在這裡,我覺得——」
「你覺得我們這一幫人一天吃飽沒事幹,跑來陪你們兩口子玩你跑我追的遊戲?你有那麼值錢?知道老子跑這一趟多少錢麼?也就他媽占蓬把你當個寶,慣的毛病……」
他一口氣沒地方撒,火氣逆沖天靈蓋。
雅娜直到此時,才真的相信占蓬出事了,臉色漸漸白了下來,聲音顫抖。
「我知道,巴律,我知道我蠢,沒什麼本事,可是,求你,求你救救占蓬,他是孩子的爸爸,沒了他,占戰活不到長大的……」
占蓬在緬北樹敵無數,他活著,占戰才有保護傘,他死了,這世上再也沒人能護著她的兒子安全長大。
「現在知道他是孩子爹了?早他媽幹嘛去了?跟野男人一塊兒給占蓬戴綠帽子的時候怎麼不想想孩子?」
「什麼野男人?什麼戴綠帽子?」她蓄滿清淚的眸子瞪著對面暴躁男人,
「贊隆是我朋友,我跟他什麼都沒有,他只是要回泰國發展了,建議我也一起回去而已。」即使很怵這個男人,但雅娜還是生氣跟他爭辯。
「哼,隨便,反正又不是我老婆。老子管不著,只要找到占蓬,你們鬧上天老子都懶得看一眼。」巴律喉結動了動。
「你仔細想想,占蓬最近跟什麼人接觸過,或者有沒有什麼異常的舉動。」
雅娜擦了擦眼淚,仔細回想,
「他一天就在家帶孩子,沒怎麼出來過,唯一有可能的,就是揍了贊隆幾下,但是贊隆只是個商人,他沒本事把占蓬抓走,更沒有那個動機。」
巴律黑眸微眯,「他揍過那個贊隆?」
雅娜點了點頭。
男人沒再說什麼,掏出手機,撥了一個電話出去,那邊很快接通。
「去查一下贊隆近期有沒有接觸過什麼人,儘快。」
「是,龍哥。」
掛掉電話,直到進了別墅,巴律沒再說一個字。
「你們總算回來了,這小丫頭是真能嚎。」彪子擦了把額頭的汗,連忙將丹敏塞進了雅娜懷裡。
小丫頭哭的厲害,雅娜擰眉,抱著她去了樓上臥室。
「律哥,有情況沒?」彪子湊了上來問。
「還在查。」男人食指摁著發脹太陽穴,胸口躁鬱。
「拉斯維加斯這地方,跟緬北差不多,什麼牛鬼蛇神都有,不知道這回占哥是遭了誰的手。」彪子拿了瓶水猛地灌了一口,「畢竟不是自己地盤,咱們在這裡,幹什麼都束手束腳的。」
「要是在緬甸,沒幾個人敢動占蓬,正因為虎落平陽,所以才什麼野狗野豬都想湊上來。」
巴律把玩著手裡的打火機,「伏猜回來了沒?」
「他不是跟你一塊兒出去的麼?沒跟著一起回來?」彪子漫不經心問了一句。
「給他打電話,問問什麼情況,媽的,才多久沒打仗 ,揍個人都這麼費勁了?」
「你讓他揍誰了?有這好事幹嘛不留給我?」彪子抱怨著掏出手機,給伏猜打了過去。
那邊響到自動掛斷,
彪子抬頭看了巴律一眼。
對面的男人臉色整個繃了起來,冷的能結出冰碴子來,「再打」。
彪子的臉上完全沒了方才的輕鬆,抿唇又撥了過去,那邊依舊響到自動掛斷。
巴律坐不住了,起身朝門外走,
「彪子,開車,你們之前跟蹤贊隆,知道他住哪兒,順著他家的方向找。」男人急的雙眼通紅,青筋乍起。
彪子小跑跟了上去,「哥,伏猜不會著了那孫子的道吧?」
「但願不是,他要是敢動我的人,我保證他的結果比幾年前他老子更慘。」
彪子咬牙上車,迅速發動車子,朝著贊隆家的方向疾馳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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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無星無月……
沙漠監獄,外牆已經被乾燥的風侵蝕斑駁,順著牆根往裡,巨大探照燈不時在四周閃過,高大鐵網將整棟建築圍的密不透風,這裡關著的全是亡命徒,每年都有不怕死的試圖越獄,但從無一人逃脫。
順著監獄森冷建築朝里,一樓盡頭有個不起眼的小門,打開門,一股混合著餿味,汗味,血腥味,尿騷味兒的空氣撲面而來,幾乎要將人的氣直間打斷。
手持AK的黑人衛兵罵了句髒話,不悅朝著裡面走,兩旁狹小監室,不時傳來怪異的聲音,他早已見怪不怪。
盡頭,是一間很少啟動的「特殊」牢房,連外面的門都是三層防彈的,四周的牆芯包括地下,全都澆築了特殊材料,可以說上天無路,入地無門,進了這裡,要麼從大門走出去,要麼,爛死在裡面。
黑人衛兵通過狹小的觀察口朝里看了一眼,沒什麼異常,轉身離開。
防彈門內,頭頂只有一點昏黃暗淡的光線,隱約能看見牆上到處濺著發黑的血,一層落一層,上面用不知是什麼東西寫就的文字,五花八門。
吱吖~
坐在角落的男人動了動,活動筋骨,手腳上的沉重鎖鏈便開始發出煩躁響聲,讓人莫名血氣逆沖。
男人頭髮糟亂,身上的花襯衣全然不見當初艷麗,甚至已經成了一根根布條,隱約能看見裡面蜜色強壯肌肉之上縱橫傷口,有的發白,有的滲血,但是最多的,已經發炎開始蓄膿。
手上和腳上同生鏽鐵連結觸的地方,皮肉已經全被磨爛,但男人仿佛感覺不到似的,全然不在意,心裡掐算著衛兵換崗過來查房的時間,等人一走,猛地睜開眼,黑眸依舊危險精亮,殺意岑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