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謹和吳猛待了不到一小時,就不得不離開,身在權利之巔的男人,連時間都沒有多少是屬於自己的。
昂素在私邸安排了晚宴,事關兩國外交,洪謹不得不出席,吳猛自然也在受邀之列。
吳桀太匪了,正式場合吳猛當然不會帶著他,將逆子強行扔給了巴律。
最後一場法事做完,已經是半夜了,喧鬧的別墅終於安靜下來,傭人收拾完東西後,也都離開,只有南溪坐在客廳,看著南振國的遺像和那個小小的骨灰盒發呆。
南肅之要將爸爸的骨灰放到廟裡讓大師誦經祈福,但是南溪堅持將骨灰接回家,等到頭七過後,她要親自送回華國,將他埋在爺爺的墓地旁邊。
南家是大家族,祖墳早就滿塋了,當初為爺爺選墳地的時候,爸爸就說過,這片墓地,可以埋三代人,她想著,爸爸一定是想回去的,華國,才是南家的根,不管走多遠,最終,落葉是要歸根的。
「老婆。」巴律拆了把巴雷特才將難纏的吳桀搞定,吳桀見槍眼開,這才答應安分睡覺,前提是如果能將巴雷特組裝起來,槍就歸他。
男人坐到她身邊,乾燥溫暖的大手搭上她冰涼的肩頭,「很晚了,我給你弄了熱水,泡泡腳,會舒服一點,嗯?」
南溪看著他,好看的眼睛透著濃濃的疲憊,「巴小律,我好累。」
「我抱你。」男人單手勾到她腿彎,南溪順勢圈上他的脖頸,整個人都靠到了他的身體上,一點浮力都沒有,像個沒了靈魂的布娃娃。
南肅之在不遠處的花園抽菸,大廳冷白色熾光透過巨大落地窗,將兩人的親密無間放大到男人眼底,那翻湧的冷意和周圍的黑暗,將他整個包裹起來,密不透風。
身側的桌子上放著高度洋酒,本來只是想喝兩口解解悶,這時卻不管不顧的朝著嘴裡灌。
半夜,吳桀房間的窗戶被人敲了敲,隨後自外面打開,一個黑影竄了進來,
「大公子。」
睡在床上的人立刻坐了起來,「怎麼樣了?」
「成了。」
「沒被人發現吧?」
「大公子放心,絕對沒人發現,我操作的微型機器人,整個路線全都避開了監控區域。」
「好,知道了,你去休息吧。」吳桀眼中閃過一抹壞笑。
另一邊的房間裡,南溪躺在巴律懷裡,沉沉的睡了過去,半夜兩點多,臥室門被人從外面敲響,巴律猛的睜眼,下意識朝著懷裡看了一眼,隨後黑眸睨向門口,他這會兒殺人的心都有。
光腳下床打開門,看到了門口只穿了條內褲的吳桀,霎時火冒三丈,「吳桀,你他媽大半夜不睡覺找抽啊?」
「龍叔,我的吉吉不見了。」吳桀一雙眼睛睜的跟葡萄似的,全然沒有半點睡意。
巴律煩躁抹了把臉,拉開吳桀褲頭看了一眼,「這不是在呢麼?你不想要老子也可以幫你。」
吳桀後退兩步提了提自己的內褲,「我說的是吉吉,我養的那條蛇,不是鳥,鳥能丟?」
「丟就丟了,明天老子給你弄條大的,趕緊滾去睡。」
要不是怕弄醒南小溪,他真的會提著這小子出去胖揍一頓。
吳桀一屁股坐在地上,「我不管,龍叔,我就要我的吉吉。」
他這一嗓子直接將裡面的南溪吵醒,「阿律,出什麼事了?好像是阿桀在哭。」她綿軟的音自裡面傳來。
「吳桀,老子他媽今天非揍扁你不可。」巴律火氣上來,伸手就要去拉吳桀。
「溪溪救命,龍叔要弄死我。」吳桀嚎了一嗓子,隨後撒腿朝著樓上跑。
南溪嚇了一跳,睡意全無,下床出來勸巴律。
吳桀跑到了三樓,看準南肅之的房間,一把擰開沖了進去。
「吳桀,小王八蛋給老子出來。」
巴律也沒想到這個小子會衝進南肅之的房間,在後面大喊,但是顯然已經來不及了,裡面傳來一聲尖叫,聲音跟南溪的簡直一模一樣,要不是南溪從後面跑了上來,問道,
「怎麼了?」連巴律都會懷疑此刻在南肅之房間的是南溪。
男人薄唇抿了抿,「吳桀估計闖禍了。」
「媽呀,要長針眼了。」裡面傳來吳桀大喊的聲音。
南溪和巴律相互看了一眼,巴律站在門外乾咳兩聲,
「大舅哥,小孩子不懂事,你別介意。」隨後朝著裡面喊,「吳桀,給老子出來。」
「龍叔,你快來看,你大舅哥和你大舅嫂奧不,你小媽睡在一張床上。」
吳桀從裡面沖了出來,一臉單純,「不害羞,我一歲就不跟阿媽一起睡了,你大舅哥這麼大了還和小媽一起睡。」
南溪美眸圓睜,用了好大勁才從吳桀的話里反應了過來,不管不顧的沖了進去。
房間裡面一片狼藉。
男人女人的衣服扔了一地。
韓英娜衣衫不整,滿臉淚水,渾身曖昧痕跡慘不忍睹,可憐唧唧縮在南肅之的懷裡,床上的南肅之不省人事,周圍一股濃烈的酒味。
南溪拿起床頭的水杯,照著南肅之的腦門潑了過去,床上的人這才有了點反應,迷迷糊糊睜開眼,看見了床邊站著的南溪,眼中瞬間清明,
「鸞鸞——」他的聲音乾澀的不像話,帶著情慾過後的沙啞。
「肅之——」韓英娜小心拉著他的胳膊,哭哭唧唧叫了一句。
南肅之渾身僵硬,腦子裡像是什麼炸開一般,空白一片,機械轉頭,看著韓英娜,目眥欲裂,「你怎麼會在我房間?」
韓英娜楚楚可憐看著他,未語淚先流。
南溪走過去,一把扯過韓英娜,狠狠甩了她一巴掌。
「你想找男人沒人會攔著你,但是你就這麼急不可耐?我爸爸才剛去世,你就爬上了我哥的床,世上的男人死光了嗎?你就守著我們一家子禍害?」
「鸞鸞——」
南肅之渾身血液沸騰,衝上天靈蓋,又被她的話兜頭澆滅,整個人在冰火兩重天之間反覆熬煎,雙眼發紅,腦子發蒙,「你在胡說什麼?」
「南肅之,爸爸屍骨未寒,你就跟這個女人胡來,可真有你的,你哪怕寂寞了跑出去酒店開房也行,為什麼要在家裡?為什麼?」
南溪眼中滿是憤怒,冷冷看著床上不知所措的男人,「你怎麼越來越不像南肅之了。」
她的這句話,透著濃濃的失望。
吳桀惡作劇得逞,怕被巴律抓住挨揍,早就溜了。
巴律頎長身軀懶懶散散倚靠在門口,全程嘴角勾著邪笑看戲。
「看什麼看?你想學他?」南溪不想再待在這裡,走到門口,狠狠瞪了巴律一眼,氣呼呼的離開。
「老婆,你可別冤枉我,那種老女人也就你哥那樣的老光棍能看上眼。」巴律殺人誅心,說完後,挑眉一笑,關上了門,屁顛屁顛的去追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