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吳猛那兒出來,占蓬始終耷拉個臉,巴律問什麼也不吭聲。
本來挨了罵脾氣不好的男人更來氣了,踢了占蓬屁股一腳,
「你他媽聾了?問你話呢?」
占蓬白了他一眼,「你要想動手,去找司令下命令,我自然沒二話,可你讓老子跟著你偷偷跑去殺人,想都別想,你是司令的寶貝疙瘩,到最後挨槍子兒的還不是我?」
「真他媽孬。」巴律一臉嫌棄。
「你那邊有消息沒?雅娜都走了這麼久了,我快撐不住了。」占蓬拉開車門,坐上了副駕駛,點了支煙,
「剛開始以為她被人截了,我還能撐著一口氣找人,可是發現她是自己走了的時候,我真的想死的心都有了,阿龍,我整夜整夜的睡不著覺,整夜整夜抱著她的衣服坐到天亮,我快撐不住了。
占戰已經打了好幾次電話問雅娜了,我不知道還能瞞多久,我怎麼面對我兒子啊?」
仰面朝上的男人,沒了往日風流不羈的模樣,鬍子拉碴,眼下青黑,一臉頹敗。
巴律看了他一眼,發動車子,「走吧,去極樂世界,找拿突喝一杯。」
兩人開著車到了「極樂世界」時,天已經快黑了,一樓卡座漸漸開始上客人。
身材挺拔,氣質卓然的兩個男人,在人群中總是分外耀眼,茵茵在收銀台,一眼就看見了他們,邁腿跑了過來,
「阿龍哥,占蓬哥,你們來了?好久沒見你們。」她笑的很甜,語氣中帶著幾分親昵。
兩個各有心事的男人隨口應了一句,朝著私人電梯方向走,
「你們先上去,一會兒我讓人把吃的端上來,還是喝啤酒嗎?」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帶著小女生的嬌笑,雖說是對兩個人說的,但是眼睛卻偏向巴律幾寸。
「嗯,讓拿突忙完上來。」占蓬應了一句,隨後跟上已經走到電梯口的巴律,
「你有沒有覺出來這丫頭好像看你的眼神兒有點過於亮了?」
巴律漫不經心瞥了他一眼,「我沒事幹看她眼睛幹嘛?」
占蓬似笑非笑,「那我勸你還是多看看。」
男人傲嬌瞥了他一眼,只當他是老婆跑了想女人想瘋了,見著個母蚊子都想多看兩眼。
到了頂層,一支煙還沒抽完的功夫,茵茵親自帶著人上來。
將啤酒,果盤,小吃,都擺在了茶几上,回頭問道,
「阿龍哥,占蓬哥,你們今晚在這邊休息嗎?要不要提前把你們的房間收拾收拾?」
這一整棟樓都是他們的,占蓬現在沒老婆管,巴律老婆也不在,拿突一家子就住在樓下的平層,他們倆沒事就往這邊跑,拿突乾脆把自己家樓下那層用來做儲物的樓層騰出來,給他倆一人裝了一個公寓,喝醉了或者待的太晚,直接下樓去睡就行。
「你去忙吧,茵茵,我們的公寓有專人打掃,你是前台收銀,不是經理。」占蓬眼角眉梢始終帶著一抹淡笑,說話的語氣也不見什麼起伏,但就是莫名帶著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疏離感。
茵茵笑著的臉色一僵,看了一眼巴律,又看了看桌上的東西,
「那,你們聊,我先去忙了。」她的眼神始終有意無意偏向一旁低頭打軍事遊戲的巴律。
占蓬很小的時候就跟各種女人打交道,那些女人一個眼神,他都能讀出十多種情緒來,如果說剛才他還有點不確定,那麼現在,他已經是十分篤定了,這丫頭對阿龍有意思。
或者說,她的那眼神,恨不得立時上去撲進他懷裡,遠遠不是有意思的程度。
阿龍長的俊,人又威武剛毅,渾身上下都散發著男人味兒,那些幕強一點的女孩子,被他迷住的不在少數,當年他們在緬北打仗,條件艱苦,洗澡都是在河裡,好幾次附近村子裡的女孩專門挑他們洗澡的時候跑來偷偷看他。
占蓬挑了挑眉,淡笑不語,看著茵茵依依不捨的背影,搖了搖頭。
「阿龍,你說,猛哥說的靜觀其變是啥意思?他該不會想要妥協吧?」
占蓬開了罐啤酒遞給巴律,幽幽開口。
巴律接過啤酒,仰頭悶了一口,「誰知道呢?猛哥在仰光當這麼多年官,早就不是我們軍人的思考模式了,他是弄權者。等著吧——」
男人關了手機,展臂長長舒展筋骨,慵懶散漫躺到了沙發上。
「你們能等的了,我能等嗎?司令一天拿不到權利,就一天騰不出手來和泰方聯合抓捕半面佛,老子就得陪著那個姓蘇的女人演戲,媽的,這他媽算怎麼回事兒?」
占蓬氣不打一處來,看著巴律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更是火大。
「你他媽不是挺享受的嗎?」巴律閉著眼,「你是不是早就睡過了,讓你老婆發現,這才跑了的?」
「老子沒睡,她都脫光了貼我身上了,我把她推開了。」占蓬煩躁抹了把臉,
「我答應過雅娜,結婚以後,只能有她一個女人,老子說話算話,絕對不可能食言。」
「沒睡?那她能放過你?」
「老子不睡,她還能強上?」占蓬瞪了他一眼,「要不讓給你睡?」
「滾。」巴律踢了占蓬一腳。
「我們都在幫你找,肯定能找著人,放心吧,不過你現在,該演的戲還得演,大事不能耽擱,半面佛能不能抓到,關係到猛哥接下來能不能在政治上得到泰方的支持,現在跟民盟掰手腕,誰都不能卸力,聽見沒?」
「知道了。」占蓬低低嘆了口氣。
巴律放在沙發上的手機震動了起來,來電顯示是彪子打來的。
他現在在緬北,看著那邊的武器庫,還有盯著扎卡,不能讓他背後搞小動作,這個點打來,有點奇怪。
「律哥。」電話那邊傳來彪子氣都沒喘勻的聲音。
巴律墨眸眯了眯,低低沉沉的嗓音帶著凌冽,「怎麼了?」
「你之前讓找的兩名華國商人,有消息了,不過,情況可能不太好。」彪子的語氣很沉。
「出什麼事了?巴律猛地從沙發上坐了起來,黑著臉問。」
「人死了,死在了同盟軍的地盤,是扎卡的人幹的,將人關起來折磨想要訛詐錢,可是那兩人沒如他們的意,被折磨兩天後,槍殺了。」
說到最後,彪子低罵了句髒話,「媽的,敢殺華國的商人,扎卡不想活命還得連累我們,現在怎麼辦?律哥?」
「先把涉案的人抓起來,如果扎卡敢攔著,連他一起抓,我現在給猛哥打電話,等我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