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屋裡出來就看到胡郎中在外面等著。
「師父,你來了?」
老頭兒故作鎮定地點點頭:「我過來看看。」
這蘇如意就是能搞事情,這又和什麼大富大貴之人搭線了?
他先去了來福酒樓,人家來福的把他送到了這大客棧來,又在這金碧輝煌之處遇到了通州知府大人。
蘇如意給看病的那人身份就更了不得的樣子了。
幸好,蘇如意看著正常,不像是被人刁難過的模樣。
張東家倒是鼓起膽子,硬著頭皮,邀小世子和楊大人去自己來福酒樓吃飯。
但小世子閉口不言,這事也就不了了之。
楊大人和小世子的接下來安排就與他們無關了。
張東家有些恍恍惚惚,覺得自己一記重拳打出去,打在了棉花上面,之後也不知道會怎樣。
邀著蘇如意師徒三人回了自己來福酒樓,進門依然是空無一人。
酒樓的後廚的伙夫前堂跑動的小二也沒有剩幾個,吳掌柜張羅後廚去備飯,張東家領著三人上樓。
落座以後,張東家親自給三人看茶。
雖然今天沒能把小世子和楊大人請過來,自己也有些泄氣,但事情還完,最後的結果還沒有出來。
究竟能不能扭轉干坤,還是要看蘇娘子了。
他今日才知道自己得罪的是世子,也是今日才知道蘇娘子的身份也非同一般,她以前是賣菜的農婦,現在是行醫的大夫,她與京城的小姐互稱姐妹,他丈夫也不知道是誰的義子……
張東家稀里糊塗,但知道蘇娘子是個厲害人物就是了。
他汗水又冒了出來,擦了一把,道:「蘇娘子知道那小公子的身份,怎麼不提前與在下說上一聲,叫我有個準備……」
蘇如意道:「可不能說。」
胡郎中和胡勻二人聽得雲裡霧裡,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
胡勻道:「三嬸,今天是給誰看得病?」
蘇如意:「是位京城來的貴公子。」
胡郎中瞪一眼孫子:「醫者嘴緊,少打聽病患的事情。」
胡勻吐吐舌頭:「我知道了。」
世子的管事在蘇如意等人離開之後立即就派人了給京城那邊送信,一是如實告知老爺夫人,讓他們拿主意,二是去跟周府打聽一下這個蘇如意究竟如何。
對於女醫,實在讓人放心不下,但因為她上次救了世子,又讓人覺得這個女醫也許有些過人之處。
蘇如意三人在通州住了一夜,第二日等到正午世子那邊也沒有人過來找,便雇了個牛車回村子去了。
張東家送出城門,一副心神不寧的樣子。
來福酒樓沒有生意,前前後後差不多有兩個月了。
眼見著馬上入冬……也不知道能不能熬過這個冬天。
蘇如意心裡也沒有十足的把握,也不便說什麼。
……
經過了死氣沉沉的三日,張東家整日坐在酒樓裡面唉聲嘆氣,掰著手指頭想,再過三日,若是沒有轉機,自己就把這酒樓賣了。
「你們酒樓這是營業不營業?」
少年的聲音道。
張東家倏的一下跳起來,這不是小世子是誰?
「營業!營業!」
世子環視了一眼,酒樓一個人都沒有,那叫一個冷清。
也不多說,就往樓上走去。
本來他這輩子都不會踏進這個叫自己差點丟命的地方,不過現在機緣巧合的,又來了。
太傅府是他的師家,周小姐的未來夫婿是他的棋藝老師,自己棋藝老師等了那麼多年的女人讓他也挺好奇的,覺得定然是個與眾不同的奇女子。
這奇女子對這位蘇娘子又是讚不絕口,仿佛她的這位「姐姐」是世上最了不起的女子,沒有她做不成的事情一般。
世子便也覺得蘇娘子變得更加厲害起來了。
自己父母也有意將他的這怪病治好。
原本王爺府就在極力隱瞞,只是這也不是什麼容易隱瞞的,府上人都知道絕對不能讓世子碰花生,每次外出吃飯也更是要小心翼翼,有心之人一想就能知道有問題。
既然有人願意試一試,那試一試也無妨。
所以世子爺就來了,蘇如意想要幫這家酒樓的心思很是明顯,他算是做個順水人情,要是真的把自己治好了,這酒樓倒也有一份功勞。
世子也有陰影,飯菜雖是吃了,但吃得很謹慎。
飯後,便道:「你何時去請蘇娘子來,我有要事與她商談。」
「現在就去!」
等到蘇如意趕到來福酒樓的時候,這邊又在準備晚上的飯食了。
楊大人也來了,世子的意思很明白,他自然也要給助力一下,這來福酒樓大概是死不了了。
「蘇娘子,我家老爺夫人對蘇娘子的醫術很是期待,想請蘇娘子一同進京,正巧蘇娘子的夫君也在京城,你覺得如何?」
蘇如意搖頭:「不可。」
管事愣了一愣,又覺得自己可能沒有說清楚,道:「蘇娘子,金錢方面不必有絲毫顧忌,我們府上全都會給蘇娘子安排好。」
蘇如意:「京城我就不去了,那裡我待不習慣,待不習慣的地方,影響我的醫術。」
管事心想,這蘇娘子怎麼還是有怪癖的人?麻煩。
又道:「蘇娘子不必擔心,我們府上一定按蘇娘子的意思安排,不會讓你不習慣。」
蘇如意:「我在村中最為自在,否則我也不會與夫君分居兩地。不如這樣,公子可以推遲到來年春天,那時候再到通州居留一陣。再往後,我自家的宅院蓋起來了,公子不嫌棄可以每年暫住我家一段時日,鄉下山清水秀,對公子的身體也大有裨益。」
管事的眉頭皺了起來,他極少見到敢與王爺府討價還價的。
只是蘇娘子的態度也並不叫人厭惡。
他心想,莫不是她真的有些本事?有本事的人有點怪癖倒也能叫人接受。
「此事還需與我家老爺夫人商議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