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如意把周月如這個大麻煩送走,又去了瓷器鋪子讓老闆幫自己定製瓷器,她把草圖都畫出來了,形狀尺寸,包括上面的花樣和字樣。
「各樣要一百個?」
鋪子掌柜拿著蘇如意的圖紙再次確定,這訂做瓷器比買現成的要貴的多,人家燒窯的作坊需要按照她的要求先鑄造模子,要的數量多還行,要的數量少,人家鑄模的本錢都難以回來。
各樣一百個,太少了,這小娘子的圖稿要求可不低。
這人家不一定願意做。
蘇如意:「是太少了?」
「太少了,按照你的要求,這小玩意要做得精巧細膩,這手藝不是一般作坊能達到的,那些有些實力的作坊忙得要死,恐怕看不上你這個單子。」
費時費力不掙錢。
「那就是不行?」
掌柜又道:「也不是不行,就是費用怕是不低,而且你這一百個東西到手了,人家後面怎麼賣是人家的事情,和你就沒有關係了。」
蘇如意明白人家的意思就是轉讓版權。
但蘇如意可不想,她還特意把自己的姓氏「蘇」設計上去,就是為了創造品牌,要是把版權讓出去,所有人都可以用自己的外包裝,那自己做這個設計又有什麼意義?
這個事情確實需要自己親自和作坊去談。
蘇如意收了圖紙,請掌柜的當個中間人,快馬加鞭就去找作坊。
這邊蘇如意忙,那邊周月如也忙,見了兩個婆子立即催著她們啟程回家,這個地方她是一刻也待不下去。
兩個婆子也不敢耽擱,當天就踏上了回京城的道路。
兩天後周月如就到了京城,一路上兩個婆子提心弔膽,小姐安靜得可怕,她們也不敢問。
周家對女兒這麼快回來並不意外,到底是嬌慣長大的,能吃苦,但吃得不算是真正的苦。
那蘇如意看著也不像是會慣著她的,早早就回來一點也不意外。
周夫人高高興興迎出去,這幾天她可擔心著呢,女兒身邊沒有自己人還是不一樣的。
周夫人原本都醞釀著給女兒消消火氣了,這一下子給整不會了。
著急上前:「月如,你怎麼了,生病了嗎?」
周月如搖搖頭,埋進娘親懷抱,跟只病貓似的。
周夫人大驚失色,這可太反常了,自己女兒居然跟自己撒嬌,還這麼沒有精神的樣子!
「月如,你這是怎麼了?」
她這麼一追問,周月如鼻子就發酸,越加往她懷裡鑽。
周月如哭著回家的事情很快就驚動了整個周府,這可是大事件。
很快,周將軍夫婦和周月如的幾個哥哥都聚在堂屋裡。
大家七嘴八舌地追問到底怎麼回事,一個個都是焦急,從小寵到大的女孩子怎麼可以叫人欺負了呢?
周月如第一次察覺原來全家都這樣關心自己,感受到久違的溫暖呵護,她又忍不住哭了。
至於到底怎麼了,她沒臉說,總不能說被個鄉下女人給罵哭了吧?
幾個哥哥見她不說,更加著急,這還得了。
「我去找陸識途,他家裡是怎麼招待我妹子的!」
說罷,怒氣沖沖就要出門。
「不要!」
前面那句是周將軍發出的,後面這句是周月如發出的。
哥哥只好站住:「為何不能去找他?!他們家欺人太甚!」
周月如上前抓住哥哥,凶道:「反正你不准去找他!」
「你還護著他?!」
周月如有苦難言,這不是護著陸識途的問題。
周將軍也沒想到自己天不怕地不怕的女兒會哭著回來啊,整個一隻生龍活虎的豹子放出去,回來了一隻病貓。
陸識途那娘子不好惹到了這個程度?
自己也想到她不好惹,但萬萬沒想到她連自己的臉面都不給,倒是稍微手下留情一點呀。
可他也沒法發火,自己要把丫頭送過去麻煩人家,還說什麼不用顧及身份,這……也是自己活該,該自己擔著。
周夫人看向局促不安愧疚不已的兩個婆子,呵斥道:「你們怎麼照顧的小姐?!」
兩個婆子趕緊跪下:「夫人恕罪,我們……我們……」
周月如道:「娘,跟她們沒有關係,我讓她們去通州城等著,跟她們沒有關係。」
她吸吸鼻子,哭一場,又有人哄著,她心裡好多了。
這不,自己不過是哭一鼻子,爹娘哥哥們都緊張壞了。
她又感動又難受。
周夫人把她攬進懷裡,雖然心疼,但是女兒今日願意跟自己撒嬌跟自己哭,她還挺高興的。
「月如,你給爹娘,還有哥哥們說說,你是不是被欺負了?如果你真是被欺負了,不管那個人是誰,我們都要好好跟她講講理。」
周月如沉默了好一會兒,搖頭:「沒有人欺負我。」
她這麼一開口,一屋子人更加擔憂了。
這還是他們家的周月如嗎?都哭成這個樣子了竟說沒有人欺負她,以她直腸子的性格,這事情似乎更加複雜了。
不光不開口,周月如還反覆強調自己的哥哥不准去找陸識途的麻煩。
哥哥們不理解。
周月如只覺得,這麼丟人的事情還是不要弄得人盡皆知的好,自己被蘇如意罵哭了,比力氣也沒有比過。
然後自己一大家子人因此去為難她的相公……嗯,太小人了。
既然如此,家裡人也不好再繼續追問。
夜裡周夫人還唉聲嘆氣,自己好不容易養回來的女兒,去了一趟通州,又倒退回去了不少。
精神氣都沒有了。
「這一趟就不該讓她去。」
光想著讓別人磨磨自己女兒的性子,這下磨好了吧?
可心疼死她了,就沒見女兒哭得這麼難受過。
周將軍道:「罷了,月如都說和人家沒有關係,那就是沒有關係。等過兩日,你去跟月如說說請太傅府二公子到府上做客的事情,這個事情再不能拖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