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名字這個事情,張氏並沒有什麼興趣,反正都是蘇如意這個當娘的取,她取什麼自己便叫什麼就是。
這世界上的名字千千萬,不取的時候好像隨便可以謅來無數個,真要取,又不知道取啥了。
蘇如意琢磨著蛋兒新名字的事情進了空間。
想了半天也沒有想出個名字。
只能先把這個事情放到一旁,先去溫習自己的功課了。
張氏按蘇如意的意思去把花生和芝麻都炒熟了,味道很香。
花生有時候農家人也自己種一點留著過年的時候大家嘗嘗鮮,種的多了就拿去賣,自己是不願意多吃的,有時候就有種感覺,覺得自己這些老百姓沒有資格去吃這種好東西,要是吃上癮了就糟了,會染上什麼富貴病,但他們不是富貴人啊。
芝麻就更少接觸了,不是他們該碰的東西。
這些都是富貴人吃著玩耍的,他們窮人有糧食填飽肚子就好,不需要也不敢要這些東西吃著耍。
她將這些盛放在盆子裡面,去敲蘇如意的房門,聞到香味的蛋兒已經爬到灶房門口來了,後頭還跟著搖尾巴的小黃狗。
張氏一把將蛋兒從地上撈起來,一邊往蘇如意那屋走,一邊嚷嚷。
「現在把家裡大的小的都養成好吃鬼,看吧,以後吃撇了都不知道咋活了!」
想想就頭大。
但願自家的生意能夠一直紅紅火火。
抬手就敲蘇如意的門,她也搞不懂蘇如意做什麼一學習就往自己屋裡躲著,烏漆抹黑的能看得清書上的字嗎?
可讀書人的事情,她也不好插嘴,蘇如意自己說屋裡學習更好,她就更不敢插嘴了。
其實她和大兒子都可以隨時把院中的那桌子讓出來的,是蘇如意不用他們才去用的。
「如意——如意——」
她喊道,過了好一陣屋裡才想起蘇如意的聲音。
「哎,娘,來了。」
但那是不可能的,她現在就擔心蘇如意會把腦子學傻了,學得不機靈了。
蘇如意打開門,面色紅潤,眼睛也亮晶晶的,一點也不像不機靈的樣子。
張氏又疑惑,為什麼她應個聲要好一會兒。
「娘,怎麼啦?」
她問著,吸了吸鼻子:「好香呀,花生米炒熟了?」
蛋兒揮舞著胳膊:「啊啊啊——」
他想去灶房那邊,那邊有好吃的。
「熟了,然後你要做什麼?」
「做糖!」
這個糖蘇如意以前沒有自己做過,但她們公司的小姑娘自己做了給她送過,她覺得好吃,好奇地隨口問了一下,做法非常簡單。
灶膛裡面小火,鍋里加小半碗水。
然後,蘇如意拿著吃飯的碗從口袋裡挖了兩大碗冰糖倒了進去。
張氏本來抱著蛋兒懶洋洋靠在門口看,一下子就站直了,跟蛋兒似的叫起來。
「呀呀呀——」
張氏小小地跺了一下腳,嘴裡嘟囔:「我要它那麼好吃做什麼,好吃能吃飽?」
蘇如意拿鍋鏟攪了一下冰糖,還沒有融化,道:「當然可以吃飽,我們拿去賣,可以賣個好價格吧,我這次去通州城轉了一圈,沒見有人賣這種糖的,賣到了錢不就可以買糧食吃飽了?」
張氏:「唔……」
反正就是她說她有理。
張氏:「通州城沒人賣?那你這個做法是跟誰學來的?」
她以為又是到通州城裡學到的呢。
蘇如意:「啊……我這個也差不多是在通州城裡學的,我就是看人家做了別的菜自己想到的。」
「那你還真是厲害。」
張氏沒有諷刺的意思,是真的覺得厲害,心想通州城真是個神奇的地方……不過自己前頭不是也去了麼,怎麼就沒有學會什麼回來呢……八成是待的時間太短了。
她抱著蛋兒走近一點,看著鍋里的冰糖慢慢融化成水一樣,咕嚕咕嚕冒著泡。
蘇如意看著差不多了,舀了一碗去了皮的花生米倒進冰糖水中,拿著鍋鏟攪動起來。
一邊攪動又一邊拿碗舀了大半碗的黑芝麻往鍋里倒。
花生米,黑芝麻,粘了糖便擰成一疙瘩。
張氏和蛋兒都睜大眼睛看著,看蘇如意能做出什麼花來。
鍋鏟丟回到鍋里,看了一眼灶膛裡面,柴火已經燒完了,便不去管了。
拿了根擀麵杖就把那一團像擀麵團一樣擀起來。
糖還是熱乎的,蘇如意力氣又大,一擀便擀平了,不能太薄,糖包不住花生米可不行。
稍微放置一下,等糖成型了,拿起菜刀,把這一片花生芝麻糖切成小條。
看到這裡,張氏遲疑的開口:「莫不是這樣就好了?」
「好了。」
她從案板上撿了一塊塞到婆婆嘴裡。
蛋兒立即張牙舞爪的啊啊直叫,蘇如意就挑了一塊小碎渣放到小傢伙嘴裡。
她自己也吃了一塊。
一種神奇的香甜在嘴裡彌散開來,又脆又香,甜,但卻是恰到好處的甜。
糖和花生芝麻結合在一起,好吃的程度,絕對是1+1>2。
張氏慢慢地嚼著,這輩子沒吃過這樣好吃的糖,以前就知道糖是甜的。
原來還可以是這樣。
她眼睛發著光,忍不住唏噓:「這麼好吃的東西,就這麼簡簡單單就做成了?」
蘇如意笑:「好多事情不都是這樣嗎,想著很複雜,其實做起來一點也不難。」
張氏伸手撿了塊小的塞到又開始鬧騰起來的蛋兒嘴裡,快速往自己嘴裡塞了一塊, 又拿了兩塊轉身往灶房外頭走。
「我拿去給你大哥嘗嘗!」
那些富貴人家真是會享受,他們吃的居然都是這般好吃的東西!
張氏很快就回來了,興高采烈的:「你大哥也愛吃得很,這東西好,趕緊裝起來,別叫自家人都吃完了,拿去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