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我滴個乖乖

  全場皆靜默,紛紛望向高台上的仙主,等待審判。

  無淵微微側頭,對身邊的任長老朗聲道:「任長老,勞煩您代我定罰。」

  任長老疑惑,低聲問無淵:「為何?」

  仙主向來勤勉,諸多事務從不假手於人。

  無淵垂眸,聲音低了下去:「有家屬,避嫌。」

  任長老:「???」

  有什麼東西?!

  「不好意思沒聽清,您說有什麼?」任長老有問題是真問,否則他真的要懷疑他耳朵壞了。

  無淵靜靜看著任長老,沒有回答,任長老盯著無淵額間的婚契印記,緩緩低頭看向等待處罰的兩位弟子,宋清塵額間一乾二淨,姜雀額間契印鮮紅。

  家屬是誰,不言而喻。

  我滴個乖乖。

  任長老倒吸一口涼氣,腦瓜子嗡嗡的。

  他奶奶的,這丫頭是真邪門。

  這都能給她搞到手?!

  任長老御劍飛下高台,落到姜雀和宋清塵面前,打開《大比禁令》捲軸,宣讀處罰。

  「梵天宗弟子宋清塵,違反大比禁令第三百七十一條,罰三道散魂鞭。」

  「天清宗弟子姜雀,私將飛天獸帶出秘境,違反大比禁令第...呃......第......」

  為難我老任,《大比禁令》里沒這條啊!

  大比舉辦了九百八十七場,這是第一次有人把秘境裡的妖獸帶出來,這麼離譜的事誰能想到?!

  任長老合上捲軸,清了清嗓子,朗聲道:「天清宗弟子姜雀責罰待定,命其在自己房中禁足反省,由其師青山長老行看管之責,具體處罰容後再議。」

  任長老話音剛落,沈宗主就跪了:「我徒兒身受重傷,恐受不住三道散魂鞭,還請長老容我徒兒傷好,再施鞭刑。」

  散魂鞭並不是真的散魂,而是散修為,三鞭下去,宋清塵的修為至少降三層。

  如今她身受重傷,恐怕會降四到五層。

  白洛州、徐吟嘯、在場梵天宗弟子皆下跪:「求長老寬宥。」

  姜雀看得感慨,修真界這幫人對自家弟子真的沒話說,他們招攬天下英才,盡心盡力為修真界培養庇護者。

  這本書的世界觀作者在原書中簡單提過一筆,姜雀記憶深刻。

  那是一段對話。

  拂生問青山長老:「師傅,您為何不想成仙?」

  青山長老摸著花白鬍鬚,笑看她一眼,問:「那你為何修仙?」

  拂生:「為有一日,如我之名,照拂蒼生。」

  青山笑問:「那成仙之後呢?」

  拂生微怔,青山長老望向山下,眸中映著萬家燈火:「成仙后,不也是照拂蒼生嗎?」

  修真界的仙門弟子,飛升成仙的寥寥無幾,有一日,待他們學有所成,便會下山去護一方百姓。

  而這些長老們會留在山上,送走一位又一位弟子。

  弟子天賦越高,能力越強,能護的百姓便越多。

  今日梵天宗眾人護宋清塵,是為情意,更為日後能被宋清塵庇護的百姓。

  可是......姜雀一整個痛心疾首。

  這大姐是個戀愛腦啊!

  她心裡沒有百姓,只有男人,梵天宗這幫人的心純純白費。

  都白干!

  任長老看著宋清塵,也起了幾分不忍,猶豫再三,沉聲道:「減一鞭,立即執行。」

  「天下大務,莫過賞罰,賞罰明,則人知禁。 」

  若今日饒過宋清塵,日後或有弟子借病之名逃脫責罰,此舉,後患無窮。

  任長老化出散魂鞭:「沈宗主,請。」

  沈宗主哪能下得去手,自知這罰是躲不過了,拱手道:「煩請任長老代為施罰。」

  「既如此,那就老朽來做這惡人。」任長老揚手揮鞭。

  兩鞭下去,宋清塵修為直降三層,從練氣八層降到練氣五層,徹底昏了過去。

  宋清塵被帶去療傷,姜雀被送回客棧關禁閉。

  現場終於安靜,明鏡台上出現各宗獵殺妖獸數:

  天清宗:一百七十八頭。

  赤陽宗:六十七頭。

  凌霞宗:四十六頭。

  梵天宗:三十二頭。

  六壬宗:八頭。

  結果出來的瞬間,六壬宗眾人迅速低下了頭,只要不被看見臉,就不會丟臉。

  八頭......哈哈........去他媽的八頭!

  凌霞宗白蘿蔔們一蹦三尺高:「耶!第三!第三!」

  白蘿蔔們振臂高呼,有些別宗弟子也跟著他們湊熱鬧,這些都是聽姜雀的話押了六壬宗倒一的人。

  這下贏麻了。

  整個妄墟都迴蕩著姜雀的名字,任長老不動聲色捂住了耳朵,這丫頭,人都不在還能搞出這麼大動靜。

  就他娘離譜。

  上次被眾弟子高呼姓名的還是仙主大人,他憑一己之力挽救即將崩塌的秘境,救了所有參賽弟子。

  任長老眨巴了兩下眼,別說,從某些方面來說,這倆人還真像那麼回事。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夫妻相?

  ......

  是夜。

  在客棧中睡了一下午的姜雀醒了,青山長老搬來個椅子在她門邊呼嚕打得震天響,房外也沒設個陣法什麼的。

  簡直來去自如。

  姜雀撐著下巴坐在床上,越想越覺得危險,她今天可是打了梵天宗的臉。

  徐吟嘯在秘境中丟了人,心愛的清塵又被她坑了一番,徐吟嘯可不是個打碎牙往肚裡咽的人,他不套麻袋揍她一頓都說不過去。

  說不定白洛州也會參與,不行,不能坐以待斃,得跑,哎嘿,到時候讓他們撲個空。

  說干就干。

  姜雀利落下床,本想直接推門出去的,想了想,還是給自家師傅一點面子吧,於是偷摸打開了窗。

  剛推開窗就和倒掛在窗邊的聞耀四目相對。

  「你越獄啊!」

  「你劫囚啊!」

  二人異口同聲,話落,心有靈犀地一笑,姜雀奪窗而出,聞耀緊隨其後。

  長月當空,二人飛了一會,看見御劍等在半空的其他幾人。

  姜雀加快速度沖了過去:「等很久了嗎?」

  拂生接話:「沒,就一會,知道你得睡一下午。」

  「嘿嘿。」姜雀悶頭笑了兩聲,「咱們去哪玩?」

  沈別雲想了想:「沂州城吧,那塊的東西還是好吃,正好也讓拂生嘗一嘗。」

  「光吃哪行?」聞耀蹦到沈別雲劍上,攬住他脖子:「咱們可是兩場比賽的第一,好不容易擺脫萬年老二的名頭,不得好好慶祝一下,必須得來他幾壇好酒!」

  「好啊。」姜雀飛到大師兄劍旁,「上次去沂州城又遇到茶樓老闆,送了我們一壇好酒,味道很不錯。」

  一句話給幾人說蒙圈了,葉陵川追問:「我們?誰們?」

  孟聽泉抓住關鍵:「我們沒跟你喝過酒。」

  聞耀猴似地又蹦回自己劍上,以手作劍指向姜雀:「呔!從實招來!」

  姜雀攤手,毫不猶豫甩鍋:「仙主硬要請客,我也是被逼無奈。」

  眾人:「......秀恩愛?」

  姜雀:「沒那個意思,不過你們要這麼想,我也沒辦法。」

  聞耀脫鞋:「我他媽......」

  早已御劍逃竄數米的姜雀被自家師兄一鞋砸在後腦勺,搖搖晃晃跌下長劍。

  「臥槽!」

  幾人急忙御劍去接,聞耀聽取罵聲一片。

  「你就不能輕點砸?」

  「小師妹御劍一直不穩你不知道?」

  「個傻狗!」

  無人注意客棧外,一縷魔息悄無聲息順著窗潛入姜雀房間。

  赤黑光芒閃過,『姜雀』的身影重又出現在床上。

  魔修走到鏡前,好好欣賞了一番自己的幻形術,聽探子來報,這丫頭是今年參賽弟子中,修為最低的,又剛入門不久,想來沒什麼存在感。

  大家對她應該也沒什麼防備。

  借她的身份抓幾個修真界弟子,實在最好不過。

  等他把這些弟子帶回魔界,屆時回去跟魔尊邀功,來他個步步高升! 升升升升升!

  魔修邊想邊笑著打開房門,猝不及防對上青山長老死亡凝視。

  我去!

  元嬰期。

  打不過啊,這老頭誰?

  青山長老按著『姜雀』的頭把她塞回房中,『啪』一聲關上門:「幹什麼,關禁閉呢不知道?給我安分待著!」

  兔崽子,就知道她得跑。

  房間內,魔修捂著自己被撞疼的鼻子,禁閉?

  啥情況?違反大比禁令了?

  不是,她一個練氣期的能翻出什麼浪來,這幫修真界的就是喜歡小題大做。

  關關關!有什麼好關的?!

  魔修猛地往門上踹了一腳。

  鱉孫。

  誤他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