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鈴化為齏粉繞在她身側。
姜雀開始引靈,秘境各個角落都有靈團躍出,逐漸匯聚成泉流,從四面八方朝姜雀涌去。
「你猜。」姜雀眼底噙著冷光,「你的靈氣是更喜歡你還是更喜歡我這個天生靈體?」
屬於秘境的靈氣不斷湧進姜雀身體。
許久不動的修為以逆天速度不斷攀升。
築基三層、築基四層、築基五層、六層、七層......金丹!
金丹一層、金丹二層、三層、四層......
秘境的身形迅速乾癟,在姜雀頭頂的巨掌不知何時消散,他竭力與姜雀搶奪靈氣,但收效甚微。
靈泉就像幼鳥投林般朝姜雀奔去。
秘境徒勞地望著迅速枯瘦的雙手,朝姜雀大吼:「短短時間吸入這麼多靈氣,你就不怕自己經脈寸斷,爆體而亡?!」
姜雀化出靈劍,忍著經脈的劇痛,躍身而起揮劍朝他劈下:「誰在乎。」
她越憤怒反而越冷靜,就連聲音也冷如寒冰。
「我只要你死,今日就算墮魔成鬼,我也定要將你挫骨揚灰。」
長劍攜磅礴靈氣悍然劈下,秘境召來一團霧,化為護盾擋在身前,縹緲的霧像玄鐵一樣硬,與靈劍鏗鏘相撞,迸出刺眼火花。
秘境轉身欲逃,長劍已然追來,攜雷霆之力悍然砍下他的左臂。
方才一擊失敗,姜雀在靈劍中灌入比先前多十倍的靈氣,在砍斷秘境臂膀的瞬間,靈劍也轟然裂成碎片。
他早已無力反抗,秘境中近乎九成的靈氣都湧入了姜雀體內。
她從築基二層升到了元嬰二層,直跨兩個大境界。
秘境的化形癱倒在地,姜雀聚氣成刃,刃尖抵在他頸側。
勝券在握的秘境還有點沒反應過來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
不過砍了個妖獸的頭,這丫頭跟瘋了一樣。
他明明不該輸的,不過是個築基期。
早知道她會拼命,就不該......
他念頭未落,姜雀已然砍下他的頭顱。
屍首分離的瞬間,秘境也分崩離析,聞耀幾人被迎面而來的濃霧撲了滿臉,啼霜驚呼:「隕落了隕落了,我要接靈氣!」
啼霜跑過去,張口猛吞了一團霧:「......」
嗯?
怎麼一點靈氣也沒有?
濃霧逐漸瀰漫整個山野,模糊了眾人視線,拂生幾人揮著濃霧,連聲喊著姜雀。
「師妹!師妹!」
「姜雀!」
「我在這。」濃霧中傳來一聲極低的輕語,正在大喊的幾人瞬間安靜,同時奔向聲音的來處。
隨著距離越來越近,姜雀的身影也越來越清晰。
拂生率先衝到她身邊,一眼看見她臉上血痕,心頓時提到了嗓子眼:「哪裡受傷了?」
聞耀沈別雲他們也團團圍到了姜雀身邊,習慣性地先把人打量一番,結果臉上是血,衣襟上也是血,當下都緊張得不行。
幾人都察覺到了她修為到了元嬰期,但都顧不上問。
拂生給她擦著臉上的血:「有沒有哪裡疼?」
姜雀說不出來,她這會兒已經疼懵了,經脈像要爆開了似的,全身上下,從骨頭縫到頭髮絲都在疼。
她根本聽不見拂生說了句什麼,只看到她嘴在動,腦子也處理不了信息。
強撐著從須彌袋裡掏出電鰻和它的兩顆頭放到拂生懷中:「救鰻鰻。」
幾人都被電鰻的樣子給搞懵了,還沒緩過勁來,就見姜雀推開她身前的拂生,猛地噴出一口血,整個人就失去意識朝後倒去。
眾人忙伸手去接,一道人影卻比他們更快。
一雙手扣住姜雀肩膀,用力將她攬進懷中,姜雀靠在無淵肩頭,額頭抵著他脖頸,鼻子、眼睛、耳朵都在往外滲血。
無淵也是。
聞耀幾人愕然盯著七竅流血的兩人,腦袋發懵。
一起經歷這麼多,這是他們第一次見姜雀受這麼重的傷。
更是第一次見仿佛無所不能的仙主大人流血。
眾人怔愣之際,無淵迅速從姜雀須彌袋裡摸出滄溟珠,珠子懸在姜雀額心,碧綠靈氣從姜雀身上流入滄溟珠。
姜雀身上淡光頻閃,修為一降再降,直到降到元嬰下,無淵才停手。
兩人的七竅也終於不再流血。
無淵緊擰的眉心終於緩和,眸光從姜雀眉眼掃到下頜,拿出錦帕給她仔細擦著臉上鮮血,低聲道:「幾日不見,怎麼把自己搞得這麼狼狽。」
還好白虎在她身邊,否則他還真不一定能這麼快找到人。
終於擦淨,無淵鬆手,手帕在下墜的過程中化為飛灰。
他這才看向眾人,凝聲道:「回凌霞宗。」
聞耀往他臉上看了看:「仙主您要不也給自己擦一下呢?」
無淵:「......」
經脈痛得要死,還有傻子氣人。
無淵面無表情給自己捏了個淨塵訣,冷著臉朝凌霞宗飛去。
眾人跟在身後,很快回到凌霞宗。
幾人一回來,凌霞宗上上下下都忙了起來,濟慈長老和藥塵長老在用生息術給鰻鰻接頭。
邊接邊感慨:「幸好沒超半個時辰。」
玉容音在用和光術給姜雀修復經脈,邊修邊後怕:「太危險了,再多湧入一分靈氣,便是神仙也難救。」
白蘿蔔們守在帳篷外,層層疊疊圍了好幾圈。
聞耀幾人和無淵靜靜站在玉宗主的帳篷里,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姜雀。
無淵感受著逐漸舒緩的經脈,懸著的心撲通落回胸腔。
就在眾人緊張地望著姜雀時,天邊異象陡生,暗沉的天生出層層金霞,隱有鳳凰騰飛而起。
這天象實在罕見,聞耀幾人也被吸引了視線,從帳篷的窗戶望去:「這是什麼?」
沈別雲他們也不知道。
無淵正靠在帳篷邊,聞聲抬眸看了眼,輕描淡寫:「天道的恭賀。」
聞耀懵逼:「天道恭賀?」
是他只在書里看過的東西,以為自己這輩子都看不到的東西,就這麼水靈靈地看見了?
「恭賀什麼?」他愣愣問。
無淵:「恭賀天生靈體之人破金丹。」
「天生靈體,誰啊?」
這麼牛逼?
無淵看向床上昏迷的姜雀:「不知道,剛才有誰破金丹了?」
眾人隨無淵的視線看去:「臥槽!!!」
這不就有一個破金丹的嗎?
同一時間,其餘各宗長老和宗主都看見了天降異象,紛紛走出房門,飛到高處細看。
青山長老和劍老立於嵐雲峰上空。
「天生靈體的異象可不常見,居然是凌霞宗方向,凌霞宗還有這等奇才?」青山長老摸著鬍子納悶。
「我得給別雲傳個玉簡問問,他們這會正在凌霞宗,定然知道些什麼。」
六壬宗。
齊長老正站在自家房頂上,眺望凌霞宗方向,那個酸啊:「天生靈體破金丹,凌霞宗真的好會瞞!」
「有這等天才居然不讓我們見識見識,真是小肚雞腸。」
羨慕完又開始拉踩:「哼,天生靈體又如何,小門小戶養出來的天才,肯定比不上我江奶奶。」
踩完他就舒服了,背著手跳下房頂。
沒過一會又衝出房門,御劍嗖得飛往凌霞宗方向。
「不行,此等天才不見識一下實在難安,這可是千年才出一個的天生靈體!」
齊長老飛到半路,遠遠看見前面有兩道身影,追上一看,正是梵天宗沈宗主和赤陽宗褚宗主。
「喲,大晚上的這是去哪兒啊?」齊長老欠不嗖嗖問道。
兩宗主瞥他一眼:「裝屁。」
齊長老:「......」
總覺得各宗門都逐漸開始邪門。
他們六壬宗『正道第一邪』的名頭恐怕是維持不住了。
沈宗主和褚宗主在前方低聲叨叨:「你有沒有覺得有點不對勁,這天道恭賀怎么小氣吧啦的,一會就沒了?」
「是啊,而且明明破金丹了,這怎麼只有恭賀沒有雷劫呢?」
老天爺:「......」
問就是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