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記得你,你是護國大將軍的女兒……你的父親被獨越斬殺於戰場之中,屍首分離。」
「你可願為你父親報仇,用美人計,拿到情報,輿圖交給我……我被俘前是醫役,他們對我不設防,我能把東西都交給岑將軍。」
「岑申,娶了你的靈牌……你怎可為了兒女情長連國家大義都忘卻。你的兄長和岑將軍至今還在前線奮戰殺敵,而你也該發揮你的作用。」
「舞妓元夢,上場獻舞。」
「妓女又如何,我的身份也高貴不到哪去……皇子!皇子的身份很高貴嗎?其實我們都是陰溝里的老鼠,只不過所處不同而已。」
「這指間刃送你,掰開這裡,小心很鋒利,別傷到自己。這是給你防身的,也算是定情信物。」
「元夢,等這場仗打完,嫁給我好嗎?我一定給你辦場最隆重盛大的婚禮。」
「騙子,我生平第一次被人耍成這樣。段樺才是你的本名吧,元夢。情報,輿圖才是你的最終目地吧!……要是岑申知道你在我這承歡諂媚三年,整整三年,他該多噁心啊!他不會再要你的。」
【……系統已剝離。】
段樺的身體突然急速抽搐了幾下,她的雙眼倏然睜開,仿佛剛從無盡的黑暗中掙脫出來。
空氣中充滿她急促的呼吸聲,每一次呼吸都伴隨著心跳的砰砰聲,這聲音在耳邊放大。
這一切都讓她感到無比的恐慌和無助,天旋地轉的感覺讓她十分不適。
段樺頭部突然一陣劇痛,死前的那段記憶侵襲著她的腦袋,她只能閉上雙眼,等待這陣痛感慢慢消失。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才睜開眼。
視線從模糊逐漸變得清晰,她此時身處一間客房中,床幔是一般的綢緞。
什麼惡毒女配系統,這是她的人生。
她回來了,後面的事情將由她來決定。
她艱難地轉動自己的頭,看向門口。
外面有人影在來回走動,但她聽不到一絲腳步聲。
耳邊的心跳聲慢慢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陣尖細的耳鳴聲。然而,這都比不上喉嚨里極度的乾渴。
段樺的咽喉像是經歷了一萬年沒有碰到過一滴水,乾渴得如同烈火在燃燒。
她想要喝水,想要用喝水來緩解這種難以忍受的痛苦。
她卻無法發出聲音,無法向外界求救。
張開嘴想叫人,卻怎麼也發不出一絲聲音。
身子如同被鬼壓床一般,完全沒法動彈,她用盡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抬動手臂挪動半分。
她用力扯住床沿,整個身體往床邊上使勁。
「嘭」她摔在床邊,疼痛讓她恢復了一些力氣,她靜靜的躺在原地,穩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緒,開始嘗試著發出聲音。
她用盡全身的力氣,喊出了聲,「救命!」聲如細蚊,沒有引起門外人的注意。
桌上放著一壺茶,段樺猩紅的雙眼緊盯著它。
她後仰著自己的腦袋,使自己滾了過去。
明明只有幾步的距離,她卻花費了好長的時間。
身上已經沁出了汗珠,很奇怪,明明感覺身體極度的缺水,卻還有汗可以流。
耳朵也開始聽到聲音,她貼著地板,漸漸聽見外面有來來回回踱步的聲音,那人好像很緊張。
如果沒記錯,外面的人是她的婢女,一個勾結外人背主的婢女,好像是叫綠果。
她輕輕放倒一張圓凳,房中還有地毯,她的動靜沒有驚動外面的人。她半個身子趴在圓凳上,隨著圓凳盪啊盪。
那個女人身體裡的東西說,送她回到什麼系統剝離後。
她記得,這是噩夢開始的時候。
一會兒,就會有幾個男人進來污辱她,外面的綠果就會特意去尋人過來正巧看到那驚人的一幕。
長樂侯做主讓人把她送到了明月庵。
半路卻被人換到了清風庵。
可那清風庵卻是個淫窩,前世她在那裡待了一個月,受了不少的罪。
最後還是她與一個小尼姑通力合作,一把火燒了庵堂才得以逃脫出來。
她得趕在那幾個人來之前,離開這裡。
她伸手撈過桌上的茶杯,裡面空空如也。
又向前伸手,用指尖慢慢挪動了那個茶壺。
花費了一些時間,才挪到桌邊,她用雙手緊緊的抱著,給自己灌了幾口冰冷的茶水。
又把殘餘的茶水從腦袋上倒下去,希望這絲絲冰冷能喚醒她的力量。
岑申以前和她說過,有些迷藥用水可以解。
茶葉順著茶水滯留在她的發頂,確實意識清醒了些。
她扶著桌子站起來,看向關著的窗戶,輕輕的挪過去。
推開了窗戶,外面飄起絲絲雪花,一陣凜冽的冷風裹挾著雪花向她飄來。
她回來了,她真的回來了。
一切都還來得及改變。
為什麼她卻覺得身體慢慢的湧出一股燥熱感。糟糕!這茶水有問題,水中被下了春藥。
剛喝下的茶水激發出她的生理欲望,體內慢慢翻騰出一股躁熱。
她拔出發間的髮簪,狠狠的戳向自己的大腿,疼痛感襲來,讓她恢復了一些理智。
段樺看著熟悉的園林庭院,瞬間紅了雙眼,卻也只能仰著頭把眼淚給憋回去,現在不是哭的時候。
她不止中了迷藥,還中了春藥,她得去找這侯府的於風,只有他能救自己。
他住在林溪小館離這有點遠,她必須要趕在藥效發作之前趕過去。
段樺順著椅子翻出了房間,順手還把窗戶給關上。
只左右看了一眼這雪中的院子,便知道是在何處,她踉踉蹌蹌的朝著不遠處的假山那邊走。
就在她消失在假山時,身後的屋子被人推開。
進來的是幾個三大五粗的糙漢子,衣著襤褸。
「人呢?」其中一人開口,問著外面守門的丫頭。
丫頭走了進來,只看到床上空無一人,一張圓凳倒地上,還有隻側倒在地的茶壺。
「我剛沒聽到有聲響,一定是逃了。這茶水裡含有春藥,她逃不遠,快去找找。」綠果拎起茶壺看了眼,全空了。
其中一個漢子推開窗戶,「外面有腳步,還有血。」
一個身形矯健的馬上跳出去,其他幾人見他跳了出去,也跟著躍出去。
段樺爬上假山上的涼亭,一抬眼就看到林溪小館。
只要往左轉下了假山,再走上數百米就能得救了。
可現在她的身體越發熾熱難耐,她已經走不動,這種感覺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