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是誰嗎?」蘇婉若看著蘇鴻,很是認真的問道。
蘇鴻點頭,語氣篤定,「嗯,知道,你是妹妹。」
模樣頗有幾分乖巧,甚至還帶著幾絲小小的洋洋得意。
蘇婉若卻皺眉:「我是蘇婉若,不是蘇盈盈,你是不是搞錯對象了,趁著現在還沒有黑天,開車去樓家還來得及。」
聽到這話,蘇鴻唇角的笑意慢慢的變淡,浮現出幾分僵硬的失落,著急的擺手解釋:「不,不是給她的,是給你的,你才是我妹妹......」
蘇婉若皺著眉,滿是警惕的向後退了半步,和面前的人拉開了一個不遠不近的安全距離,瞳孔不經意的微微一縮,眸底閃過凌冽的光芒。
一個一向對自己恨之入骨的人,突然轉性開始變得殷勤和善起來,這中間肯定是有什麼古怪的。
蘇婉若不由得抿緊了唇角,臉上浮現一抹冷然,「不用了,我的哥哥已經夠多了,你也不用自降身價來委屈自己,如果你是因為怕蘇家破產這個事情影響你的設計前途,或者是擔心大哥那邊不好交差的話,完全是多此一舉。」
「不......我不是......」蘇鴻眼底滿是著急,他本就嘴笨,這會因為著急臉都急紅了,想要解釋的話卻怎麼也說不利索。
「若若,我不是那個意思,我之前確實是不懂事,不知道怎麼去做一個成熟的哥哥,也識人不清,但是我現在已經看清楚了,也是真心的在悔過,能看在我們是一家人的份上,原諒二哥這回嗎,二哥可以發誓,以後真的只會對你自己好......」
一整句話,磕磕絆絆終於算是說完了,但是說的卻前言不搭後語,儘管這樣,還是急的出了一腦門的汗。
他一向脾氣火爆,之前有問題的時候,解決方法也通常是用拳頭解決,向來簡單粗暴,哪有想現在這樣,低三下四,小心翼翼的用嘴解釋的。
甚至連聲音大點都不敢,生怕嚇到眼前好不容易見到的妹妹。
蘇鴻小心翼翼的抬頭看著一直沒有說話的妹妹,緊張的又撓了撓自己的雞窩頭,乖巧的站在原地像是在等待自己成績的小孩子一樣。
他自認為自己說的這些話都是掏心窩子的話,很是真誠,可是這些話在這種情況下說出來,到了蘇婉若的耳朵里儼然變了味道。
看在我們是一家人的份上......
聽到這裡,蘇婉若忍不住挑了一下眉頭,瞬間豁然開朗。
「我知道二哥是什麼意思了。」蘇婉若聲音清脆的開口。
站在一旁的蘇鴻突然聽到這聲久違的二哥,眼睛瞬間被點亮,面上滿是驚喜,心底就好像是無數的煙花瞬間綻放一般,激動興奮的險些要昏厥過去。
二哥......二哥!
妹妹叫他二哥了!
要不是現在他極力的克制著自己,他都要一下子跳起來了!
可是他還沒等開心多久,就被蘇婉若後面的話徹底的撲滅掉,讓他重新回到了冷窟里。
蘇婉若:「二哥也不用專門來提醒我我們是一家人,我自己心裡清楚,你我都姓蘇,也知道現在蘇家所處的形勢很不利,如果再被外界知道我們內部還不合的話,肯定會把大眾視線從蘇家再轉移到你身上,這樣過多的輿 論對你的工作室也有所影響,畢竟現在是個風口浪尖。」
「你放心,我雖然現在只是出道,還沒有完全的踏入公眾視野,但是這些公眾人物的事情我也是大概了解的,我肯定不會做這種損人不利己的事情,對我來說也沒有半點好處。」
「所以,我以後還是會喊你二哥的,至於為什麼喊,是什麼理由喊,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是一家人,而且,其實你也不用做到這份上的,畢竟我也心疼大哥,肯定不會拿著大哥所付出的努力來做隨意踐踏的。」
蘇婉若自認為自己說的已經很清楚了,從頭到尾將事情的利弊已經全部分析到位。
而且還著重的表明了自己的立場,這下蘇鴻應該會徹底的放心了吧。
果不其然,等她這一大段話說完後,蘇鴻真的沉默了,也不再說話了,他的臉色微微蒼白,帶著些許的僵硬,周身圍繞著說話不出來的憂傷感。
他張了張嘴,似乎是想要解釋,可是似乎怕自己又說錯話,慢慢的又閉上了嘴巴。
蘇婉若只是簡單的睨了他一眼,知道他肯定聽進去了,只要聽進去了那憑藉他的智商肯定會理解她的意思的,隨後便也像是完成一個重大任務一樣,轉身上樓去了。
頃刻間,空蕩碩 大的客廳中,就只剩下了蘇鴻一個人。
他呆呆的站在原地沒動,半垂著眸子,就像是一個活化石一樣,剛剛眼底溢起來的光芒慢慢的散去,只剩下了一些暗淡的微光,長長的睫毛遮住了他眼底的失落。
直到最後他都沒敢抬頭,他怕看到妹妹眼底的厭惡和嫌棄,那眼神就像是刀子一樣狠狠的割在他的胸口一般。
「咚---」是樓上清晰的關門聲。
隨著關門聲的響起,他突然說道:「才不是呢,我才不要前途,我也不要設計了,我什麼都不想要了,我只要妹妹......」
可是面前空無一人,說出來的話只有四周的空氣聽見了。
此時的他,聲音帶著啞然和顫抖,就像是一個找不到糖果的小孩,可憐又無助。
......
蘇婉若因為頭一天晚上想事情想的太晚,導致第二天起床的時候已經臨近中午了。
往常家裡這個時候就只剩下她和蘇向陽了。
去洗手間洗刷好後,突然聽到門口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像是腳步聲,又像是摩擦衣服產生的細微聲響。
蘇婉若忍不住勾了勾唇,肯定是蘇向陽!
之前他太過於依賴自己,好幾次聽到她起床後就直接開門進來,後來這事情被大哥知道了,也不知道大哥用了什麼方法教育他,竟然讓實驗體聽了他的話,之後不再敢隨意進房間。
只有等到她開了門,才敢興沖沖的上前拉她胳膊撒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