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衛科的巡邏戰士們路過花園,雖然他們很奇怪賀團長兩口子為什麼大半夜跑出來散步,但還是很有規矩在兩人的面前站定,敬禮,齊聲喊道:「賀團長好,嫂子好。」
賀毅兩人被巡邏戰士的吼聲驚醒過來。
左子萱看著眼前的巡邏戰士,想了想,伸手去戳了一下其中一人的臉。
嚇得那戰士連連後退。
嫂子怎麼當著賀團長的面調戲自己?雖然自己知道自己長得很英俊,但嫂子想調戲自己,怎麼也得背著點賀團長吧,這也實在是太明目張胆了,整得自己只有違心的躲閃。
賀毅一把將左子萱的手拉下來捏在手裡,「你幹啥?我還在旁邊呢……」
左子萱突然反應過來,一臉無所謂的道:「不是馬上要離婚了嗎?」
賀毅梗著脖子,咬牙切齒的道:「那不還沒離嗎?一天沒離,你仍然是我賀毅的媳婦。」
「行了,行了,別上綱上線的,我只是看看他們是不是人。」左子萱說完後,看向幾個巡邏戰士,指著他們身後問道:
「你們沒有看到那邊有人在打架?」
賀毅插嘴道:「什麼打架?明明是跳舞。」
巡邏戰士轉頭看向自己身後,又轉頭看了眼賀毅兩口子,想了想,頓時汗毛立起,打了個冷顫。
幾人同時將頭甩得跟撥浪鼓似的,帶隊的巡邏隊長趕緊站出來,帶著劈叉的音調,快速的道:
「賀團長,嫂子,我們就不打擾你們夫妻散步了,我們還有其它地方需要巡邏,就先去執行任務了。」
還沒等賀毅點頭,一群人腳底抹油,大步往值班室的方向跑去。
賀毅汗顏,平時訓練咋就沒見他們跑那麼快?
左子萱一臉納悶的看著前面不遠處,正打得熱火朝天的奧特曼和巴啦啦小魔仙。
想了想,拉著賀毅往前走,想驗證自己看到的是不是真的。
她走過去,對著奧特曼和巴啦啦小魔仙大吼道:「喂,別打了……」
兩人還真因為她這一嗓子,停了下來,但轉而立刻一起向左子萱發起了攻擊。
左子萱鬆開賀毅的手,一手抓住一個,死命的往他們身上踹,然後一頓拳打腳踢。
而在賀毅的眼裡,看到的就是兩個小鬼子想要猥褻左子萱,他上去逮著兩人就是一頓捶。
左子萱一邊打,還一邊大喊,「果然是奧特曼,這一身盔甲真硬實,打得我手疼……」
賀毅則臉紅脖子粗的一邊揮著拳頭,一邊咬牙切齒的怒吼,「打爆你們的狗眼,老子的女人也是你們能垂涎的?」
兩人打得熱火朝天的,去而復返的巡邏隊戰士看到的是,左子萱正抱著一棵齊腰灌木扇大巴掌,賀毅則跪在地上捏著拳頭使勁的往草皮上捶打。
戰士小張,聲音有些顫抖的對趴在自己旁邊的戰友道:「隊長,這咋整呀?賀團長兩口子一看就是中邪了。」
巡邏隊長都快要嚇尿了,真槍實彈的幹仗他不怕,但這虛無縹緲的東西,他可是從小就害怕。
「你問我,我怎麼知道?我又不會驅邪。」
小張不確定的道:「要不咱們打電話回部隊找人過來支援?」
隊長一巴掌拍在小張的後腦勺。
「你怎麼請求支援?說賀團長兩口子中邪了?我保證你前腳掛電話,後腳政治部的就得來找你談話。」
「那怎麼辦呀?總不能看著他們一直這樣吧?」
隊長想了想,對趴在自己身邊穩如老狗的戰士道:「大壯,我們這裡就你膽子最大,你去將賀團長兩口子拖回來。」
隊長說了半天,見大壯仍然穩如老狗的趴著一動不動。
他伸手推了推大壯,「大壯,我說話你聽……」
話還沒說完,只見大壯直挺挺的往邊上倒去。
隊長扯了扯嘴角,這丫什麼時候被嚇暈過去的?
他又轉身看向趴在小張旁邊的另一個戰士,「坤子……」
「隊長,我我我,我尿急,我先去趟茅廁。」坤子從地上爬起來轉身就跑。
隊長一臉無語的看著坤子尿遁的背影,翻了個大白眼。
他轉而看向趴在自己身邊,全身抖得跟篩糠似的小張,一臉的無奈。
看來關鍵時刻,還得靠他。
他默默地從地上站起身來,雙腳直打哆嗦的往賀毅兩口子的方向走去。
他磨磨蹭蹭的走到賀毅的身邊,伸出兩根手指,輕輕的拉了拉賀毅的衣角,小聲的喊道:「賀團長……」
賀毅打得正歡快,完全沒有聽到巡邏隊長在叫他。
隊長又伸手拉了拉賀毅,仍然沒有反應。
他心想,難道賀團長入魔太深了?
這可怎麼辦呀?
他低頭看了眼自己脖子上掛著的口哨,想了想,將口哨放在嘴邊,深呼吸,對著賀毅的耳邊猛的吹響。
這一聲哨響,直接將打得正歡的賀毅兩口子給驚醒過來。
而巡邏隊長則吹響口哨後,一溜煙跑了。
賀毅兩口子驚醒過來後,一臉懵逼的看著自己手裡拽住的東西,相互對視一眼,趕緊站得遠遠的。
左子萱不停的抖動著雙手,齜牙咧嘴的哼唧,「嘶,好疼……」
賀毅聽到她喊疼,捏了捏自己已經痛到麻木的右手,走到她旁邊,將她的手拉過來,「我看看……」
左子萱白嫩的雙手,此時已經紅得跟從開水裡撈出來似的。
輕輕碰一下,左子萱就嘰嘰歪歪的叫疼。
他也不敢再碰,只有將手拿到嘴邊,像哄小孩一樣,給她呼呼。
一刻鐘後,吹得他自己都有些頭暈腦脹了才停下來。
「好點沒有?」
左子萱點點頭,其實她心裡清楚,這種傷,怎麼可能呼呼兩下就好了,至少都要五到七天才能痊癒。
她是懶得打擊賀毅,給他點安慰罷了。
賀毅甩了甩自己漸漸恢復疼痛的右手,皺著眉頭道:
「看來今晚我倆真是撞邪了。」
左子萱搖搖頭,「不可能,我們應該是接觸了什麼致幻的東西,才產生了幻覺。」
兩人同時沉默下來回憶,今晚到底碰了些什麼陌生的東西。
片刻後,兩人突然猛的抬頭看向對方,異口同聲的道:「紙筒……」
賀毅牽著左子萱的手腕往病房走。
兩人剛走到住院部樓下的大廳,又站著不走了。
左子萱咽了咽口水,轉頭看向賀毅,「賀毅,我看到殭屍正在跳霹靂舞。」
賀毅抖了抖眼皮子,艱難的開口道:「我看見鬼子正穿著高跟鞋,光著腚搔首弄姿……」
左子萱扯了扯眼角,轉頭看向賀毅。
這廝的內心如此悶騷?怎麼看到的都是些辣眼睛的場景。
兩人異常艱難的回到病房。
推開門,兩人站在病房門口再次愣住。
不過一分鐘的時間,兩人便面無表情的走進病房,脫鞋上床,倒頭就睡。
第二天早上,左子萱和賀毅被床邊被瓷器掉在地上的響聲驚醒。
左子萱睜開眼,迷迷糊糊的看到眼前的身影,跟昨晚的「貞子」重合了。她怒氣沖沖的拉開被子,從床上「蹭」的一下翻身起來,一把拽住對方的頭髮就是一頓拳打腳踢。
「我打死個裝神弄鬼的小婊砸,我讓你裝「貞子」,我讓你裝女鬼……」
賀毅還沒完全回神的,就見左子萱打上了,但一聽到左子萱的話,就知道,這人還沒清醒過來。
他趕緊下床將左子萱緊緊的抱在懷裡,「子萱,子萱,醒醒。這不是女鬼,是羅惠茹……」
但左子萱根本就不聽,拼命的拽著羅惠茹的頭髮不撒手。被賀毅抱住,還不忘抬起腳往羅惠茹的身上招呼。
羅惠茹感覺自己頭皮都快要被拽下來了,疼得她直掉眼淚。
左子萱頭上有傷,昨晚掙扎中,就隱隱有血滲出紗布,只是昨晚發生了太多事,忘記及時處理了。
賀毅擔心她傷口再次崩開,也不敢強行拉扯她,只有對著門外大喊醫生。
羅惠茹被又扯又打的,疼得實在受不了,也顧不上什麼淑女形象,直接上手死死的捏住左子萱的手往下扯。
因為賀毅將左子萱抱住,限制了她的發揮,羅惠茹得以渾水摸魚的抓撓左子萱。
兩人拉扯過程中,羅惠茹套在手腕上的鑰匙,把左子萱的手腕給劃拉了一條大口子。
三秒不到,鮮血就順著手腕流了下來。
手上的刺痛讓左子萱漸漸清醒,她抬頭一瞬不瞬看著站在自己對面,一身狼狽的羅惠茹,半天回不過神來。
這時,背著小孩,拎著雞湯,從病房門口的吃瓜人群里擠進來的黃芳,看到病房裡的一片狼藉,也是一臉懵逼。
昨晚,她們兩口子回去後,回想左子萱說的話,越想越不對勁。
當時黃芳跟左子萱大打出手,旁邊圍著二十幾個軍屬,沒有一個敢上來拉架。
偏偏這與左子萱有不共戴天之仇的羅惠茹,跑過來勸架。
好巧不巧,她一過來拉架,左子萱就摔倒了。
當時大家看到的,就是羅惠茹好心勸架,自然認為這事跟她無關。
左子萱一出事,公安自然也是那麼認為的,直接將作為始作俑者的黃芳定性為嫌疑人給帶走。
就連黃芳自己都認為,是自己失手將左子萱推倒的。
但在醫院聽了左子萱的一番話後,黃芳兩口子越想越不得勁。
當時那麼混亂,若是羅惠茹借著這事,趁亂報復左子萱呢?
要是左子萱死了,黃芳又背了鍋,羅惠茹將自己脫得乾乾淨淨,豈不是坐收漁翁之利?
兩口子越想越覺得細思密恐。
他們又問了文良兵,他在醫院說的那些話,是誰告訴他的?
文良兵說是昨天下午放學回家的路上,遇到羅奶奶,羅奶奶跟他聊天的時候說的。
文營長夫婦聽了,這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那羅奶奶,不正是羅惠茹的老娘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