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的夜晚，蟬鳴不止。空氣中瀰漫著熾熱的氣息，讓人感到無比悶熱。
蘇卿拿出口袋裡鑰匙打開宿舍門，宿舍里黑漆漆的，沒有人。
宿舍是四人間，但另外兩個室友是之前的學長，已經畢業了，現在只有蘇卿和凌墨兩個人住。
因為蘇卿和凌墨的家庭條件差太多，蘇卿總是暗戳戳地嫉妒他。
本來兩人關係不算好，今年的國家級獎學金蘇卿沒有評上，而凌墨卻在其中，蘇卿更討厭凌墨了。
憑什麼自己這麼窮，凌墨那麼有錢，還要占自己獎學金的名額。
儘管他心裡清楚，獎學金和助學金不一樣，各憑本事，但也不妨礙蘇卿在心裡給他扎小人。
蘇卿進浴室洗完澡，換了一身涼快的衣物，又把陽台上曬乾的衣物收回來。
宿舍的門再次被推開。
凌墨剛打完籃球回來，身上還帶著一股熱氣，額頭上也布滿了細密的汗珠。
他一邊用手擦拭著汗水，一邊走進宿舍，宿舍內卻沒有涼快多少，不禁微微皺起眉頭。
「這麼熱，怎麼不開空調？」
蘇卿手中的動作不停，將衣物整齊地疊放起來，聞言撇了撇嘴。
「哼，當然比不上大少爺嬌氣了。」
凌墨：「……」
少年皮膚白的晃眼，脖頸上還有一層薄汗，看上去細皮嫩肉的，明明是眼前這個人更嬌氣。
凌墨知道蘇卿是因為獎學金的事，也知道蘇卿家裡困難，很需要這筆錢，所以他以學校的名義，給蘇卿卡上打了一萬塊錢。
凌家給學校捐過幾棟樓，他想暗中操作一下很容易。
他們學校國家級獎學金8千，他自己給他補了一萬還不夠嗎？
真是貪心不足。
他以為蘇卿已經收到了，卻不知道蘇卿為了省錢沒有開通銀行的簡訊提醒。
「空調費都算我的。」
凌墨拿著遙控器開了空調後，去沖了個澡，沒有再說話，宿舍又陷入了往常一樣的安靜。
蘇卿上床後，把床簾拉得嚴嚴實實，不想看見那個討厭的傢伙。
他在心裡盤算著。
沒有獎學金，現在他只能想法子掙錢，賺下學期的學費和生活費了。
他知道現在網上直播很賺錢，於是網購一些設備。
馬上放暑假，蘇卿乾脆暑期申請留校，反正凌墨肯定不會留宿舍，他把宿舍布置一下直接在宿舍播。
很快學校正式放假，蘇卿也準備的差不多了。
蘇卿化了個精緻的眼妝，戴上假髮和口罩，穿上網購的可愛小裙子，雌雄莫辨。不是特別熟悉的人，絕對認不出來。
他打開直播軟體，調整好攝像頭和麥克風。
鏡頭裡，蘇卿戴著黑粉色的貓耳，脖子上戴著一條黑色蕾絲頸環，把脖頸襯得越發白皙。中間還墜著金色鈴鐺，把喉結擋得嚴嚴實實。
蘇卿對著鏡頭揮了揮手。
「大家好，我是新來的主播貓貓不吃魚，歡迎大家來到我的直播間。」
平台對新人有流量扶持，很快就有觀眾陸陸續續進入了直播間。
「好漂亮哦，寶寶。」
「哇，新老婆！我失散多年的老婆，我來嘍。」
「寶寶，你是一隻黑粉色小貓咪。」
「我老婆明明是香香軟軟的草莓黑巧小蛋糕。」
「這男的還是女的啊？最近刷到好多女裝大佬，根本分不清。」
「直覺告訴我，這是男的！我這輩子就是被男娘給毀啦！」
「上面的兄弟有故事啊，說來聽聽。」
「是啊，有什麼不開心的事，說出來讓我們開心開心。」
「不是，一群人在舔什麼啊？這戴著口罩，化個妝開個美顏，是個人都能好看吧？」
彈幕刷的很快，蘇卿剛開始看的眼花，他也沒想到第一天能有這麼多人。
慢慢地才掌握了直播的節奏，無視一些嘲諷和貶低，和觀眾互動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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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
昏暗的燈光下，凌墨坐在酒吧的沙發上，手裡拿著一杯酒，輕輕地搖晃著。
他的好友左航坐在他旁邊，一邊喝酒一邊刷著手機。
左航最近迷上了直播，尤其喜歡養小主播，有種養成的成就感。
正巧他點進了蘇卿的直播間。
「這個新人主播挺好看呀，這麼可愛不知道到底是男孩子還是女孩子。」
左航拍了拍凌墨的肩膀，舉起手機讓他看一眼。
「我記得你那個室友也白白嫩嫩的，穿女裝肯定毫無違和感。」
凌墨晃著手裡的酒杯，聽到左航夸蘇卿，莫名有些不爽。
「不至於。」
「至於，那臉蛋真是做男做女都精彩。」
左航的號等級很高，進直播間有特效提醒。
於是，得到了蘇卿的重點關注，熱情地打招呼。
左航十分乾脆地扔了一個跑車和飛機，直升榜一。
「謝謝航哥帥的一批的跑車和飛機，哥哥最帥啦。」
好熟悉的聲音。
凌墨掃了一眼，拿著酒杯的手頓住住了，連長相都有點相似，心中不禁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煩躁感。
「有什麼好刷的，就為了聽兩句謝謝？」
「是你不懂養成的樂趣。」
「……」
熟悉的聲音和身影在凌墨的心裡不斷縈繞著，仿佛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揪住了他的心。
他仰頭將酒水一飲而盡。辛辣的酒液順著喉嚨滑落，帶來一陣灼燒感，但卻無法平息心中的波瀾。
凌墨還是忍不住搜索了貓貓不吃魚的直播間，充值完成後，點擊送出了嘉年華。
酷炫的特效瞬間填滿了大半個屏幕。
彈幕瞬間沸騰起來。
「主播第一天就收到嘉年華了？」
「這怎麼跟我之前看過的嘉年華長的不一樣啊？」
「這是鑽石嘉年華，氪佬才能解鎖的。」
「我去，這得多少錢啊？」
「普通版3000，鑽石版要3600呢！至於要衝多少才能解鎖，我就不知道了。」
蘇卿注意到這個眼熟的網名和頭像，不會是凌墨吧？
他看起來不像是會看這種直播的，不管是誰，該感謝還是要感謝的。
「謝謝L哥哥的嘉年華！」
「感謝飼養員L哥哥的投喂，貓貓一天的疲憊都沒有了，滿血復活～」
左航小窗掛著直播間，悠閒地刷著手機。再點進直播間發現自己被擠下了榜一，而且還是熟人。
凌墨每個平台和網名都是L，頭像是純黑，熟悉的人一看就知道是他。
左航氣的蹦起來。
「不是哥們，你不讓我刷，怎麼自己刷那麼多？你不講武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