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舌肆意舔舐過他的身體,帶起一股灼熱的痛意。
他下意識的往火海深處走去,眼前卻一陣陣的發黑,耳邊響起一陣尖銳的鳴笛聲,腦海里像是被人狠狠地打了一拳。
腦漿都錘勻的那種力道。
沈燃心的手腕被人拽了一下,眼前的火場飛速後退,最後變成一抹白光,一閃而過。
沈燃心猛的睜開眼睛,急速的喘息。
沈棄的臉出現在視野當中,擰著眉:「不是早就提醒過你,不要著急嗎?要不是我不眠不休的守著,你這會兒都已經腦死亡了你知不知道?」
沈燃心滾了滾喉結,腦袋裡尖銳的痛意還沒消散,他伸出手揉了揉太陽穴,有些不爽的罵了句髒話。
「他嗎的這麼疼你怎麼不早說?」
沈棄愣了一下,似乎沒料到沈燃心是這個反應,半晌笑了一下:「你跟以前確實不太一樣了,這個改變,是因為我,還是因為陸止?」
沈燃心看著他,回答道:「你一定要問這麼自取其辱的問題嗎?」
沈棄:「……」
他的小少爺現在都能這麼毫無心理負擔的直接戳人肺管子了嗎?
「你都想起了?」沈棄很快轉移了話題,有些緊張的看著他:「你跟我的一切。」
沈燃心點了點頭:「倒是有點印象。」
沈棄朝他走了幾步,伸手想要握住沈燃心的手,不過被他提前躲了過去。
「說話就說話昂,不要拉拉扯扯的。」
沈棄蜷了蜷手指,開口道:「你還在怪我,對嗎?」
沈燃心剛要說話,沈棄便急忙打斷他:「我那個時候太小了。」
「……」沈燃心閉上了嘴,安靜的看著他。
沈棄坐在他床邊,小聲道:「我那個時候太小了,什麼都不懂,我只想活下去,在奴隸場的那些年,沒教我怎麼對待喜歡的人,只教我怎麼保住自己的性命。」
他頓了頓,繼續開口。
「對不起,我知道當時你一定很傷心,我現在知道了,其實我是願意的。」沈棄摸了摸自己的脖頸:「我願意為你做任何一件事。從沈家逃出來後,是異管中心救了我,那時候我才知道,我是喜歡你的,少爺,我那時候……真的太小了,所以才會犯錯,你可以……」
「可以原諒我嗎?」
沈燃心深吸了一口氣,勉強從床上站了起來。
「我其實沒有怪過你。」
沈燃心一邊說,一邊走進浴室洗了把臉,好歹算是清醒了一些:「是我保護不了你,所以你只能自保,這是人之常情。」
沈棄眼底漫上一點喜悅:「少爺,我就知道你……」
「所以前塵往事一筆勾銷。」沈燃心繼續開口道:「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有沈家的小少爺了,我是無父無母的沈燃心,你是異管中心的植物學專家,僅此而已。」
沈棄的神情瞬間就沉鬱下來:「你還是不肯原諒我,對嗎?你明明知道,那個時候我是沒有辦法!」
沈燃心推開陽台的推拉門,走了出去:「我知道,所以我不怪你。當年我那麼拼命的保護你,能想的辦法我都想過了,是你不信任我,對你,我問心無愧。」
「問心無愧!」沈棄上前一步,咬牙切齒的開口道:「你跟我之間的帳能算得清麼?你脖頸後面的是我的腺體!我們早就融為一體,不分彼此!」
「沈自清已經死了。」沈棄捏著欄杆:「是他欠我的,是沈家欠我的,你憑什麼跟我兩清?」
「他欠你的,你找他還啊。」沈燃心面無表情:「哦,他不能來見你了是吧,沒關係,實在不行你可以下去見他。」
沈棄眯了眯眸子:「小少爺,這麼多年過去了,你現在已經學會怎麼惹人生氣了,是麼?」
「我脾氣其實很好。」沈燃心開口道:「相處不好應該是你自己的問題,我再說一遍,我不欠你的,你所遭受的苦難不是我造成的,所以我不會為你的人生負責,你也不該在我面前挾恩圖報。」
沈棄滾了滾喉結,啞聲道:「我只是想回到我們的從前,難道有錯嗎?」
沈燃心攤手:「回哪兒我也不喜歡你啊。」
「你說謊。」
沈棄紅著眼眶:「你選擇陸止,是因為他跟我很像,對嗎?你氣我當年不信你利用你,所以你才用陸止來惹我生氣……」
「你是不是聽不懂人話。」沈燃心皺起眉,似乎是對沈棄這副油鹽不進的樣子感到厭煩:「別往自己臉上貼金了,還『你選擇陸止,是因為他跟我很像』,實在不行去醫院掛個腦科吧,有病似的,陸止跟你到底哪裡像了,他的銀毛比你閃一萬倍!」
沈棄:「……」
這刻在沈燃心基因里的銀毛控。
沈燃心看著沈棄那副快碎了的樣子,掰著手指頭道:「他還比你高、比你長得好看、當然更重要的是,他比你賤多了,我就是喜歡賤的,XP這種很小眾的事情我用得著跟你解釋麼?」
沈棄:「……」
與此同時,陸止陽台上的窗戶被推開。
陸止靠在陽台上,一雙桃花眼笑的風情搖曳。
他吹了個悠揚的流氓哨。
「寶寶,我也愛你。」
沈燃心:「……」